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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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一霄第一反应，陆璨犯事了？

也不对啊，陆璨就算犯了事，也不可能被流放到后门口来，他可是年级第一啊。

再说陆璨能犯什么事，他能犯最大的事就是因为作业太简单所以没写。

“傻了？”陆璨把桌子摆好，擦了擦手。

岳一霄看了看陆璨，又看了看罗梦欣旁边空出来的座位，“什么意思？”

陆璨：“我申请把座位调回来了。”

岳一霄乐了，“为啥？你远视啊？非得坐最后一排。”

“为了监督你学习。”顺便离你近点。

岳一霄鼻子眼睛皱成一团的表情把陆璨逗得不行。

“干嘛啊，不喜欢我？”陆璨故意问。

“不是……”岳一霄愁眉苦脸，“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钱啊。”

“上辈子不知道，这辈子好像是欠了。”

岳一霄默默地转了过去，只留给陆璨一个后脑勺。

这一个星期岳一霄都过得非常难受，上课不能睡觉更不能玩手机，发呆也不行因为陆璨下课会查他的笔记。

自习课还要补高一的东西。

有好几次岳一霄都想摔笔，大喊一句老子不学了再把陆璨痛打一顿。但是一扭头看见陆璨认认真真学习的样子，岳一霄又下不去手。

算了，长得好看的人有特权。

所以憋了好几天，到了星期五坐车去S市的时候，岳一霄开心得不行。

“要坐多久啊？”岳一霄坐在座位上四处乱看。

“两个小时。”陆璨把他们的背包放到了置物架上，然后拿出一瓶水递给岳一霄。

岳一霄应该是没有坐过火车，但是陆璨没问。他买了三张挨在一起的票，岳一霄坐了靠窗的，岳一依在中间，陆璨挨着过道。

小推车来的时候，陆璨买了袋瓜子。

岳一霄就边嗑瓜子边看窗外的夜景，看得津津有味的。陆璨本来打算路上问岳一霄几个知识点，但看他心情好，就没说出来扫兴。

岳一霄看了一会儿，感觉脖子有点酸，就把头转回来了。然后发现陆璨也在扭着头看窗外。

“你要看外面吗？那咱俩换换？”岳一霄问。

陆璨其实是在看他，“不换。”

不换就不换。岳一霄摸出手机来，磕着瓜子玩了一会儿手机。

到S市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

“饿吗？要不先吃个饭。”陆璨领着兄妹俩出了车站。

岳一霄站在车站外，有些愣住。

目之所及都是几十层高的楼房，层层叠叠看不见尽头。马路又宽又干净，车辆行人络绎不绝。最漂亮的就是那些灯，路灯，霓虹灯，店铺招牌，五光十色的，把整个城市的夜晚点缀得华丽而温暖。

“怎么了？”陆璨见他停下了，问道。

岳一霄摇摇头，“没事。”

原来陆璨生活在这么好的地方啊。

陆璨属于这里。

岳一霄比刚出发的时候安静了很多，陆璨以为他累了，就没有说话。他们坐上公交车，去陆璨的家。

岳一霄还是沉默地看着窗外。

公交车经过了很多地方，很多比车站外更繁华的地方。有一段路竟然在堵车，在九点半的晚上，还在堵车。

“这是一个商业中心，每天都堵车。明天出来我们坐地铁，地铁不会堵车。”陆璨解释道。

岳一霄点点头，看着外面琳琅满目的商场店铺，步行街上逛街的人们，有小孩子拿着气球和糖葫芦跑来跑去。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到处都是红白绿的装饰，圣诞老人和圣诞树。

岳一依坐在哥哥的腿上，不说话也不闹。

陆璨观察了一会儿，发觉岳一霄可能不是累了，就是兴致不高。

“不喜欢这里？”陆璨问。

岳一霄回过头来，“不是。”

“那怎么？”

岳一霄想了想，“不知道。就是感觉……不太舒服。”

“不是身体不舒服……哎我不知道怎么说。”岳一霄笑了笑，“不用管我，一会儿就好了。”

陆璨觉得可能岳一霄不太适应这么多人吧，小镇总是安安静静的，岳一霄平时也不喜欢凑热闹。

陆璨家在城市的另一边，公交车穿越了两个区，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小区的名字叫梧桐雅居，是个很幽静的别墅小区。

凤凰住在梧桐上，挺好。岳一霄想。

小区外有个很气派的饭店，陆璨去订了几个菜。岳一霄本来想说随便吃点就行了，但是看了看，这周围也没有什么看起来物美价廉的商店。

小区的大门锁着，陆璨刷了卡他们才进得去。路两边都是梧桐树，只是叶子基本上都落了。但地上又没有落叶，被打扫得很干净。

再往前走有一个湖，湖上有两只白天鹅的雕塑。水面平平静静的，看不清里面有没有鱼。

“你们小区真大。”岳一霄说。

“嗯，大家一般都开车。”

岳一霄恍然大悟，对哦，能买得起这种房子的人，怎么可能没车呢。

陆璨家还挺靠里的，正好在一排梧桐后面，两盏庭灯亮着，照亮门前的一方路面。

陆璨拿出钥匙开了门，“太久没住了，可能有点乱。”

岳一霄本来还在想，几个月没住而已能有多乱，结果门一开还是吓了一跳。

“有……点乱？”

陆璨扶额，“呃……”

院子里的杂草长了半米高，已经枯了，东倒西歪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陆璨走在前面，把草踩倒，硬踩了一条路出来，“小心点。”

岳一霄抱着妹妹跟上，“你这是多久没住了啊？”

陆璨想了想，“四年？我不太记得了。”

“这房子是我妈买给我的，但是离家和学校都太远，我就没住过。”陆璨又掏出钥匙来开屋子的门。

岳一霄对陆璨的富有程度又加深了认知。

“里面可能也很乱。”陆璨开门之前打预防针。

岳一霄扑哧笑了，“没事儿，太乱就收拾一下。”

已经有了院子做铺垫，所以看见屋里情况的时候俩人都觉得还好，就是落的灰有点厚。

陆璨指指楼梯，“直接上楼吧。”

能看出来这房子确实没人住过，家具都是新的，什么摆设都没有，显得很冷清。二楼有四个房间，但只有一个房间摆了家具，其他都空着。

“你和一依在这里睡吧，我去把被子烘一下。”陆璨打开衣橱，拿了一床新的被子，“洗手间里应该什么都有，你找个毛巾把床擦擦。”

“好。”岳一霄把一依放在椅子上，“那你睡哪儿？”

“楼下还有个卧室。”陆璨抱着被子下楼去了。

岳一霄拿了毛巾擦完床，想着顺便把其他的也擦擦，就把盖着家具的布都掀开了。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架钢琴。

岳一霄想起来，陆璨说他学过钢琴的。

也不知道钢琴能不能擦，岳一霄只把别的桌椅板凳都擦了，离那架钢琴远远的，怕碰坏了。

陆璨上来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钢琴哪来的？”

岳一霄很奇怪，“它本来就在这啊。”

陆璨只看了钢琴一眼，就没再分给它一个眼神。岳一霄想陆璨可能不太喜欢钢琴，就拿布又把钢琴盖上了。

餐厅还没收拾，饭送来了陆璨干脆就拿上来在房间里吃。

这菜也是岳一霄没见过的，陆璨就一个一个指给他，“一品豆腐，四喜蒸饺，八珍扣碗，清蒸鲈鱼，炸绣球，玄参瘦肉汤。”

岳一霄：“……”

陆璨：“不喜欢？”

岳一霄赶紧摇头，“不是不是。你干嘛这么破费，这肯定很贵吧。”

“没多少钱。”陆璨给岳一霄和岳一依各盛了一碗汤。

岳一霄太瘦了，应该多吃点补补。陆璨这么想着，就买多了。

但是岳一霄吃得挺开心，他特别喜欢吃清蒸鲈鱼，霸着盘子几乎吃了一整条。

蒸饺也不错，但是豆腐没吃几口，汤也没喝完，可能是玄参味不太合口。

陆璨默默把岳一霄的喜好记下了。

夜里岳一依早就窝在哥哥怀里睡熟了，但岳一霄死活睡不着。

床太宽，枕头太软，被子太轻，房间太大，哪哪都不适应。

岳一霄你就是个穷命。岳一霄暗骂。

最后岳一霄还是爬起来了。把被子给岳一依盖好，一个人坐到了飘窗前。

二楼看不了太远，但能看见天上的月亮。

还没到十五，月亮只有个胖胖的半圆，但也明晃晃的，月光洒在岳一霄身上。

今天岳一霄还是挺开心的。陆璨不是一个落魄少爷，他只是因为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暂时到那个小镇栖息一下。等事情解决了，他就可以回来了。

凤凰确实属于梧桐啊。陆璨也不会被那穷乡僻壤困住，这样就很好。

岳一霄最后在飘窗上睡着了，陆璨早上进屋的时候没看见人，后来才把他从窗帘里刨了出来。

“你就喜欢在小地方窝着睡是不是。”陆璨气笑了。

岳一霄伸伸胳膊伸伸腿，“你这么一说，可能还真的是。”

那以后我们家要做一个大的飘窗，铺厚厚的毯子。陆璨这么想着，又赶紧把这个没头没脑的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

“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出去吃早饭。”

“嗯。”岳一霄伸个懒腰，T恤下露出一截又白又细的腰。

陆璨赶紧走了。

陆璨下去洗了个澡，头发吹了，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好的时候，岳一霄已经玩了好一会儿手机了。

见陆璨过来，岳一霄抬起头，一愣，“看画展需要这么正式吗？”

陆璨穿了一件灰色大衣，里面是靛蓝色的衬衫，一下子就显得他成熟了很多。

当然不需要，只是陆璨私心想把这当成一次约会。

陆璨灵机一动，“那先陪你去买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