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番外 未来的后续

距离那次穿越时空的谈话过去了两三年，里世界掀起的风波终于被平息了。

名为“白兰·杰索”的罪魁祸首被送上了国际法庭，最终审判的结果也不会太出人意料。

赤井秀一趁难得的空闲，来到了日本，踏上了熟悉而陌生的土地。

并盛町。

熟悉在于赤井秀一曾在他人口中、查阅的资料中得知它的存在，陌生在于，赤井秀一从未来过这里。

赤井秀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思来想去，只想到了和那个人有关。

黑泽阵。

赤井秀一走在街上，街上门店照开，但赤井秀一还是觉得，这里肃条了许多，应该是还受往昔彭格列与密鲁菲奥雷争斗影响的缘故。

据说并盛町是彭格列十代目成长的地方。

对赤井秀一来说，并盛町是黑泽阵就读国中的地方，是黑泽阵度过人生中最轻松时期的地方。

“阵……”

赤井秀一漫无目的地走着，他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这里，是为了寻找那人的过往吗，感觉很可笑。

走累了，赤井秀一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

阳光透过叶缝在赤井秀一脸上留下斑斑光点。

赤井秀一想，自己不该来这里的，就算想要对着什么东西怀念阵，那也应该是对着他的墓碑。

可阵的墓，在哪？

赤井秀一感到恍惚。

黑泽阵并没有墓，他死了，没有人为他收尸，说不定他的尸体暴晒在那个荒野，被乌鸦啃食。

赤井秀一收到黑泽阵死讯时，是在异国他乡，还是不经意间从其他FBI成员中听到的。

【组织最后在逃人员——琴酒，确定死亡。】

那时赤井秀一有任务在身，而且不巧与里世界的风暴——白兰有关，赤井秀一没有异能力，不会上正面战场，但战场并不只有正面。

之后还要处理白兰的余党，高贵的异能者可不会去打扫战场，这些事就得他们这些普通人来做了。这让赤井秀一腾不出时间和精力来过多关注黑泽阵的事。

更何况，在他人眼里，琴酒是组织的丧家之犬，是投靠密鲁菲奥雷的走狗，是恶贯满盈的暴徒，更是不值得书写名字的小人物。

估计除了他们这些经历者，没人会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凶狠难缠的敌人。

琴酒，虽不是他们剿灭组织过程中最棘手的敌人，却是他们最头疼的敌人。

赤井秀一又比他们多知道一些。

琴酒，真名黑泽阵，这在后来并不是秘密，但没人知道，这个名字之下藏着的秘密。赤井秀一也只能窥见一二，但也仅此而已。

“好久不见，赤井君。”陌生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赤井秀一看过去，是个穿着格子衫的橙发男人。

赤井秀一仔细打量，才认出这是两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入江正一，也是他这次来并盛町约见的对象。

对入江正一，赤井秀一最深的印象是卧底白兰身边的白兰昔日挚友。

这样的印象反而让赤井秀一有些对不上眼前这个气质颓靡的人。

“好久不见。”赤井秀一回应道。上一次见面还是他被绑架时，之后两人只在网络上寥寥交流过几次，这次见面主要是赤井秀一想向入江正一了解些事。

入江正一坐到了赤井秀一身旁，但两人间还有很大空隙，可见两人真的不是很熟。

两人相对无言，最终是赤井秀一打破了沉默。

“我想知道阵……琴酒的一些事。”

“我知道，你在网上说了，”入江正一撑着脸，眼神有些失焦，“你随便问吧，能说的我都尽量说。”

赤井秀一摇摇头，“我不知道要问什么。”他对阵，已经太陌生了。

“你这样让我很难说啊。”入江正一扬着调，“算了那我就随便说说吧。”

“我和黑泽最早相识于大学，我们是同一所大学同一届学生。”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

“意外吗？就算是黑.手党也是要混文凭的。”入江正一轻笑了一声，“不过那时候我还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单纯学生，倒是黑泽……那时候已经在那里了吧。”

赤井秀一：“不，我和阵，也是在大学认识的。”

入江正一诧异了一下，“这么巧吗，我和白兰……”

“等等你是那时候的赤井？！”入江正一回想起了什么，讶然出声。

入江正一轻叹一句：“真是，命运弄人。”

入江认识自己？赤井秀一皱眉回忆过往，终于在几个过往片段找到了疑似入江正一的人，表情变得不可置信，“是你？”认真打量眼前颓靡的入江正一，与回忆中那腼腆害羞的青年作对比，“确实，命运弄人。”时间是位有个性的整容师。

赤井秀一并不与入江正一同大学，不过因为黑泽阵的关系，赤井秀一与入江正一还是有过几面之缘的。

“黑泽跟你们家真是……纠缠不清？不知道能不能这么说。”不知想到了什么，入江正一失笑了一声。

赤井秀一耸了耸肩膀，没说话，他已经从他父母那知道阵小时候跟他家的事了。

赤井秀一有时候也会设想，如果阵小时候就到他家了，会不会就没有后面那么多悲惨了，可惜现实没有如果。

入江正一回忆着继续道：“我和黑泽相识于大学，但那时我们并不太熟，真正相熟是在密鲁菲奥雷的时候。”

“在密鲁菲奥雷看见黑泽的时候，我还绝望，明明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总能认识这些不普通的人，想着一定要让白兰给我买下胃药厂。”

“胃药厂？”赤井秀一不解。

“啊我的老毛病，”入江正一抓了下头发，“我只要一紧张就会胃痉挛，现在也还有，只是不会影响到我了。”因为已经习惯了那种感觉。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黑泽是白兰的人。”

“所以在纲吉君把黑泽介绍给我时，我吓得人都傻了，不怕死地恐吓那两人给我去买胃药。现在想来，那恐怕是我一生最高光的时候了。”入江正一好笑道。

赤井秀一：“所以琴酒其实是彭格列的人？”

“不是，”入江正一沉默了一会儿，“黑泽没有归属。他既不属于组织、密鲁菲奥雷，也不属于彭格列，他从始至终只是为了一个目的。”

“他会帮助纲吉君，除了是因为纲吉君是他朋友外，还因为那可以帮助他达到他的目的。”

“……”入江正一继续说下去，赤井秀一安静地听着，细风吹拂脸颊，思绪被带到了入江正一描绘的黑泽阵身上。

黑泽阵是个怎样的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评价，或孤独，或阴狠，或冷漠，或残忍；每个时期也有不同的评价，或无助，或沉闷，或强大，或无情。

赤井秀一对黑泽阵的印象，一开始是偏正面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被埋在了他内心深处，取而代之的，是琴酒。如今，在入江正一的勾勒下，对黑泽阵这个人的印象又再次丰满了起来。

赤井秀一忽然打断了入江正一，“入江，我注意到你一直都称呼阵‘黑泽’，你对其他熟人的称呼则是称呼名字。”

“啊，因为黑泽君并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名字。”入江正一愣了一下答道。

赤井秀一想起，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喊“阵”的，是什么开始喊的？不记得了。而他之所以喊“阵”，是因为他曾喊过更亲昵的称呼，但戳到了黑泽阵的伤疤。

又是一个谜。

在入江正一的讲述下，赤井秀一发现黑泽阵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本以为可以更明白地看透黑泽阵，却不想越看越模糊。

谜一样的黑泽阵，就像罂粟一般，蛊惑着赤井秀一，将赤井秀一内心深处潜藏的病态般的好奇心勾出。

赤井秀一知道自己如果不控制住自己，任由自己去好奇，去探究，终将会坠入名为“黑泽阵”的深渊。

但那又如何？

好奇心之于他，就像一种病，不去满足，就无法治愈。

入江正一对黑泽阵其实也说不上多了解，他只是和黑泽阵共事过一段时间，而那段时间里，由于种种外界原因，两人并没有交心过，交谈也更多的是因为某个原因、目的，不过他却是如今除赤井秀一，最了解黑泽阵的人了，而他知道的部分又恰好是赤井秀一不知道的。

“……最后，黑泽君拜托我去清理他的家。”入江正一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递给赤井秀一，“我想了想，这钥匙还是给你吧。”

那是一柄古旧的钥匙，钥匙样式还是三十年前的。

赤井秀一愣了愣，沉默地接过钥匙。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但彭格列里还有更多记录。”这是暗示入江正一想和赤井秀一做个交易。

赤井秀一：“你不是说阵不是彭格列的人吗？”

入江正一点头，“确实不是，但黑泽君少年时便与当时还是十代目候选人的纲吉君相识，之后也曾作为守护者候选人。”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你是以入江正一的身份来和我谈，还是以彭格列代表人来和我谈？先说好，我可只是一个普通的FBI，没有太大的权利。”

对赤井秀一的自谦入江正一只是笑了笑，“是彭格列雷守的代表人。”

“他？”赤井秀一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成熟稳重的西部牛仔之人。

“嗯，”入江正一垂下眼帘，“不需要你带来什么支持，只希望你能去查些东西。不用担心，那些东西本就是你们FBI该查的，我们只是提供线索。”

“内部争斗吗？”赤井秀一似笑非笑，他记得，如今彭格列只有两个守护者了，新的首领还未上位。

入江正一冷冷地瞥一眼赤井秀一，随后也勾起唇角，“家族历史遗留问题。”

赤井秀一愣怔，“你这是自揭家底了吧，不怕？”让他这个外人追查，不怕查到太多不能被外人知晓的秘密吗。

“你不敢说出去的。”入江正一自信道，此刻的他少了些颓靡，依稀可见当年密鲁菲奥雷A级干部的身影。

不是威胁，似乎是肯定赤井秀一知道后自己就选择不说出去。

“好吧，那我到时候就不客气了。”赤井秀一耸了耸肩，随后站起。

入江正一也随即站起。

这是无声的分别之意。

就在两人准备同时转身离开时，入江正一忽然道：“一旦你开始查，就别太相信眼前看到的，也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赤井秀一：“那我到时候该怎么联系你？”

入江正一将一枚戒指和一个奇怪的匣子抛给赤井秀一，“回去后打开匣子你就知道了，匣子和戒指谁都不能给。”

赤井秀一接住戒指和匣子，“对方是有令人产生幻觉的异能力者吗？”

入江正一：“差不多。有能力的话，你也可以考虑去神社寺庙祈祷几张符，那家伙还是个老妖怪。”

赤井秀一：“哈，你没开玩笑？”

入江正一：“你猜。”

组织的事已经彻底结束了，但彭格列的未来，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