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哪儿知道呢，可能就是赶巧了吧，你人前脚刚走，楚女士就来了。”乔优优眨了眨眼，满脸不解地看着他，说：“你该不会认为对方是故意的吧？不至于吧，套路我一个小小的助理有什么用呢，我又不是你的经纪人。”
祖仲伸手拿起折叠桌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就嗅到了一股浓醇的咖啡香味，紧皱的眉头就此舒展开来，不急不慢地喝了几口，才道：
“大概是指望你这个小小的助理吹吹枕边风什么的吧。”
“吹、吹什么风？”乔优优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微微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老板，现在是工作时间，你能不能稍微……讲究一点？”
眼前少年用正经到近乎禁欲的表情说着最最不正经的话，让人一时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耍流氓。
祖仲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慢条斯理地品着咖啡，热气腾腾的醇香咖啡喝下肚，僵硬冰冻的身体都跟着暖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抬眸睨了乔优优一眼，表情意味深长道：“你以为苗绒绒看不出我们的关系么？”
“……什么意思？”乔优优心中警铃大响，脸上肌肉都僵硬了：“你的意思是，苗绒绒猜到我们……所以，才派经纪人过来试探的？”
祖仲的目光从少女惊慌失措的眼眸下移，在她干燥的嘴唇上停留了两秒，忽道：“你是不是渴了，注意多饮水。”
说着，他倒了一杯咖啡递了上去，“喏，先喝这个润润嗓子。”
乔优优没伸手去接，注意力还集中在刚才的话题上，“不是，你先把话说清楚啊，苗绒绒是怎么猜到的？假设她真的猜到了，又为什么要派经纪人过来试探我啊，还打着想要与你合作的旗号，这有什么意义？”
见她死犟着就是不肯喝，少年无奈妥协：“我也是猜的，如果她们真的想要工作方面的合作，那就不应该去找你，不是么？怎么也得联系工作室的负责人吧，找你有什么用呢？”
“对啊……我就是在纳闷这个，找我有什么用呢，我又不是管事的。”
“所以啊，怕是她们知道了你我的关系，才借着合作的名义跑来试探你，看看你是不是会对我吹枕边风什么的，懂了吧？”
说这段话的时候，祖仲特意凑到了她的耳边，还特别坏心眼的哈着气，弄得乔优优又细痒又酥麻，下意识缩起了脖子。
两人之间的互动过于亲密暧昧，尤其是祖仲靠过去的时候，从外人的角度看过去还以为这两人正在甜蜜亲吻呢。
张导走过来看到这一幕，惊得下巴都掉了！
屏住呼吸再仔细一看，呼，看错了，吓死个人了。
他捂住胸口倒退半步，一副“年纪大了心脏不好受不了惊吓”的虚弱模样，缓了几秒才走上前去，叫了祖仲一声。
“仲仲啊，休息的怎么样，我来帮你找找戏里的感觉，咱俩聊聊。”
张导私下对祖仲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好了，甚至又特别向他解释了一番：
“其实刚才那段戏我完全可以让你过，但因为我觉得你是有潜力的，你是可以表现更好的，所以我才给你卡着，明白了么？”
祖仲自然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他露出长辈们无法抵抗的腼腆笑容，不停点着头说：“您对我上心我知道，我会努力的，就算我真的没有演戏天赋，也不能砸了您的招牌。”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张导大力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开始帮他细细分析剧中人物角色，并教他具体应该怎么演，怎么用神态和肢体语言来表达人物情感，才不至于被同框对戏的演员压制。
乔优优在一旁听得很认真，每当听到自己认同的观点时，她脑袋点的比祖仲还要勤快，简直就像是趴在教室窗边偷听老师讲课的贫苦孩子，眼里的求知欲真挚极了，当场就把张导的父爱给激发了出来，恨不得给她单独补课开小灶。
他想到了自己的闺女，害，如果他闺女上课听讲的时候能有这个小助理一半认真，那该有多好？哪怕最后考试考了个位数，他也会觉得女儿足够努力了。
张导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但看向乔优优的眼神已经变得慈爱极了，他用特别温柔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也对拍戏很感兴趣吗？”
“我叫乔优优，呃，不能说很感兴趣，就是……”少女努力组织着语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概就是对拍戏感到很好奇吧。”
尤其是导演单独跟演员分析讲解的时候，她恨不得把耳朵凑上去听，即使这跟她所学的专业不怎么搭边，错过了就仿佛损失了一个亿。
乔优优自我分析，这大概与她从小就喜欢“角色扮演”有关吧，长大了还是对这些事物抱有兴趣，如果不是家里没矿，她真想去学表演，未来当个小演员。
“不愧是仲仲的助理哈，你们都是好学的人，那以后我给仲仲上课的时候你也来听听吧，不能白听啊，我会考的！”张导故意板起脸来，严肃道：“如果你们回答不上来我提的问题就证明你们没认真听课，得罚！”
祖仲和乔优优对视了一眼，两人齐刷刷点头，异口同声道：“好的（张）老师！”
三人欢声笑语，气氛极度和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俩年轻人是张导的儿子和闺女呢。
苗绒绒远远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转瞬即逝。她转过身去收紧了身上的军大衣，低声道：
“情况怎么样？”
“看起来是个傻白甜，但我觉得能通过王珂那一关卡成为祖仲贴身助理的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经纪人楚檬檬抱着一个暖水袋站在旁边，忧心忡忡道：“你确定这个法子可行么，乔优优又不是真傻，别弄巧成拙了，到时候你可就惹祸上身了。”
苗绒绒的眼神冰冷，几乎要与周围的寒冷空气融为一体，她抬头望着逐渐阴沉下来的天气，语气幽幽的：“我宁愿惹祸上身也不想被人遗忘……没有大红大紫过就在这个圈子里销声匿迹，真的很不甘心，檬檬，你懂我的感受么？”
“我当然懂了！”楚檬檬很快道：“我就是因为太懂你了才一直挺你到现在，不然，我早就默认公司的安排不管你了。”
公司不想花精力和心思去捧一个大龄女艺人，有好的资源当然是给条件更好的新人，这些情况苗绒绒很了解，也不怪公司高层。
谁让她自己这些年运气太差呢，明明演技受到了大众认可，却依旧红不起来。
命运总是在跟她开玩笑。
“这次网剧跟顶流偶像搭上了线，绝对不能浪费了，不管会造成什么后果，这个绯闻我都炒定了！到时候所有营销号联动起来，捆绑炒个几天，咱们这边就一边否认一边暗戳戳放料撒糖吸引cp粉……只要有了流量和市场价值，我不信公司还不重视我。”
楚檬檬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唇，似乎是想劝阻什么，可看到自己亲手带了近十年的艺人那副渴望成功的迫切模样，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她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好好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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