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妈妈爱我一次（？）

露比费心费力寻找过九头蛇的踪迹，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九头蛇自己送上门顺便还把她打包回基地的方式和这个组织再度见面。

A-032，当初本该已经死亡的怪物，九头蛇通过某种手段让它活了下来。看样子，应该是利用了阿格勒斯的强大生命力，就像她和阿格那样。

露比不知道这两年九头蛇拿它做了多少实验，这只怪物当初还是能待在小女孩腹腔的一小只，现在已经有将近两米的块头了。

因为融合人类了和阿格勒斯的基因，A-032比起自己的同类，看上去更像人类和肉虫的结合体，它的口器周围有一圈触须，腹部生出一排伪足，漆黑的外骨骼下近乎透明的内在物在强光下剔透无比，甚至可以清楚它机能强悍的内脏。

而它的头部更像人类，厚厚的头骨保护着发达而脆弱的脑部。

把露比带到黑车上以后，A-032就一直盘踞在她身边，长尾环绕着她，利用红外线感知、嗅觉和触须上的突触感受着她。

露比偏过头，忍受着这种触碰。

“母……亲。”

“母……亲。”

A-032用生疏的发音喊她，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一次又一次地揭开两年前从未愈合的伤疤。

露比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愤怒和憎恶，咬牙道：“别这么叫我，你这怪物！”

“嘶——！”A-032被激怒了，张大嘴巴恐吓着女孩，密集尖锐的利齿离露比的脖颈只有几英寸距离，大嘴里套着的小嘴暴突而出，类似于人类舌头的部分流淌着高纯度的水糊了露比一脸。

“呕！你这恶心的怪物！”

露比厌恶地吐了口口水，她不知道A-032嘴里流出的液体是纯净水。

A-032压根不在乎露比知不知道，它只感到失望和愤怒：“你是……母亲！”

“母亲你妈个**！我不是你母亲！你是外星怪物，入侵物种！两年前我真该一把火烧死你，就连地狱也不会接受你这么个异种，你不过是一场灾难！”

露比骂完以后大口喘着气，试图缓解自己的情绪，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抗拒？憎恶？疯狂？激荡的情绪把恐惧冲散了。

A-032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爆发出刺耳的尖叫，把露比狠狠地按在座椅上，锋利的爪子深入皮肉，在女孩清秀的脸上造成了几个血窟窿。

它越是用力，露比就越是深陷于座椅的人造皮革上，压迫感令她呼吸困难，但这不能阻止她开口：“你以为我是你的母亲？那个六爪骷髅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不过是个盗窃我基因和魔法的强盗，你让我死于非命，如果没有阿格我现在墓碑都长草了！如果你想要侮辱我，大可以换一种方式，蠢货！”

“闭嘴！”

A-032尖叫，用尾巴缠着露比的脚腕把她倒吊起来。

“那就别那么叫！”露比浑身发抖，“我不是你的母亲！”

异形怪物的动作停滞了数秒，还是把她放了下来，露比双膝着地，甩了一下头发好让视线更加清晰：“他们怎么教你的？”

“敌人。”

A-032后退两步，低沉地吐出这个词，从熟练程度上来看，确实是个常用词。

露比深呼吸两下，总算把A-032激起的怒火压了下去。直到现在她依旧无法面对A-032还活着并且把自己看做生理上的母亲，她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何况这么称呼她的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怪物，它早该死在两年前的草地上。

然而它不但还活着，还拥有近乎不死的生命力和魔力，九头蛇组织把它视为武器。它向露比证明了什么是从出生前就是个错误。它是个灾难，毫无疑问。

九头蛇基地比露比想的要体面，这是真话，她之前还以为这些人都是像耗子一样苟活呢。

露比被A-032和两个九头蛇士兵押着，来到一个男人面前。这人一看就是个反派，他自称斯特拉克男爵，傻子也能看出来他身居高位，并且对露比本人很感兴趣。

A-032就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冬兵把小怪物的尸体带回后所有人都以为它已经死了，融合了阿格勒斯以后它的复生完全是一个意外之喜。

但想要更多的阿格勒斯尸体是不能的了，因为露比炼化的虫王召集所有族类盘踞在哥谭的一座屠宰场，九头蛇目前还不敢贸然进犯，在外流落的尸体数量也十分有限。

所以斯特拉克男爵一直在策划捕捉露比，企图通过她找出阿格勒斯强大生命力的秘密，他称之为“奇迹”。试想一下，假如他让所有士兵都拥有这样的生命力，那相当于一支不死军团，更不用说他自己。

要说反派死于话多，露比觉得所言极是，从她和斯特拉克男爵会面，再到被绑在一张座椅上，这个九头蛇高层一直在说个不停。他盯着她的眼神想在看着一块可口的牛肉，露比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露比看了一眼周围，她的披风能保护她不受枪|械威胁，那些端着枪的士兵不足为惧。问题是A-032也在这里，它继承了她的魔力，假如它用硫磺之火伤害了阿格，事情就变得很糟糕了。

奇怪的是，为什么她不是被绑在手术台上而是另一种奇怪的仪器？

露比抬头看看头顶那个和脑袋十分契合的玩意，分神间旁边的士兵拿出一个圆形的类似嚼子的东西，塞进她的嘴里。这玩意可以防止人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咬断舌头，露比这下算是明白这仪器是干嘛用的了。

但血蝠怎么能坐以待毙，女孩手腕用力，用魔力绞断了束缚她的锁链，从座椅上一跃而起。士兵们毫不在意地朝她射击，反正她也死不了，这些人肯定是这么想的。

A-032也迅速反应过来，长尾一甩把露比拍到地上，口中喷出一团幽蓝火焰，阿格在露比体内猛地一缩，连带着她整片内脏都难受起来。

两股硫磺之火相互交缠，露比和A-032都不好受。他们没有死亡都是仰仗阿格勒斯的生命力，而硫磺火是阿格勒斯唯一的克星。

于是在用能量将彼此击退之后，一人一怪不约而同收回火焰。

刚才的硫磺之火规模近乎一个小湖，达到了清场的效果，普通人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希望掺和进来。就连那个斯特拉克男爵，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我一直看着你。”A-032沙哑地说，“他们也会。”

“谁？”

露比愣了一下，她对九头蛇的憎恨可不止A-032的存在，还有这些人手里掌握着血蝠的基因。如果说A-032通过血脉与后代们来感知她的存在，那么如果九头蛇利用她的基因盯上了露比·克劳克，那可就糟糕了。

A-032不回答，大吼一声冲过来：“Hailhydra！”

“Hail个**！”

露比气急败坏地召回血蝠箭，往A-032的眼睛射去，连机枪子弹都浑然不惧的怪物却被一箭放倒，强大电流让它浑身麻痹。她就像对付食人魔一样，给它施了金石咒，然后用它自己的长尾将它捆住。

A-032的魔法记忆来自基因传承，但那是十岁的露比。

它解不开金石咒的。

露比手上汇聚大团火焰，决定将它就地处决。

斯特拉克男爵从后面探出身子，肩上扛着火箭筒，二话不说给了露比一炮。

露比的感知范围在百米之内，这个基地可没这么大，她早就注意到男爵躲在什么地方。因此对于反派拿出RPG打自己的行为，她也是心知肚明，当即反手丢去一颗魔法弹。

但男爵的目标不是她，而是A-032，毕竟被火箭筒打了不会死，被硫磺火烧可是必死无疑。魔法弹堪堪擦过火箭炮，只见那破坏力惊人的武器直接和A-032相撞，露比来不及施法，只好用披风裹紧自己往后退去。

“轰！”

A-032的肢体被炸碎了，露比从烟尘中艰难地睁眼去看时，已经看不到它的踪迹。

魔法弹拐了个弯击中了男爵头顶，能量流把周围烧出一个大坑，只不过露比的度把握得很好，人还没死。

露比找到自己的装备，抽出短棍信步走向了斯特拉克男爵，她要让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这时脑内警铃大作，危机感让她立刻警觉起基地外的状况，一个生命体正在飞快向这里靠近！

露比拿着短棍敲断了斯特拉克男爵的牙齿，棍子顶端沾满血迹，此时男爵的援兵已经到来，沉重地落在她身后。

九头蛇的拳头，冬兵。

“终于又看到你了，看来没有白来。”露比用短棍挑衅地指着对方，冬兵不为所动，只是眯起了那对幽绿色的眼睛。

太像了。

露比在心里说，太像詹姆斯·巴恩斯了。

“巴基？”她试探地说，希望冬兵给点反应。

冬兵没有理她，飞快近身的动作吓得露比连连退后，她还不至于自负到和冬兵玩近身战。

露比看着冬兵脸上严严实实的面罩，心想着总还是要亲眼看看，不然万一冬兵不是巴基那岂不是很尴尬。尽管硬着头皮，但露比也只好站着不动，冬兵上来就毫不顾忌地用铁拳砸下去。

身为九头蛇的人形武器，冬兵的反应速度堪称可怕，露比转身想逃的时候他眼疾手快地逮住了她的披风，扯着她就像浩克摔洛基那样把她往后摔去。

露比狠狠摔进地面，感觉五脏六腑搅成一团，对斯特拉克男爵的控制也减弱了。她睁眼看向这个角度必然与自己对视的冬兵，咬牙道：“巴基·巴恩斯！”

冬兵微愣：“谁他妈是巴基！”

“你他妈是巴基。”

露比缓了口气顺手摘下了冬兵的面罩。

顿时九头蛇的武器锋芒不在，女孩盯着那张包子脸，浑身发疼却还是想笑。

哎，真的是吧唧啊。

观测已久的路比沉不住气道：“你在干什么，你已经催眠他了。”

“是啊，巴基这个名字对他而言还是有些触动的，否则也没那么容易施加心灵魔咒。”露比扫了一眼旁边爬起来的斯特拉克男爵，假装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不不不，我是说，你已经催眠他了，现在他是你的了。”路比强调道，“别忘了他当初怎么对付你，趁着现在他任你摆布，扒开他的肚子让他肠胃流个一地呀宝贝。”

“你疯了吧。”

露比翻了一个白眼，斯特拉克男爵不知道冬兵已经被催眠，以为露比确实没有威胁，拿着枪走了过来。

“蝙蝠不会高兴的，而且队长要是知道我把他好朋友肠子掏出来，他可就不是和我‘talk’这么简单了。”

路比愤怒了：“你管他们想什么干嘛！要不是你的小宠物你十岁的时候就死了！是这个人抓住了你，现在你抓住他了，你应该报复他，这是理所当然的！”

“对，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也没有原谅这件事。”

露比说着，眼看斯特拉克男爵朝自己举起了麻醉枪，站在一旁的冬兵忽然暴起缴了他的械，一拳直击在他的眼睛上。

成为观战者的露比吹了一声口哨，从地上爬起来抖抖尘土：“我会在合适的时候报复他，但不是现在，也不是以这种方式。”

全副武装的九头蛇士兵们冲进来保护他们的首领，不知道是接收了什么消息，居然统统以最快的速度撤退了。摸不着头脑的露比想要追上去，打得上头的冬兵却不肯放过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冬兵被洗脑太多次，为了任务脱离冰冻状态的时间很短，导致他的脑内对命令的概念非常深刻。单纯催眠的难度很高，一有偏差就会变得十分麻烦。

“需要我给你点建议吗，亲爱的？”

“闭嘴就好。”

路比才不会乖乖闭嘴：“不如我们给他来一次彻彻底底的洗脑如何？把他的记忆全部覆盖，一干二净。”

露比没吭声。

“要是你不想把他留给九头蛇的话，最好把他带走。但现在很显然他不可能乖乖跟你走的，除非他是你的。”

路比说的没错，单纯的覆盖记忆对冬兵来说不过是另一种洗脑——这一点上，路比形容得倒是十分准确。

眼下的情况根本不容许露比多想，斯特拉克男爵放弃了这个基地，不到一分钟这儿就要化为废墟，而冬兵还在漫无目的地攻击她。想要施展心灵魔咒必须保证目标的基本镇定，她在等待这个机会。

自毁程序进入了十秒倒计时。

露比狼狈地抵挡着冬兵训练有素的致命攻击，光是接住他的铁拳就震得手臂发麻。金石咒在瞬间压制住他，就连食人魔也无法抵抗的重量压在身上，露比总算是让冬兵被迫冷静下来了。

五，四，三……

红光侵入幽绿色的凛冽双眼，冬兵的神情变得呆滞茫然，空洞的眼神失去焦距。露比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吸引他的注意，冬兵慢慢看向她，反应迟钝得要命。

……二，一。

倒计时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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