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鬼畜医生

宣布完半小时后手术直播开始后，项路便直接去了手术室。

这次为手术直播准备的病人，都是项路精心挑选的，对于他们的情况，全都熟稔无比。

因此和友谊协和医院对调病人，其实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换上洗手衣，项路在休息室里找个角落坐下，在大脑中反复回忆等会手术的细节，不论是多简单的手术，作为主刀医生，项路觉得这都是必要的。

双眼微闭，头脑风暴，半个小时后，项路蓦然起身，走向手术间。

与此同时，菜鸟一号已经上台。

“那个叫项路的医生，已经开始了吗？”菜鸟一号询问道。

手术间内，一位并没有上台的医生正拿着用无菌塑封袋包住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这次手术直播的画面，而他挑选的直播频道，正是项路所在的第一手术间。

“屏幕还是黑的，好像还没开始……等等，已经开始了，他也刚刚上台，和我们这边进度一致。”

听到同事的汇报，菜鸟一号冷笑一声，“盯紧第一手术间，这次我们的对手只有第一外科部！”

说着，他拿起了气腹针，开始熟练地建立起气腹。

不得不说，国立医院能够派出菜鸟一号来参加这次的腹腔镜手术直播，那么他的技术还是很受北山市龙头医院的认可的。

他并非像郝主任和项路担忧的那样菜鸡。

手法熟练、技术精湛，气腹建立后，腹腔镜探入，操作杆很快便抵达了阑尾区域。

轻轻的咦了一声，菜鸟一号突然发现这个病人似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阑尾根部分离颇有些难度，心里忍不住微微浮躁。

“md，看走眼了，竟然是个隐藏的棘手病人！”

但随即，他又释然了。

“这就算是我送给第一外科部的见面礼吧，不然这场比试也太过无趣了。”

菜鸟一号忍不住心中暗笑，传闻第一外科部在腹腔镜阑尾炎切除上很有建树，却连作弊挑选病人都能看歪，如果不是自己突然发难抢了他们的病人，他们现在恐怕都已经被这个棘手的病人吓出一身冷汗了吧。

“第一手术间现在进度如何了？”菜鸟一号问道。

“还在建立气腹，主刀医生动作太慢了，弹幕都在刷问号，有些人还在质疑直播是不是不同步，第一手术间是不是在慢放……”

“嗤……”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菜鸟一号愣了愣，也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

“又是毫无意义的一天嘛？我真是受够了这些争权夺利的虚荣生活，就不能给我挑选点像样的对手吗……”

菜鸟一号无奈的摇摇头，低头开始专心手术，对于第一手术间发生的一切，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

……

第一手术间。

杨宇看着慢腾腾如蜗牛一样项路，忍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切。

“路哥，没吃饭呢？你敢不敢动作再慢点？”

孙茹带着花帽子坐在麻醉机前，看着和以往差距甚大的项路，也冰冷冷的冒了句：“你以前很快的，今天怎么了？”

项路歪歪嘴，心想熟归熟，你这么污蔑我，我照样告你诽谤好吧！

斜着瞄了一眼镜头正对自己的摄像机，项路微微叹了一口气，“今天手术做慢点吧，反正也不急，慢工出细活。”

杨宇疑惑道：“但今天是手术直播啊，你做这么慢，别人还以为你不熟练呢，到时候质疑我们第一外科部腹腔镜水平咋办？”

项路心中默默给杨宇点了一个赞：“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单纯，那我的表演就过关了。”

没有再去解释，项路固执的坚持了自己龟速的手术模式，甚至示意杨宇关掉了摄像头的收音功能，开始闲聊起来。

“老爷子这段时间怎么样？”

杨宇虽然依然困惑，但还是忍不住露出笑脸道：“好多了，住院一周，都胖了三斤，我现在都不敢给他吃太多。”

“确实要控制体重，老爷子年龄这么大了，之前两百多斤，心血管负担太大了。”项路认同的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担忧道：“突然性的腹部剧痛，老爷子之后有没有发作过？”

说到这儿，杨宇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不少，表情凝重道：“发作倒是没有，但我陪老爷子做了不少检查，却找不到病因在哪儿。”

未知的才最恐怖。

知道病因，即便再感到无力，也有放手一搏的机会。

但如果一无所知，就只能靠身体时而坚强、时而脆弱的免疫机制。

老爷子原因不明的腹痛就像一根刺，埋在杨宇和项路两人心底，只要一想起，便会隐隐发愁作痛。

“宇哥你也别太担心，后天我就给老爷子手术，到时候开腹探查，说不定就能查到原因。”项路安慰道。

杨宇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就这两天的功夫，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可杨宇话还没有说完，手术间里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突兀，吓得项路差点没滑手。

“不是吧……”项路和杨宇两人面面相觑，心中皆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杨宇表情僵硬的挥挥手，尬笑道：“不能够，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又不是拍电视剧……”

随后，他鼓起勇气拎起话筒，附上耳边。

“喂？哪位。”

杨宇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再便没有发出一个音节，只有面部表情在风云变化……

强装镇定、表情凝固、眉头紧蹙、焦虑万分……直到最后，脸上只剩下满满的惊骇。

颤抖的挂掉电话，杨宇用几乎崩溃的语气对项路说道：“老爷子在病房痛晕过去了，还是像上次那样，突发不明原因的腹部剧痛，病房那边问怎么办……”

项路心里瞬间一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明明只要再等一天就可以上台破腹探查了，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发作……

不明原因的腹部剧痛发作。

项路猛然回忆起了那天长廊上，老爷子剧痛发作时的症状，那种痛苦程度，项路有理由怀疑如果不间断的持续下去，老爷子的身体肯定无法承受……

虽然说腹痛有可能像上一次那样自行缓解，但我们肯定不能再抱有这样的侥幸心理了，万一下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发作了呢……

更悲观点一点，也许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心中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渐渐将光明隔绝，只剩下最纯粹的黑暗，要将所有的希望都吞噬干净。

项路不敢再有丝毫犹豫，近在咫尺的摄像机也被他完全无视，此时已经不是再担忧手术直播的时候了。

老爷子生死未卜，一切还都未知，能够解开腹部剧痛的谜团的，只有面前的这个手术台。

手上的速度陡然提升，项路不顾一切的推进这台手术的进度，一旁的孙茹看的眼前一亮，又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联系病房，让他们给老爷子做好紧急手术的准备，十分钟后送到第一手术间！”

项路疾呼道，只是顷刻间，他便切除掉了病人发炎穿孔的阑尾，弃于光盘中。

与此同时，第一手术间直播频道里的弹幕也炸开了锅。

【我特么就知道直播不同步，刚刚还在慢悠悠的寻找阑尾，这会功夫又像鬼畜一样，直接就跳到阑尾切除了？】

【等等？阑尾切除了，我刚刚给女朋友回了条短信，是不是错过什么精彩内容了？】

【呵呵，果然有女朋友的都不配变得强大，你们这群喷子，能不能别乱说，这哪里是鬼畜，我就是专门弄手术直播的，这些画面都是同步直播……只能说，这个术者有些奇怪，看起来他现在好像是要赶时间？】

【赶时间？难道后面还有一台手术？】

【国立医院的腹腔镜水平虽然也很强，但有些太中规中矩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看的不带劲啊，倒是第一外科部的这位医生，鬼畜的让人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