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鱼头蛇身

飞鸟将心中所想同雾星眠说了一遍，雾星眠便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段潇的，只是段潇……

“段潇一开始对妖族是抵触的，不见得能接受你，你……”雾星眠想说飞鸟的这份感情怕是要无疾而终，终究是没忍心说出口。

“我知道。”飞鸟苦笑，“我也没想过要将此事告诉他，只要他能原谅我之前做的事，我便别无他求了。”

雾星眠叹了口气，这种爱而不得的感觉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他比较幸运，最后能和喜欢的人走到一起，雾修翎和楚煜亦是两情相悦，可飞鸟……几乎是没什么希望的，若是老天开眼能让两人走到一起最好，若是飞鸟日后能喜欢上别人也不错，可他就怕飞鸟钻牛角尖。

妖族寿命那般漫长，若他无法将段潇忘记，那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雾星眠拍了拍飞鸟的肩，安慰道：“别想太多，你也不是有意为之，好好同他解释一番。”

飞鸟点头，随后躬身行了一礼，乞求道：“请小殿下勿要告知他人。”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雾星眠郑重点头。

飞鸟这才松了口气，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即便雾星眠不说，雾修翎也早已察觉到了，不然之前也不会打趣他和段潇。

两人回到了原处，见雾修翎和姬夜尘还在说话，雾星眠不由得好奇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楚煜看了雾修翎一眼，摇了摇头。

似是感受他的目光，雾修翎也回头看了一眼，两人一对视，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我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也会有喜欢的人。”姬夜尘调侃道。

“我也没想到，就好像之前浑浑噩噩过的那两千年，就只是为了和他相遇一般。”雾修翎笑道，“你之前也没料到自己会栽到眠儿手中吧？”

姬夜尘失笑，他的确没有料到，就如雾修翎所说，似乎冥冥之中他们都在等待另一个人的出现，随后相遇、相知、相爱、相守，直至生命终结。

雾修翎又道：“你们一路小心，护好眠儿。”

“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任何闪失。”姬夜尘点头，“你也注意些，海域不比其他。”

“嗯。”

这一夜，几人似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般，一直聊到丑时方觉困意来袭。

翌日一早，众人互道珍重后便各自离去，原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如今只余雾修翎和楚煜二人。

楚煜轻轻握住雾修翎的手，目送着几人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过身将雾修翎揽入怀中，呢喃道：“阿翎，我爱你。”

“怎么突然说这个？”雾修翎失笑。

楚煜也笑道：“想一直说给你听，说多少遍都不够。”

“那就说一辈子吧。”

一辈子……楚煜突然有些难受，他是人族，人族的一辈子对妖族来说实在太过短暂，弹指一瞬间便过去了。

雾修翎从他怀中退了出来，走到小岛边缘蹲下身，将手放入海水中，感受着海水传来的阵阵凉意，看着无边无际的定云海，随后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可真是难办啊。”

“你觉得云霄琴会在何处？”楚煜走到他身旁问道。

“漂浮于海浪之上随波逐流。”雾修翎答的一本正经。

“……怎么可能。”

“你也知道不可能？”雾修翎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除了在海底还能在别的地方不成？多此一问。”

楚煜：“……”

他哭笑不得，有的时候雾修翎出口的话真的能将人噎死。

云霄琴在海底这没错，可问题就是他们已经搜寻了十日，随着他们搜寻的地方越来越远，他们每日搜寻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毕竟海面没有能立足的地方，所以他们每日都必须回到小岛上，这也是他们最愁的。

“你还记得飞羽绫是如何出现的吗？”雾修翎站起身问道。

楚煜认真的想了一下，那日他们在山洞中捕捉树心，待了一个多时辰飞羽绫都不曾出现，直到雾星眠召唤出九曲，想到这里他问道：“你想说飞羽绫是感受到九曲的气息出来的？”

雾修翎点头，神器有灵，彼此间有感应并不奇怪，他摊开手，意念一动，断日戟便出现在他手中，他眯起眼打量着手中神器，再看向海面的目光便带了期许。

一炷香时间过去，海面依旧平静无波，断日戟也未有反应，他叹了口气，看来是行不通了。

楚煜道：“是不是因为没认主？”

九曲是认了主的，也许是因为这样才能和飞羽绫产生共鸣？

雾修翎摇头，这一切不过是他们的猜测，并无证据可以证明，且就算如楚煜所说，可他们现在上哪去寻神器主人？

“罢了罢了，慢慢寻吧。”他有些挫败地说。

楚煜点头，从开始寻找神器开始，这是他们第一次遇到难题，战神当初将神器放在此处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是随意一放还是有意为之？他不得而知。

楚煜御了剑，带上雾修翎，两人朝着定云海中心位置而去。

他们浮于半空之中，看着下方的情景，但其实除了海水再也看不见其他，往前行了约莫十里，两人便潜入了海底。

两人运了灵气护体，即便身处海水之中也可以行动自如。

海底深处礁石林立，海草缠绕，两人小心翼翼的避过那些烦人的海草，就怕一不小心被它缠上，虽说要挣脱也不难，但烦人不是。

“说来也奇怪，这些日子除了这些石头啊草啊的，倒是没见到过其他生物。”雾修翎说。

楚煜也疑惑，按理说这么大一片海域，又不是死水，海中应该有不少鱼类才是，可他们却是一条鱼都没看见过。

“可能只是这片区域没有吧。”楚煜说。

雾修翎耸耸肩，他也就是那么随口一问，也没指望能得到答案。

两人在海底寻了五个多时辰，天色都暗了下来，今日是十五，月色明亮，即便身处海底也能感到丝丝光亮，但那亮光还是太弱，无法看清海底的情形，雾修翎的火焰也无法燃起。

“先回去吧。”雾修翎说。

楚煜点头道：“好。”

两人正欲离去，海底却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海水被掀起一波又一波的巨浪，两人深陷海水之中，被晃得有些站立不稳。

“小心！”

两人同时出声，伸出手想抓住对方，楚煜是怕雾修翎跌倒，而雾修翎却是看到楚煜身后一双猩红的眼睛。

“阿煜！小心身后！”

楚煜猛然回头，被那一双陡然出现的猩红的眸子震的倒退了两步，他这才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条鱼头蛇身的怪物，身长一丈有余，体型庞大，双目猩红，一口利齿森然可怖，它紧紧盯着面前的楚煜，随后张开血盆大口猛然向楚煜扑去，一股恶臭的气息从它口中冒出来，楚煜一边掩住口鼻，一边躲避它的攻击，怪物十分敏捷，且它一摆尾便引得海水翻腾，它来去自如，楚煜却是行动不便，再加上之前耗费了大量的灵力以便维持在水中行走，本就有些乏了。

楚煜被翻腾的海水折腾的够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忍着不适到了雾修翎身边。

“走！先上去。”

身后怪物紧追不舍，两人拼尽全力往上游去，海草却似突然有了意识般，将两人的脚缠住死命往下拽，眼见怪物即将到两人身前，楚煜立即拔出佩剑向海草砍去，却不料那海草极其坚韧，连砍数下都未曾砍断。

雾修翎手中燃起火焰朝海草攻去，但火焰在水中的威力大打折扣，海草虽有所损伤，却仍旧死死缠住两人的脚。

而那怪物却在火焰燃起的瞬间收住了攻势，双眸似乎闪过一丝疑惑，然而疑惑也是片刻，它再次发起攻击，只是这次的目标换成了雾修翎。

“阿翎！”楚煜惊呼。

雾修翎皱眉看着那怪物朝自己逼近，面上不见一丝慌乱，只是在那怪物距自己一步之遥时，眸光一凛，强大的妖力自身上爆发而出，一抬手便将近在咫尺的怪物击飞了出去，随后妖力凝聚成刃将缠住他和楚煜的海草斩断。

两人一跃出水面，楚煜立即御了剑，两人到了半空之中，怪物也紧跟了出了水面，许是拿飞在空中的两人没有办法，没有再发动攻击，却也没有离去，目光一直紧锁雾修翎，从一开始的疑惑渐渐变成惊喜，可惜它无法说话，只能一个劲地扑腾，溅起无数水花。

“太丑了。”雾修翎一脸嫌弃的看着那怪物瞎折腾。

楚煜嘴角抽搐，是挺丑的，但现在真不是纠结它长得好不好看的时候，他无奈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雾修翎想了一阵，随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不是妖族吗？”楚煜皱眉。

“妖族哪有这么丑的？！”雾修翎撇嘴，“长得这么丑，就算是妖族我也不承认。”

楚煜：“……”

这是以貌取妖了？他不由得朝那怪物投去怜悯的目光。

怪物虽不能说话，却能听懂他们说的话，听到雾修翎说它丑，眸中竟是闪过一丝委屈。

“它应该是在此处栖息，可能是我们的到来惊扰了它。”楚煜说，“之所以没有看到鱼类应该也是它的原因。”

雾修翎不置可否，想了想说：“杀了吧。”

楚煜没说话，这怪物体型虽然庞大了，但其实实力并不强，方才在水里之所以一直闪避，实在是因为他被那海水晃得难受的不行，再加上水里能发挥的实力不足岸上的一半。

怪物闻言眼里满是慌乱，急的在海面上打转，在它周围形成了一个小旋涡，怎么办怎么办，他要杀它，可它好不容易才等到他来啊，呜呜……它为什么不能说话啊？！

雾修翎手中已燃起了火焰，怪物也再来不及多想，重新潜入了海水中，只是没有潜的太深，雾修翎依旧能看见它的身体在水中以极快的速度往西边游动，雾修翎皱眉道：“追。”

怪物卖力的向前游动，只想着能尽快到那地方，它真不是故意的，都怪夜色太暗了，又是在水里，它没看清楚，若早知道是他，它一定不会出手的啊。

“我怎么感觉它似乎要将我们引到别的地方去？”楚煜皱眉。

“你想多了吧。”雾修翎撇嘴，“它就是想逃命而已。”

楚煜没应声，只减缓了速度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怪物后面，雾修翎对此十分无奈。

他们跟着怪物前行了近一个时辰，雾修翎有些不耐烦，但当他看见那泛着荧光的大树时那抹不耐烦瞬间便消失不见。

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岛，比他们之前呆的小岛小了数倍，只一眼便能将岛上的情形一览无余，而那小岛上只有一颗银色的树，对，没错，是银色的，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流光，树叶碰撞间发出“叮铃铃”的响声，如铃铛一样，清脆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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