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想杀便杀了

风慕云早料到她会问此事，唇角勾勒出微末笑意，风轻云淡道：“想杀了便杀了，还有为何？”

“那是谢侯！他盘亘镇南城多年，又是先皇面前的红人，便是当今皇上也要给几分薄面，你……”

萧芸忍不住为他担忧，可她想的越多，风慕云面上的笑意越深。

她本就在他怀中，二人的距离不过咫尺，他的愉悦落在萧芸眼里，倒让她一阵语噎。

“……杀都杀了，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谢侯虽不是皇亲国戚，却也是世袭的侯爵，可他膝下无子，这侯位至此也就断了。

风慕云与她想的不谋而合，淡淡道：“谢侯生母乃是先皇乳母，已有六十高寿，只盼着谢侯能绵延子嗣，她若得知是本王让人杀了谢侯，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萧芸目光微深，他既然都想到了这些，为何还要今日动手？

“王妃是否想问，本王既知如此，为何还要今夜动手？明明本王可以走后让人暗杀谢侯，今日却做得明目张胆，就不怕惹火上身？”

萧芸默，她心中所想，风慕云都猜到了。

可他却笑着打断她的忧虑，“不怕，本王已经安排妥当，今夜谢侯被杀，只会是过往恶行引起百姓怨愤，故而买凶杀人。”

“……”

萧芸还是忍不住问：“谢侯过往那些恶行，为何没人上报到朝廷？”

“你可听说过扬州瘦马？”

风慕云不答反问，目光灼灼，萧芸被他看得一怔，呐呐道：“听说过，扬州瘦马乃是高官贵胄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玩物，擅歌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先皇在时这股奢靡之风曾达到顶峰，而后列入国法，这种风气才消退了不少。”

“谢侯谋划，亦是如此。他广泛搜罗貌美女子，花大价钱培养成材，而后送给官场之人，与对方达成契约，自然也就有人替他保驾护航。”

原是如此……

萧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和言白梦为何会被迷晕，送到谢侯府上。

也难怪，街上的女子忒少，整个镇南城的男子见到她们入城会指指点点。

萧芸心里说不上来的膈应，照风慕云这么说，正是因为谢侯此举，才会官官相护，不仅这事传不到京城里，还会助长谢侯肆意妄为的胆量。

“王妃往后还会一个人偷跑吗？”

风慕云冷寒的嗓音骤然响起，这才拉回萧芸的思绪。

她回过神，有些讪讪，“不会了。”

待李秋濯把言白梦找回来，她就乖乖跟风慕云一起回京。

“哼，谅你也不敢。”

言语间，二人已经走到王府外，风慕云护住她的脸，把她抱上马车，旋即又下来。

“来人，去请护城司来。”

夜色中，风慕云冷峭漠然的脸，像极了来自地狱的煞神。

有些账，是该清一清了。

……

李秋濯找到言白梦时，护城司中大若洪钟的鼓正被敲响。

才陷入沉睡的整座城霎时惊醒，百姓们纷纷披上衣服跑出家门，左右四顾，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在他们印象里，护城司中的惊城鼓只在二十年前敲响过一次，而今惊城鼓再度敲响，一定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且不论他们怎么慌张，李秋濯一见到昏睡在榻上的言白梦，眼瞳便是紧紧一缩。

“言姑娘！”

他疾行上前，俯身去查探言白梦的鼻息，见她呼吸平稳，才放下心。

“言姑娘，醒醒。”

一连唤了好几声，言白梦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帘，目光好一会儿才聚焦，看到是他，心头一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在客栈里吗？

“说来话长，言姑娘，得罪了。”

李秋濯解开身上的黑披风，盖在言白梦身上，眨眼功夫就将她裹住抱起。

言白梦徒然失重，不由惊呼一声，“你干什么？”

“王爷还有事要我做，我先把言姑娘送到安全地方，回头再跟你解释。”

什么情况？

言白梦一脸懵然，只见李秋濯几个起落，她又是眼前一黑，再回过神来时已经坐在了萧芸身边。

“阿芸？”

言白梦怔了下，才想起来昏倒前发生了何事。

那个小二居然给她们下药！

萧芸握住她的手，轻嘘了声，“别说话，有人来了。”

李秋濯已经离开，即使她们身在重重护卫保护下，没有大人物坐镇，也很难洗脱嫌疑。

言白梦会意，点点头，同她一起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

护城司长正带着一队人赶来，看到侯府外停留的马车和众多士兵，目光先是一凝，“这些是何人？”

“回司长，他们都是跟随慕王一同剿灭叛军的我朝将士。”

护城司长又望向马车，沉声道：“马车上可还有人？”

“属下不知。”

“来人，搜马车！当心刺杀谢侯的贼子躲在慕王马车中！”

护城司长一声令下，众人就要上前去搜查马车，马车内突然传出一道清冷女声。

“站住。”

护城队纷纷握住腰间长剑，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车内是何人？”

护城司长紧盯马车，眼神阴沉。

萧芸冷哼出声，“本妃的名讳，岂能告诉你？”

本妃？

单听这俩字，众人就都明白了，马车内之人只会是慕王妃。

可也奇了怪了，慕王带兵出征，还带着慕王妃作甚？

护城司长并不轻信，冷声道：“是不是慕王妃，属下见了才知道。”

萧芸紧握住拳，该死，她忘了自己是偷偷跟着风慕云来的，整个京城都没人知道她在这里，更别提镇南城的这些人了。

如若风慕云此刻不出来替她正名，她如何让众人相信自己便是慕王妃？

见车内人不答，护城司长转向驾车的马夫，“车内到底是何人？你若不说实话，本司长便视你等为贼人帮凶，一并抓走！”

马夫是风慕云的手下，虽也未曾见过萧芸，却也知道，能被王爷亲手抱出侯府的女子，除了王妃不做他想。

正当他要开口时，却被人打断。

“司长明鉴，小柳可证明，车上的正是慕王妃！”

马车后方，小柳纤弱的身形缓缓走出，冲护城司长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