第 157 章 灵精咒

Ruby是个很常见的名字，但对于法师而言，它代表的意义很多。

“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属于自己，但在那之前，需要有足够的资本来说这话。”

少年在精神空间里告诫自己的同位体，他一直都在关注她的行动和心态变化，并且通过意识投影以及白水晶球观测她的世界。因此，他也很清楚夏布利打算做什么。

“你好像很喜欢打哑谜。”

少女头也不抬，翻看着保存在魔法基地里的早期魔法笔记，那上面记录着露比对灵精咒的研究，但她发现自己大部分都看不懂。

“不，你说错了，我喜欢说实话。只是有时候我不能。”路比在她身边坐下来，瞥见笔记本上稚嫩的字迹，轻笑一声，“我为你鲁莽的勇气感到吃惊，毕竟，不是谁都敢拿现学的东西去和高位面的魔咒对决。”

他的目光变了变，原本鲜艳的眸色幽暗了许多，仿佛隐藏着很深的情绪。

“还是说，你开始接受Ruby的身份了呢？”

你是不是寄希望于那个存在于过去的女孩？

你明白向她求助意味着什么吗？

夏布利明白，想要利用灵精咒干扰雷宵·奥古的权杖，好阻止他的计划，那么她必须面对那段过去。

未知的一切让她感到害怕，她不知道露比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和家人分离。她明明拥有那么强大的魔法，而且行事还这么靠谱，能在裂隙中创造属于自己的避难所。

如果这些真的和她有关，为什么那些人对待自己的方式如此古怪？

有太多的问题存在于这座城市了，可夏布利只想简单当个刺客，不用思考，也不会被莫名其妙的心情纠缠。

但是，再怎么抗拒，她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这和达米安没有关系，是她得罪了雷宵，那个疯子不会放过她的。不管再怎么不在乎，她也不希望自己的生命就这么凋零。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希望那颗宝石流落世间。

“过后我会弄清楚这些的。”夏布利犹豫着说，生怕一句话就毁了自己原本的人生轨迹。

路比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想法：“精神空间的时间流速是可控的，如果你真的下决心准备在这座城市找到真相，我可以延长这里的时间并且教导你怎么做，这样更加省时省力。”

毕竟，过度调整时间流速，对双方的精神伤害都挺大的。

现实中的夏布利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熟练掌握了灵精咒，实际上这是在精神空间里花费一个月的结果。

路比说过，这是一个很大的课题，当时露比在试图激活玩具熊之后就没怎么深入研究，但他可是一直在学习的。所以，想要把这么多年的研究结果全部灌输到刺客的脑袋里并教会她灵活使用，这可是个大工程。好在，至少结果还算能看，刺客学得很快。

夏布利扶着额头抬眼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夜翼，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还好吗？”迪克有些不安地问，“你脸色看起来很糟糕。”

当然了，任凭谁三十天集中精神都会受不了的，如果是普通人早就猝死了，幸好法师维护精神力有一套。

夏布利告诉他自己没什么大碍，然后迫不及待要在现实世界尝试新学会的魔法。这是她第一次通过其他人的教导学会这个体系的魔法，运转魔力的时候居然还有些小激动。

紫黑色的魔力在指尖汇聚，它们看上去很熟悉，随着手指动作的引导，魔力很顺利地被施加在夏布利那把J国太刀上。灵精咒支撑着它飞到她手中，她竟能完全感觉到武器此刻的状态。

披风兴奋地在空中飞来飞去，做了一套自由泳动作。夏布利站在地上有点看呆，原来这才是魔法吗，比她以前有意思多了，黑闪电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种增幅的工具罢了。

迪克也高兴地扶着她的肩膀道：“M……夏布利，你成功了。”

夏布利也笑了一下，随即有些愣神，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表情了？

这个地方，和这里的人，都太让人不安了。

按照计划，夏布利选择了这个未必能够成功的方案之后，也就意味着她不能参与蝙蝠侠他们的行动。达米安去找雷宵，红头罩设法控制那些来到哥谭的傀儡刺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蝙蝠侠应该已经找到他丈人和儿子了。

夏布利脱掉了残破的斗篷，那上面沾满血污，已经不能看了。她随手把衣服烧掉，披上了血蝠的披风——因为它本身很宽大，就算是十六岁的身形，看上去也不显过分短小。

然后，她重新装备好护甲和武器，看到柜子里的长鞭和袖箭，迟疑了半秒，还是收了起来。

尽管身上还伤痕累累的，但夏布利感觉自己已经重整旗鼓，准备好经历一场恶战了。她最后将太刀收回鞘中，抬眸问：“他们的具体位置？”

不得不说，夏布利穿上披风的样子，让他想到了三年以前的露比。她的外表倒是真没发生变化，清晰如昨。

迪克有点出神地想着，这并不影响他的思考速度，很快把坐标提供出来，与她一同动身前往。

那确实是一场恶战。

就算是学会了灵精咒，有了防身的披风，还持有附魔武器，对付雷宵的权杖还是很吃力。但是想一想，连她这样的都会感到如此艰难，更别说蝙蝠侠他们都只是普通人，能把战斗持续到现在已经相当厉害了。

夏布利需要一个近身机会，这一次布鲁斯没有再回避她，帮她打配合制造了这样一个漏洞。袖箭射出，释放出的电流足够让对方分心了，夏布利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单刀直入，夺取了那根红宝石权杖。

灵精咒涌入权杖的瞬间，一股阴冷气息也反向钻进了她的身体，深入骨髓，刻入灵魂。

这就是达米安当时体会到的感觉吗？她捂着脑袋想，其实哪哪都疼，只是捂头顺手罢了，真正能够忍耐这种感觉的，还是得靠意志力。

“别被它控制了，你绝对不是那种容易被操纵的家伙。”

在夏布利感觉黑魔法要完全渗透自己的时候，路比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他可真够大胆，竟然在这个时候连接精神空间，也不怕被牵连。

正是那声音，一下子惊醒了意识开始模糊的夏布利，她一面抵抗着支配魔咒，一面又强忍着不把权杖丢弃。

她看了一眼依然深陷苦战的人们，咬着牙举起了权杖，红宝石在秘境的光芒下绽放惊人的艳彩，刹那间所有尸体都僵住四肢，不再继续活动。

握着权杖的手颤抖着，随时都要松开，她顾不上其他，忙用双手控制。雷宵见她放弃了防御，就想夺取她的身体，顺便再拿回权杖。不料那身披风竟自己动起来，接住了他的力量，内衬上魔纹闪烁。

同时长鞭缠住了他的那只手，幽蓝火焰顺着鞭身燃烧过去。不等雷宵脱身，夏布利手指一动，原本被自己扔掉的太刀如闪电般飞回鞘中，而雷宵正好在她计算好的轨道上。

雷宵见状忙偏转身体，锋利的太刀加上极快的速度，瞬间切断了他的那条手臂，同时也让他脱离魔法的束缚。

这具身体是一个僧侣的，而且很快也开始坏死了，雷宵一点也不心疼，反倒攻击更加凌厉起来。

“夏布利！闪开！”达米安提醒无暇分心的少女，他想她恐怕没想到雷宵对自己都如此狠绝。

但夏布利对他置若罔闻，集中精神对付手里的权杖。两种魔咒相互侵蚀抵触，终于短暂地达成了共识，所有受到控制的尸体纷纷倒下去，成为真正的死物。

而雷宵的致命一击也近在眼前。

夏布利的眼神变得更加冷酷，她不会忘记这个人当时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样子，如果不是塔利亚，她根本活不到今天。他大概以为她会一直是个听话的傻子，可实际上，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什么叫背刺。

原先射空的袖箭，随着灵精咒的指挥，从背后穿刺进雷宵半废的躯体，电流炸裂，产生一道吓人的伤口，几乎把胸口捅了一个窟窿。

少女喘了口气，看了一眼遍地狼藉和强弩之末的队友们，想要撑着心爱的太刀站起来。达米安皱着眉走向她，她回了他一个浅笑，抬手把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

“我得承认，你做的事让我有那么一点吃惊。”达米安低声说，伸手把夏布利扶起来。

“只是一点吗？殿下，刚才您的战斗倒让我印象深刻。”夏布利说，“我本以为您只会为了争夺自己的物品而战，但当您开始为自己的生命战斗的那一刻，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达米安脸上难得露出了普通的笑意：“这是父亲教会我的。”

“是啊，而您教会了我。”

夏布利说着，征求布鲁斯和塔利亚的意见，应该如何处理雷宵·奥古。他现在的身体无法再支持他继续作恶了，也无力夺取达米安的身体，是最好的判决机会。

不过雷宵到底是老怪物了，这场面他还死不了，更让人没想到的是，那个奉命带领刺客去追杀达米安、对雷宵忠心耿耿的下属白幽灵，居然是他的亲生儿子——有一个血脉的传承。如果不是因为雷宵对他的忽视和不满，当初也不会大费周章去找达米安，而是直接让白幽灵献出身体了。

至于现在，倒是迫不得已。

出于情况所迫，雷宵无法继续搞事情——僧侣们通过祷告招来了这里的神明，驱逐一切外来的破坏者。

脚下的土地爆裂崩塌，还有什么是比离开这里更重要的？所有人都往秘境外跑，最后雷宵究竟有没有全身而退已经不得而知。

事件告一段落，也是时候说说接下去的打算了，达米安本来想让夏布利跟着自己。

但他看到她身上的披风，还有熟练运用的武器，把脑海里的那些话全部打散了，开口道：“夏布利，你打算怎么办？”

“我当然是追随您的脚步，达米安殿下。”

“>tt<，别撒谎了，说句真心话对你来说很难吗？”达米安对夏布利的捧读表示嫌弃。

“那让殿下不要因为我的回答不遂您意就拿刀砍我很难吗？”

“闭嘴！我才不会那么做！”达米安急了，“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废话。”

夏布利意识到，达米安是认真在问自己的意愿，她立刻认真起来，郑重地看着海拔远低于自己的男孩。

“我想，我要在哥谭呆上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