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不是三岁的孩子，你这句话还骗不了我，一柔呢？你在外面有个十三四岁的女儿，那为什么还要妹妹？”

蒋方正一时语皆，有段时间，真的想再次回归家庭。

两个女人，蒋方正都有亏欠。

蒋方正本不想伤害其中的任何一个。但是两个都被他伤的很深。

蒋方正也没有料到，怀了孕的伊展鸿会决议留下这个孩子。

“我一直以你为榜样，感觉有一个这样的爸爸让我自豪。但是现在呢？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蒋一帆恼怒不已，身体也不停地颤抖。

“对不起。你妈妈有你，有你妹妹，有爱着她的家人。但是小青除了我之外，身边就只有一个女孩。我是亏欠你妈妈，所以把最好的留给她……。”

“除了你，是吗？”蒋一帆问，有点生气。

“有一天你会长大，你会明白，有些事情真的是情非得已。”蒋方正走了，去了那个女的身边。

伊府内安静极了，落针可闻。新年夜，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寒霜。

伊展鸿抱着蒋一柔和父母告别回了家。

车子平缓的行驶在路上，伊展鸿就像没事人一样。

蒋一帆几次想说话，可是都咽了下来。

渐渐的蒋一柔已经睡着，倒在了蒋一帆的怀里。

“憋一路了，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伊展鸿说。

“我知道你明明对爸爸还有感情，为什么放他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

“你爸爸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第二年，我就已经知道。那时候你正在上小学。我就在想啊，男人嘛！有时候犯点错误也是可以理解的。”

伊展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爸爸确实对家庭也不错，虽然经常在那边，但是该我们有的一样也没有少，甚至更多。前两年，我明显的感觉到你爸爸对我们的态度冷淡了许多。所以，我就故意要了你妹妹，你爸爸确实有了一点转变，但是好景不长，在大半年前，你爸爸提出了离婚的要求。那时候你刚好在复习的最关键阶段。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也没有告诉你姥爷一家人，就是怕你们担心。”

蒋一帆生气，扭过头不理会伊展鸿，眼睛漫上了迷雾，几乎要夺眶而出。

眨着眼睛，伊童掏出手机，低头掩饰，去擦掉脸边的泪水。

一点也无法接受现在这种情况。

从恩爱到两相陌路，蒋一帆感觉只是倾刻之间。

虽然从父母的故事中能听得出来，他们这种情况已经长达十几年。

蒋一帆稚嫩，但是却不幼稚。知道现在这种和平分手的情况，对两个人来说都有好处，但是，就是无法接受。

伊展鸿从后视镜中看了儿子几次，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所有人都需要去适应。

新年的钟声敲响，伊童了无睡意，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知道家里人肯定都没睡。

刚刚起来喝水的时候，能够听到从爷爷屋子里面传来的叹息声。

打开手机，无意间看到冯么么发在朋友圈的动态。伊童发了个信息过去。

“还没睡吗？”

“没有。我们家有守夜的习惯。你们家？还好吗？”冯么么写好又删，结果还是发了过去。

感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但是除此，冯么么真的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这样的结果，不是自己乐见其成的吗？

现在反而，有点担心了。

“我也不知道，或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吧。明天，明天我在学校的后门等你。”

“好。”

一夜了无睡意，第二天清晨，居然还能起个大早。

脑袋隐隐作痛，想睡个回笼觉，发现也是奢侈，伊童一跃从床上爬了起来。

家里边安静极了，冷冷清清的，让人感觉压抑。

往常这个时候，爷爷已经在花圃里修花弄草，奶奶也已经起床准备早饭。

背上背包，刚走到门边，就被走出屋子的王月荣喊住了。

“不吃过早饭再出去吗？”

“我有点事。”

“好！那快去快回。”

神情落寞的王月荣刚想往厨房内走，伊童出声。

“妈！昨天的那件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上回给我打电话，说让你纠结的那个人，就是一帆的爸爸？”

“嗯，我看见他和一个女人从宾馆那出来，样子非常的亲密，跟上去的时候，就看到啦，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生的孩子。十三四岁，在学滑冰，看起来非常的幸福。我并没有想把这件事情捅破，就像你说的，十三四年，不可能一点迹象也没有。”

“这不怪你，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而已。”

“你等一下去姑姑家看看。”

“好，我知道了。”

大年初一，各家各户仿佛也陷入了休眠的状态，都躲在屋里不出来。

伊童来得早，低着头，脚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也不知道在踢的什么。

冬日的暖阳，一点也不热烈，看的明亮无比，但是阳光下的风吹在脸上，灌到脖子里，冻住了手，困住了脚。

脚边是一堆枯草，萎靡的没有一点精气神，就像现在的伊童。路上偶有行人路过，也是脚步匆匆缩手缩脚。

怎么在东北的时候没有发现博城的冬天是这么的没有精气神，真的希望博城的严寒能够快一点过去，三月的春风扶遍大地的时候希望一切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样子。

正在发呆的伊童肩膀没来由的被人拍了一下，伊童知道是冯么么，脸上硬是挤出一丝笑容，转头看着站在身后的冯么么。

“什么时候到的？”冯么么问。

“刚刚才到。”

冯么么的眼神也不避讳，一眨不眨的看着伊童，惹得伊童都有点不好意思。

“你看什么？”

“别面勉强自己了，我知道你不高兴。”

“是不是，笑的比哭还难看？”伊童问。

“等一下啊，”冯么么旋即拿出手机给伊童拍了张照片，“看看吧。”

“还真的是比哭还难看，”伊童说完，心情倒是好了点。

“想开点，这样我感觉对双方都有好处，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们已经离婚的话，他们这样瞒着其实也挺辛苦的，事情被捅破之后，或许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激情轩昂的打算去批判，可是事情真的出现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倒是有了一点过意不去。

“或许吧，”伊童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伸手挎在冯么么的肩膀上，“走吧，我早饭还没有吃呢。”

“我请客，”冯么么拍着胸脯说。

“那我可要挑一家最好的早餐店。”

“当然可以，就是想吃海鲜粥也没有问题。”

“你说的啊，别到掏钱的时候，心里委屈，”冯么么是什么性子，伊童还是能摸得着的。不能说嗜钱如命，但是绝对不大方。

今天能如此，伊童有点感动。

吃完早饭，伊童没有在外面久待，还是有点担心家里，就匆匆的赶了回去。出来这一趟，也就是为了能见冯么么一面，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所有的事情只要是见到冯么么就拨开乌云见青天了。

院子里面的梅花开的正旺，一簇一簇的花骨朵堆在枝头，看起来格外的喜庆。

伊继元站在树下抬头仰望树上的花苞，双眉紧皱，什么时候那精神的面容变得是这样的苍老了呢。

时钟一定偷走了伊继元脸上的岁月，连带着坐在轮椅上的李曲也显得精神萎靡。

“爷爷，”伊童走了过去，轻轻的喊了一声。

伊继元回神，抬手试了试眼角，脸上堆上了笑意：“回来了？吃过早饭了么？”

“嗯，我有点喝了，爷爷要喝什么茶？”伊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胡乱找着话题。

“随便。”

“那您等一会儿，”伊童已经欢快的跑进了屋子内。

不一会儿，伊童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把杯子放在庭院内的桌子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茶，就是随便泡的。”

伊继元自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又端起来尝了尝，说：“你是不是在在泡茶机的第二个收纳柜子里面拿的？”

“对，”伊童笑的淡然，伊继元的注意力总算是被转移了过来。

“这是龙井，龙井以色翠，形美，香郁，味醇冠绝天下。你喝一口尝尝，是不是有回甘的感觉。”

伊童学着伊继元的样子小抿了一口，点着头：“果真，细细的品来确实有点甘甜，就像是茶叶水里加了少量的糖。”

贻笑大方的说法，但是确实引起了伊继元的欢笑。

仰头看着梅花树，伊童感叹：“咱们家的这株梅花树开的真是漂亮。”

“确实很漂亮，哎，”伊继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是又想起了女儿的事情。

“其实，我感觉姑父在与不在其实一个样子，”看见伊继元望过来的眼光，伊童接着继续说，“我已经回来三年多了，见到他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他在家待的时间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二十天。博城的生意也一直都是我小姑在撑着。这样的人，只是一个挂名，在与不在其实都一样，就像我小姑说的，他并没有薄待我姑姑，这样来说的话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伊继元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帆就不说了，大了，影响肯定非常的小。但是一柔呢？还那么的小，我看着心里都难受。还有展鸿，毕竟是一个女人。家里没个男人，在外面会被人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