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下水道里有老鼠

蓝色烈焰在污水上燃烧着，烧红了眼的老鼠们到处乱窜，沸腾起来的水上漂满了同类的尸体。

穿得像个鱼贩似的男人被老鼠的浪潮冲击到地上，几只秃毛鼠越过他的身体，只想着如何逃走。随着火焰的包围，那些无处可逃的老鼠疯狂得四处乱咬，无视那人尖锐的喊声。

“你看，你不可能一直做它们的主人。”

血蝠从火焰之后走出来，如摩西分海一般，硫磺火朝两侧散开，老鼠一窝蜂往这个无火处聚集。在这样的引导下，更多的老鼠淹没了那个人，啮咬着它们几分钟前的主人。

这条下水道没有蝙蝠侠，没有食人魔，有的只是血蝠和捕鼠者。

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几十分钟前，露比和布鲁斯还一起进入哥谭的下水道系统，但是很快骚动把他们分开了。蝙蝠侠本意希望血蝠和自己一起行动，但露比觉得自己已经不再害怕下水道了，所以她追着异动的老鼠追踪到了这里。

捕鼠者的目标并不是她，但是迫害一个崭露头角的小蝙蝠也是很高的成就。他知道血蝠是一个法师，除非拥有绝对的体术压制，否则只有超自然力量能够对付她。他能够控制老鼠——好吧，捕鼠者有这个自知之明，这不是什么强大的能力，可能他在监狱里发挥的作用会更大。

但捕鼠者知道自己应该一试，他现在能够潜伏在这条下水道里不是为了让他软弱到连一个小鬼都不敢对付的。再说，万一小姑娘害怕老鼠呢？人们总是讨厌这种小生灵。

这些人里不包括露比。

捕鼠者很快就意识到整天和蝙蝠混在一起的人绝对不会正常的，别说老鼠，就是变异蝙蝠人她也不会害怕。

他忠实的伙伴，在监狱里帮大忙的老鼠们，此刻却掉过头毫不留情地攻击他。这一刻，好像恐惧老鼠的不是小姑娘而是他自己了。

“你的越狱一点价值都没有。”露比看着被老鼠啃得血肉模糊的捕鼠者，抬手让红眼睛的鼠类退散，“在我把你重新扔回去以前，告诉我你在为谁工作，否则我和你的朋友们就眼睁睁看着你被活活烧死。”

一切动物本能恐惧的火焰扭曲成鬼魅的模样，事实上硫磺火烧焦了捕鼠者的皮肤，帮助他处理了伤口的流血和感染。

毕竟蝙蝠侠不会高兴看到她把一个人烧成焦炭或者任由他死于感染或者失血过多，尽管这个人是个罪犯。

捕鼠者看着那些在火圈外乱窜的老鼠们，它们和普通的鼠辈没有区别，它们不再听话了吗？他想，他的能力失效了？

“给我一间单独的牢房。”他喘息着说，疼痛令他直抽气。

“成交。”

“我越狱出来之后，在下水道过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不太好过，捕鼠者本来是纵横下水道的反派，但有些非人的东西不断骚扰他，“这两天一种怪物出现在我的周围，它从未露面，但我知道它在那。每到它开始活动，我的……老鼠们就能发现异样。”

他说着，用余光观察站在自己附近的女孩。

“我开始逃，它穷追不舍，然后它追上我，咬伤了我的脖子，并且威胁我替它的主人干活。你瞧——”捕鼠者给露比展示伤口，等待她的接近。

露比不屑地和他保持距离：“你当我是瞎子吗？我看得见，以及我分析过那些齿印，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被咬伤吗？”

捕鼠者冷笑一声：“我得承认，小丫头，你反客为主驱使老鼠对付我，但你可对付不了它。它不畏惧子弹和拳头，也不害怕喷火|枪。”

“别给我兜圈子！”露比用血蝠箭瞄准他，“别想拖延时间，回答问题。”

“你他妈的小|逼|崽|子。”捕鼠者狠狠骂道，“好吧，我摊牌了。是黑面具找的我，他希望我协助他走下水道，哥谭没有谁比我更熟悉应该怎么在这些管道里运送货物了。在那之前，他的新宠一直在找我。”

“他还和你说过什么？”

“我发誓他不肯再透露更多了，他只是给了我一笔钱，正好我需要这个。”捕鼠者转动眼珠，“所以蝙蝠侠准备对付那只怪物？说真心话，我希望他这次能成功。”

露比轻哼一声，没有接话。她知道既然捕鼠者存心想要在这里阻挠他们，那么那只食人魔离布鲁斯也不远了。

她用手指敲敲腰带上的通讯器：“蝙蝠？”

没有回应。

“蝙蝠侠？”

女孩的声音急促起来，捕鼠者露出笑容，不为别的，光是看到这些义警遇到脱离掌控的事他就爽到不行，反派们的心理大多如此。

露比咂了咂嘴，一箭射中得意洋洋的捕鼠者。他一头栽进滚烫的水中，如果不是露比把他的头从水里捞出来，由于神经毒素而肢体麻痹的反派就要溺死在自己的地盘上。

蝙蝠侠那里的情况没有血蝠想的那么糟糕。

食人魔已经找到了他，它不愿意直面黑暗骑士，而是一直在暗处和他兜圈子。它蛰伏着，躁动着，在蝙蝠侠即将找到它之前现身把他扑在地上。

作为格斗大师，蝙蝠侠反应迅速地想办法脱身，并且反身将食人魔摔出去。怪物砸在墙壁上，发出结实的闷响，接着窸窣一声它又遁逃了。

夜视仪和红外线都发现不了这只潜行高手，蝙蝠侠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敏锐的感官和超乎常人的直觉。通讯器会干扰他的感知，同时会暴露位置，所以他切断了通讯。

不过他知道露比不会因为联系中断而自乱阵脚，毕竟他们拥有彼此的定位，结合最新的下水道全息地图，他们压根没有走散。

蝙蝠侠在黑暗中调整呼吸，潜入黑暗，和食人魔一样潜藏起来。

食人魔在下水道里嗅着鼻子，可惜恶臭掩盖了蝙蝠侠的气息，它的感知力远不如阿格勒斯。蝙蝠侠裹着披风躲在在圆拱门后，食人魔毫无察觉地爬过去，于是这一次换成了蝙蝠侠压制在食人魔身上，并把它高高举起摔进墙体。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技巧，在食人魔迅速起身的同时，蝙蝠侠把电击器刺入它的身体。体格过于强壮的怪物浑身布满电网，栽倒在蝙蝠侠脚边。

蝙蝠侠接通了通讯：“血蝠，那边怎么样？”

“我解决了捕鼠者，正在往这里赶来，你没事吗？”

“我……”

蝙蝠侠还没说完，确认昏迷的食人魔拖着他的脚踝把他拽倒，怒吼着将他的脑袋砸进砖石地面。它的自愈能力和身体素质远超人类，光是电击器很难解决它。

“蝙蝠？该死的，我这就来。”

露比咬牙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蝙蝠侠正在和食人魔互锤，正常人不可能击败食人魔，但蝙蝠侠不是正常人，而且他的披风上有露比的魔法加持。因此即使是面对极其强壮的食人怪物，蝙蝠侠也没有落入下风。

露比在几米开外站住脚，她一时不知道怎么插手，就算阿格强化了她的身体，想要参与到这个重量级的格斗中也是近乎不可能的。在绝对的体格和力量压制前花里胡哨都不管用，而贸然使用魔法可能误伤蝙蝠侠。

“砰！”

蝙蝠侠把食人魔扔进一堆他们刚刚打出来的废墟，这下他们的距离终于拉开了，露比释放一个金石咒，把食人魔定在地上。

“要是你能穿上另一件，你也用不着在这儿和它互殴这么久了。”露比担心蝙蝠侠的受伤情况，因此语气不太好，“你应该穿上的。”

她为蝙蝠侠制作过两套制服，一套是常用的，也就是布鲁斯现在穿着的，只是增加了防御力的披风。另一件里露比混合的魔法更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蝙蝠侠不怎么穿。

他不喜欢事情失去控制。

所以布鲁斯对露比的牢骚充耳不闻。

露比也只好放弃，过去把遮盖食人魔丑陋躯体的斗篷扯下来，它的样子和黑帮头目描述得差不多，让露比感到很恶心。

更恶心的是，这个怪物虽然被定住了，但还能用极其猥琐的眼神瞪着她。假如金石咒失效的话，不知道它会不会立刻暴起把她的脖子咬断。

“黑面具想通过下水道系统运输货物。”露比告诉蝙蝠侠，她猜他没有听到这一段，“不过别担心，捕鼠者暂时没有能力通风报信，我让他相信自己控制老鼠的能力消失了。你确定黑面具新团队里的食人魔只有一个吗？”

蝙蝠侠知道她在顾虑什么，阿格勒斯有特殊的交流方式。

他笃定道：“只有一个。”

黑面具手里的食人魔具备一定智力，但阶层肯定是低于另一只的。它没有语言功能，在行为上也缺乏自主性，大部分时候依靠本能行动以至于很好预测。

它体内本来被黑面具植入了一个芯片，露比和蝙蝠侠把芯片找出来拆了。

“它的智力水平太低了，我没法用心灵魔咒。”露比遗憾地说，不过蝙蝠侠专心研究那个被拆除的芯片，没有在意这个小小的失败。

他说：“黑面具会很快发觉捕鼠者和食人魔被抓住了，然后立刻取消下水道系统的行动。我们得抢在他反应过来之前。”

“货物肯定离捕鼠者在的区域不远，但是你在干什么？”

“不需要，我们可以通过这个芯片找到发信器的信号源，直接找到黑面具。”他说着，用电脑反过来监控黑面具的位置。

“哇哦。”

露比趴在旁边看着，她其实也能够用追踪咒做到这一点，但科技确实更快。

她想到了提姆，讲真，他的黑客技术很惊艳她。所以她在提姆身上放了追踪器，这可是蝙蝠家在乎的证据。

提姆现在在做什么？他的好奇心和行动力确实符合做一个侦探，但露比觉得他有点自大了，他居然打算通过电脑技术去关心黑帮。

想着谁就遇到谁，露比正漫不经心地逗着地上的食人魔，顺便等待蝙蝠侠的新计划，不料放在腰带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布鲁斯微皱起眉，他不希望露比在准备行动的时候去接生活上的电话，尤其是他注意到备注是“鸭子”——不管露比和这个孩子关系如何，这时候都不适合接电话。

“黑面具的位置找到了，我们该出发了。”他提醒道。

露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机，盯着视线压力挂断了通话并且关机。

她戴上多米诺面具，心里默默对提姆说声对不起，转身和蝙蝠侠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