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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第一次

黑泽阵每天的生活,不是去组织训练,就是在家训练。组织的训练很实在,体术与木仓术、侦测反侦察、处理现场和洗脑宣传;黑泽伊拓之教予他的,就很特别了,是反洗脑和情报,因为黑泽阵在组织里的时间更长,所以黑泽伊拓之能教授的东西十分有些,而且黑泽伊拓之还总喜欢带他出去玩,或者让他上学。

很不可思议,但他确实需要上学。

自黑泽伊拓之收养他后,便为他办理了小学入读,在进入组织前他几乎每天都在上学,但进入组织后,黑泽伊拓之捏造了病例让他经常请病假或者休学,虽然不常去上学了,但学籍还是保留的。

对于这点黑泽阵有些哭笑不得,就算重生一世,他也没能逃脱上学的命运。虽是如此想,黑泽阵的心境却是不同的,此时上学对他来说确实也是一种放松方式,普通的学校、和蔼的老师、友善的同学,似曾相识的生活,恍惚间又回到了上一世,但眨眼间他便回归了现实。

黑泽阵很喜欢坐在位置上听老师讲课、看同学们打闹,却很不喜欢体育课,好在黑泽伊拓之为他捏了病例让他可以不用上。

喜欢是喜欢,成为其中一员又是另一回事。课堂上,黑泽阵总有方法缩减自己的存在感,几乎就没有被老师注意过,老师知不知有这么一个学生都难说;课间里,有些胆大或者温柔的同学会来邀请他加入他们,但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久而久之,再没同学会来邀请黑泽阵了。

黑泽阵深深明白自己与这单纯天真的环境格格不入,他不会融入进去的,也融入不了。

融入不了就融入不了吧,对那些平凡人来说,他融入不进去没准是好事。对他来说,也足够了,他的生活不是只剩一片黑暗。

黑泽阵本以为,这样危险中带着平淡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但世事总是十有八.九不如意。

黑泽阵发现,不知何时起,他就很少见到黑泽伊拓之了,每次见到,黑泽伊拓之也总是一副很疲惫的模样,但精神却是高度警惕状态,与他交流甚少,就算交流也是一副冷淡的态度,甚至中断了对他的训练。

出于对黑泽伊拓之的信任,他没有多问。

不用问,也能猜到是黑泽伊拓之的卧底工作出了问题。

就是不知道是黑泽伊拓之的接头人或者线人出了问题,还是情报获取工作陷入了困境,也有可能……黑泽阵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拳头,黑泽伊拓之的卧底身份面临暴露风险。

黑泽阵思来想去,是后者的可能性最高。

黑泽伊拓之曾有一次被子弹险些擦过大动脉,在医院躺了许久,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趣他的苦瓜脸,引得黑泽阵不知道该不该是该气还是该笑。

那个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游刃有余模样的男人,似乎任务就没有危险可言的男人,此时却是第一次在面前显露出苦恼。

黑泽伊拓之没有明显表现出苦恼,但黑泽阵就是知道,黑泽伊拓之在苦恼,甚至是在不安。

黑泽阵向来懂事,就如他从不过问黑泽伊拓之关于他卧底身份那边的事一样,在看到黑泽伊拓之疏离与他的关系时,他也配合的冷淡对待黑泽伊拓之。

黑泽阵的猜想在一个月后得到了验证,黑泽宅被监视了。

黑泽阵一如既往地拿着水管在后花园浇水,不过浇了几分钟,就敏锐察觉到了茂盛灌木后不对劲。

黑泽阵一边浇水一边不着痕迹朝灌木后走去,走了几步,似想起落下了什么东西,将水管直接丢在低矮灌木上,喷身寸的水流从水管中涌出冲击着较高灌木后。

黑泽阵折回别墅,过了好半会儿,才拿着一本书慢条斯理地走出屋子。

黑泽阵走回到水管前,果不其然地瞧见水管移位了,冷冷一笑,拿起水管一边看书一边浇水。

黑泽阵假装专注看书,有意走慢,保证帮助每一个藏匿之人都能洗上一个痛快凉爽的澡,虽然此时天气已经十分寒凉。

转完一圈下来,黑泽阵就发现后花园藏了不下三人,可以全方位地监控后花园,位置选得巧的,还可以通过客厅那扇巨大的玻璃窗直接观察到客厅的状况,在客厅没有拉上窗帘的情况下。

黑泽阵假装没有发现这些人,最多故意走近些那些人,但绝对看不到那些人,让他们体验一下过山车的刺激。

小小地报复后,黑泽阵带着恶作剧成功的窃喜回到卧房中,拉开一条狭窄的窗帘缝,透过缝隙从上往下观察后花园,确认监视者的人数、位置。

哦豁,还漏了一个蹲在树上的人,看来自己的反侦察还有待磨练。

随之时间的推移,黑泽宅受到的监视越来越多,甚至连黑泽阵在组织训练时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监视。

黑泽阵已经懒得去计算有多少人、持续了多少小时地监视他。面对监视,黑泽阵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该干嘛干嘛,这使得组织对他的监视渐渐放松,有赖于他演技的优秀,到最后监视者对他的监视都是形式上的监视了,做个样子便敷衍过去。

黑泽阵松口气还没多久,一日,别墅的大门突然被人“Peng——”破开,门板拍在墙上发出巨大声响,令人不禁怀疑是门像碎还是墙先裂。

黑泽伊拓之从门口飞速跑到黑泽阵面前,牢牢抓住他的肩膀,语速极快地交代了一堆事。

从未见过黑泽伊拓之如此慌张模样的黑泽阵显然被吓傻了,被动地接受黑泽伊拓之所说的一切,努力消化,却无法深入思考。

交代遗言般说完一切的黑泽伊拓之勾起一抹浅淡却温暖的微笑,像春日娇花,如夏日凉风,似秋日苍穹,若冬日暖阳。

“杀了我。”

一把漆黑冰冷的木仓被递到了黑泽阵的手心上。

黑泽阵没有动作,目光直愣愣地看着黑泽伊拓之,黑泽伊拓之依旧笑着,贴心地帮黑泽阵用手握住木仓。

就在这时,一帮黑衣人手持各种型号木仓支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面对这一幕,黑泽伊拓之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模样,得意笑道:“我输了,你们也没赢。”

黑泽伊拓之心口上,是一支漆黑哑光的枪口。

手指不轻不重按下,扳机扣动。

巨大的木仓响,仿佛震穿了天花板。

喷溅的血液,溅染上了黑泽阵的脸颊。

多年前,也有人这样脸染猩红。

其实在木仓口对准黑泽伊拓之心口时,就有黑衣人反应过来朝男人开了一木仓,但终究是晚了,远在大门的子弹到底不及咫尺子弹快。

黑泽伊拓之倒下了,倒在黑泽阵身上那一刻,用着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话:……

处在门边上,且被背对着的黑衣人,不知道黑泽伊拓之临死前还对黑泽阵说了一句话。

黑泽阵应是听清了,但他没有反应,全然一副呆滞的模样。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也可能没有多久。黑泽阵从原来的站着,不知不觉滑跪到了地上,脸上血色渐消,双手搂着身体逐渐冰冷的男人,嘴巴张开,却没有声音。

快步走进的黑衣人们,却是读懂了嘴型,那是,“爸爸”。

对于黑泽阵的处置,黑衣人内部产生了分歧,黑泽阵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的耳边只有震耳的木仓鸣声。

经过几句讨论,有个黑衣人上前一步蛮横地抓起黑泽阵的手臂。

黑泽阵眼中无光,不作任何挣扎,任由黑衣人将自己扯离逐渐冰冷的尸体。另个黑衣人上前翻过黑泽伊拓之的身体,检查黑泽伊拓之的心口上的木仓伤,确认黑泽伊拓之的脉搏是否真的消失了。

黑衣人对抓着黑泽阵的其他黑衣人点头,领头的黑衣人冷漠地说了句:“走。”

黑泽阵被黑衣人强硬地带离那栋他生活了六年有余的别墅。

被带离的黑泽阵没能回头看黑泽伊拓之一眼,他不能。

人生有无数个第一次,黑泽阵也不例外。

杀人也会有第一次,但黑泽阵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第一次。

黑泽阵设想过自己第一次杀人会是怎样,杀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是成年人还是老人,又或者,是孩童;是杀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家,还是毫不起眼的落魄人士;是在怎样的天气里,是风和日丽,还是暴雨交杂;又是在怎样的季节里,是温暖和煦,还是赤日炎炎,又或者秋风飒爽、凌厉寒冬……

黑泽阵设想过自己杀人后的感觉,是恶心反胃,还是无知无觉;是愧疚难当,还是心安理得;是午夜难眠,还是噩梦惊醒……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第一次杀人,杀的是自己最熟悉之人,往日种种,历历在目;是既爱又恨之人,爱他怀抱,恨他伸手;是视作父亲的男人……

杀人后什么感觉?不知道。扳机轻轻扣动,子弹眨眼弹出转瞬没入,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不容思考的,没了。

他杀人了,是不是需要想些什么,发表一番感悟?毕竟影视上都是这么演的,不然会显得他太冷漠,不像人。

想什么呢?完全想不到,大脑一片空白。子弹带走了他的生命,也带走了他的大脑。

还是想想吧,他不能表现得太过异常。想什么都好,比如想今天天气如何,本来计划去做什么,有什么特别的事。

哦对了,今天是他12岁生日。

人生有无数个第一次,唯有这一次,令他印象深刻,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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