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进攻亦没有后退

诃伦注意到几乎每一个战士腰都会挂一串，可显然在此时，除了首领，其他战士们并没有这等心情。.

两人一阵沉默，这段时间内，狼群没有进攻亦没有后退，蛇人的箭矢也停了下来。

“扎昆·诃伦！他们的数量有多少？”在嚼烂第三颗果子后，蒙葛忽然打破平静，他指着那几块白斑问道。

“将近千头。”诃伦沉冷的声音穿透过来，没有过多惊慌和意外。在狼群进入他视线范围开始，便在估算，因此他才会为蒙葛的鲁莽而恼怒。

蒙葛回过头来，黄蛇串在耳垂摇摆，他丢掉手里的果子，难以置信道：“你知道我们才多少人吗？”

“一百多人。”

“是！”正要发怒，蒙葛发现自己才是那个不听劝告，擅自下令进攻的人。输，似乎是必然了。他沉默了片刻，一屁股坐在了地。

蛇人们面面相觑，尽管不了解为何在优势下，首领和这个原人战士要愁眉不展，可数量的差距也能让他们隐约认识到形势严峻。

“正面与这群北狼发生冲突无异于自讨苦吃，不论泛地和渤野，没有一个原人聚落能挡住他们，络布村如此，孛儿帖如此，但龙丘例外。”诃伦蹲下来说道：“我本打算放过狼群的先遣部队，直取后方，那里有一位狼王和一位祭司，杀了他们，这群狼会溃不成军，到时候凭着壁垒，起码能斗个持平。”

“你说什么？”蒙葛抬起头来。

“要消灭狼群里的头狼。”诃伦说道，他捡起地刚刚扔掉的一枚果子，递给首领：“你们蛇人咬‘壳果’也是照着它面的‘裂缝’下嘴的吧？”

蒙葛把壳果握在手里，那股酒味从裂缝里缓缓逸散。

狼嗥骤起。

两人猛地起立，又来到了壁垒边。远处的白斑开始移动，而其他壁垒的蛇人也开始零散地射出箭矢，可效果微乎其微。呐喊声传来，一个蛇人沿着沟壑的土坯大步奔跑，快速向主壁垒赶来。

诃伦的眼神一直追着这个战士不放，不祥的预感也越逼越近。蒙葛前一步，伸手将战士拉，连忙询问缘故。那不是一个手执弓箭的战士，他全身披着一种灰暗的软袍，足以让他在夜幕里畅通无阻地穿行。一名蛇人探子，诃伦想。

那蛇人禀报完后便匆匆离去，蒙葛也不留对方，回过头来，满是愁绪。

“狼群里有一头古怪的直立狼，似乎是他们的领袖。”

诃伦摇摇头：“他叫鹿烎，是狼族祭司，要小心他可怕的力量。”

“我的探子看见，这头叫鹿烎的狼亲手杀死了几头黄毛的小狼，用一种方式将他们摆放在地……一种恶心的方式……狼群总爱做这些自相残杀的事。”

“他在祭祀，用族狼的尸体向他们的神或祖先请求力量。”

蒙葛难以理解原人战士所说的东西，蛇人一族早已摒弃与自然或冥冥沟通的能力，唯独信赖自己的领袖，而显然，远在他乡的领袖无法对这场战争的子民施舍强大的力量。

“您需要用箭尽量影响他。”遥望狼群里的祭司，原人战士的眉头几乎拧成一团，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受到这冬日的影响，在逐渐凝固。犹记在丛林被伏击的时刻，那只破朽的木杖召来了犹如白蛇一般的光，触及之人皆被吞噬。诃伦相信那只是鹿烎邪恶开端的一角，今天以黄狼为祭，指不定还要怎样生变。

蒙葛闻言，连忙听取他的意见，令弓箭兵对准鹿烎齐射。

箭雨命黄狼尸体，甚至扎在狼族祭司的脚边。正聚神默念祝词的鹿烎吓得后退两步，忿怒凝视壁垒后的弓箭手。可诃伦知道，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已经发现了自己。

“再次！”蒙葛见有效，大吼着准备让弓箭手再次进行阻挠。

诃伦只感觉空气一阵收缩与颤抖，连忙扑倒蒙葛，对身边的蛇人呵斥：“快躲进壁垒后面！”

一粒眼睛似的白光在狼群眨动，闪烁几息，突然围着鹿烎向外膨胀，仿佛从迷雾与黑云下骤升的太阳，撕开黑夜的帷幕，耀眼的光瞬间蛰瞎所有来不及躲避的蛇人！一切为时已晚，惧怕光芒的蛇人发出惨叫，在夺目的余晖下，他们捂着双眼滚到地，全身开始迅速溃烂，好像火焰在撕裂了皮肤。

光还在继续，诃伦脱下自己的衣物遮挡暴晒下的首领，十几名身穿软袍的蛇人纷纷效仿，趴到同伴身，哀嚎声才逐渐减少。“起来！”诃伦对耳朵嗡鸣的蒙葛打出一拳，扶起他的身急声说道：“现在不是躺下的时候！”

蒙葛吃力地起身，和扎昆·诃伦一同望下去。战争结果已成定局了，首领悲观地想，鹿烎的光为短短百丈的冲锋争取了充裕的时间，狼群潮水般涌进龙丘，只损失了一些黄狼，而自己与手下却在光幕精疲力尽。

终归是有几头狼族探子安然无恙地回到群内，龙丘里的歧路与陷阱丝毫没有起到作用，狼群如入无人之境，第一座壁垒已经沦陷，面的蛇人来不及搭弓被扑倒在地，饿狼们咬掉他们的头颅或是直截咬成两段，血肉横飞，白花花的肉粒在土堡绽开了花！诃伦心顿时凉了，他以为即使白刃战，凭借优异的地势和蛇人强壮的身躯，也能争取一些机会，可如今看来，孛儿帖人所经受的惨象会逐一发生在龙丘蛇人身！

黄狼群刚跳土坯便被一梭箭矢射毙，正当第二座壁垒的蛇人换箭的空当，白狼群和灰狼群从沟壑冒头，一掌将他们掳下，接着内脏残肢被扯得稀烂——狼族正用这些寿命不出数年的黄狼群换蛇人战士。

“让他们回来。”诃伦想叫蒙葛将前方子壁垒的战士撤回后方，可首领早已两耳放空，听不进任何声音。“你们来！”他的请求却被身后的战士拒绝，因为只有大首领才有资格号令全军。

“蠢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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