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肆意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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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孩子，痛也好气也好，千万别在伤到自己’’。

听完杨雨的悄诉，许玲凡并未有埋怨，言语间更多的是自责，曾经的伤还没有痊愈，如此的强加与果断会不会失去儿子，想到此不由一颤，可事已至此，心疼和害怕也只能在担忧中求保佑。

怨也好，气也好，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也是必然要发生的，虽然交接的仪式有些唐突和过于包办，只是迫于无奈之举。

墨云学夫妇互望一眼，彼此还是有莫大的欣慰，儿子没有抛弃他们，还是顾全了大局。

那一声‘老墨啊可以享天伦之福啦羡慕啊’，听得墨云学既骄傲又酸楚，论经营他绝对相信儿子，可是今日之举却也有愧于儿子，他笑得很纠结。

‘‘哎呦，凝汐的墨妈妈脸色很不好欸，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汪赛桢急忙凑过来嘘寒问暖很担心；‘‘他们小两口的事情是小，你的身体才最重要，凝汐快好好照顾你墨妈妈’’，说完，急忙拉过身旁的汪凝汐推了过去。

汪赛桢玩起表面上的华丽既让人动容又无破绽，此刻她的心里却是又气又百爪挠肝，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计划瞬间崩盘了，这个绝佳的联姻机会那可是她精心策划好久的，可百密还是有一疏，就被那傲不可攀的坏小子给碾碎了，暗暗咬牙切齿。

原以为借着媒体的力量墨尽燃与汪凝汐的感情在瞩目中便实锤了，自己在添油加醋些婚姻便也落实了，想着都会在梦中笑醒的她此刻任凭再怎么八面玲珑，独角戏打得她措手不及。

汪赛桢试了几次有意让墨尽燃和汪凝汐同框，都失败了，好不容易在许玲凡处打开缺口，暗自欢喜时又是当头一棒，一步，就一步之遥，墨尽燃却不见了，她恶狠狠的瞪了杨雨一眼，若不是这个人寸步不离的在墨尽燃身旁，自己岂会一点机会都没有。

‘‘有什么狂傲的，你若不是墨尽燃我还舍不得把女儿推给你，你墨尽燃的岳母非我莫属啦，气死我啦，呜呜呜’’。

可众目睽睽之下还是不要惹恼墨尽燃，汪赛桢心里还是有所顾忌，暗自嫌弃一番随手拿过酒杯猛喝两口，本想解气，谁知呛得眼泪直流，也说不出话，气得干瞪眼。

又是美食又是醇酒倒也没人注意她的糗状。

真正难过的人应是汪凝汐，来了有一会儿了都不曾近墨尽燃的身，就连墨尽燃的余光里都捕捉不到自己的影子，她的心里不止难过，已经一剜一剜的疼，却还要面带笑容。

‘‘墨妈妈我扶您去休息一下吧，我们都是最爱尽燃的，给他点时间过渡，您的身体更重要，凝汐很担心，相信凝汐一切都会好起来’’。

汪凝汐善解人意的安抚着，许玲凡心里一热，微微笑着，这么好的女孩为什么执拗的儿子就是视而不见啊...

一旁的汪赛桢闻听眉开眼笑的暗自夸赞女儿的聪明，既然焐不热那铁石心肠的儿子，那就搞好婆媳间的关系也算是握在手里的胜券，想不到女儿开窍了，胸口豁然间不闷了，心花怒放地奔向垂涎欲滴的佳酿。

然而，汪凝汐曾反对带有心机去接近墨云学夫妇，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可现实中通往墨尽燃的路不仅是崎岖，甚至堵得水泄不通，自己等不起滴水穿石，无奈，她放弃了坚持的奔跑，选择了捷径。

‘‘凝汐啊，幸福是靠争取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也是放着美的帅的富的流油的都不正眼瞧一下，偏偏就死守那冷冰冰的墨尽燃，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妈都替你不值’’。

开始，汪赛桢也曾阻挠过，说些过激的丧气话，希望女儿可以快刀暂乱麻尽快放弃，可看到女儿流着泪哀求着；‘‘妈，我真的很爱很爱尽燃，求求你给我信心好不好’’，她心软了，哽咽道；‘‘傻孩子啊’’。

默认的同时握着汪凝汐的手亦真亦邪道；‘‘妈妈答应了你爸爸就不会让你委屈，更不会看你流泪，既然那么爱，那妈妈就帮你抓住幸福’’，一挑不削的眼神，只要自己出马还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汪凝汐破涕为笑，急忙问要怎么做，当汪赛桢说；‘‘爱屋及乌啊，你不是不离口的夸墨尽燃孝顺嘛，那就对症开药方，先得到他父母的认可与支持，还愁苦口良药嘛’’，听罢一脸失色连连摇头。

爱情是神圣的，是纯洁的，何况自己有信心让墨尽燃转身，她拒绝了母亲的捷径锦囊，事与愿违，她所有的付出如东流水，她渐渐慌了，害怕了，最后迈开腿敲开了墨家的门...

面对着既漂亮又灵透的空降女孩，墨云学夫妇惊疑的怔在原地，缓过神才知不是梦，这期间又联系不上儿子，汪凝汐也确实讨人喜欢，开朗体贴，那一声‘墨妈妈’叫得许玲凡心里甭提多温暖多高兴。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两家人倒是相处的非常融洽，汪赛桢亲自陪着许玲凡郊游散心，又是逛街又是喝下午茶，关心得无微不至，见到妻子渐渐有了笑容，墨云学从心里感谢这对母女，送了很多价值不菲的答谢品。

若说汪赛桢被墨家的低调实力降服了，无事献殷勤就体现的一清二楚，而汪凝汐开始时还是有芥蒂的，慢慢的是真心实意的照顾着许玲凡。

当墨尽燃得知汪凝汐以自己女朋友身份经常出入家中时，没有丝毫浮动，听着母亲喜于言表的夸赞，什么都没有说，只敷衍了一个字‘噢’，便挂断了。

他安静地在宿舍沉默了一下午，却什么都没有想，陷入空白之中，沈煊周拿着厚重的资料连喊了他几声，一点反应都没有，直至走到他面前；‘‘喂’’大喊一声，方才回神。

沈煊周甩着胳膊调侃着；‘‘灵魂出窍啊你，不悲不喜淡然如水的，你怎么啦？是不是被粉色浪漫锁魂啦’’。

当闻听汪凝汐去见了墨尽燃的父母，先是一怔，随即笑得前仰后翻，捂着肚子断言断句道；‘‘不不不是，先斩后奏吗？去去去你家啦？装吧你，这下装大啦被吃吃定啦’’。

墨尽燃没事人一样，不怕笑抽随他，若无其事地翻阅着刚拿回来的资料，心里平静如水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有自己的坚决。

冷不防得知，他不由一怔，汪凝汐是多么傲娇多么自信的人，怎会...，就算如沈煊周所说，爱得疯狂了，可是有人爱错了。

不嫌累就折腾好了，总之，自己不会帮忙收拾残局，墨尽燃唯一气的是，汪凝汐不该干扰自己父母的生活，这令他非常反感，原本也是一厢情愿这么一闹更是无有一丝回旋之地。

他拒接汪凝汐的电话，即使在学府也不留碰面的机会，在回国之前还是因为沈煊周喝醉了，墨尽燃去接，很可惜汪凝汐还是没能说上一句话，望着远去的背影蹲在地上哭了很久。

汪凝汐知道墨尽燃心里住着一个人，一个谁都无法取代的人，那又怎样，结局不还是劳燕分飞铸成一道无法挽回的疤，只要自己的爱够深够多，还有凭自己的自信，一定能换来属于自己的爱。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无法让墨尽燃冷淡的目光有一丝温暖，在走投无路时接纳了母亲的‘良策’，就算他墨尽燃再怎么冷酷无情，可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那就先稳住未来‘公婆’，有了坚强的后盾抓住一个人的心是迟早的事。

今日，她也不想逼得墨尽燃在媒体面前束手无措，陷入尴尬境地，那自己此刻又算什么？她看了看许玲凡无尽的委屈。

‘‘尽燃啊尽燃，无论我怎么努力在你眼中都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是你逼我的，可我真的很爱你，为了能和你在一起，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

汪凝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著名编辑的访问，她只想告诉全世界，墨尽燃身边的女人只有自己。

‘‘汪小姐从你的眼中我看到了恋爱的颜色，你的笑中也有甜蜜的味道，应该与墨总好事将近了吧’’。

之前回答的游刃有余的汪凝汐心里正沾沾自喜，被编辑突然一问，神色梀变，无论怎么回答，墨尽燃都不会原谅自己，不能再出差错了，怎么办怎么办？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将近的那天世界都知道了怎会落下您那’’，汪赛桢带着浓妆扭着三节腰扯着嗓子走过来；‘‘不过嘛，这也是年少的墨总为事业起步之时，有好多的事情要忙和处理，拜托大家留些空间给他们，谢谢喽’’。

汪赛桢毫无怯场地站在女儿身边，回答的委婉滴水不漏，并轻轻握住汪凝汐的手摇了摇，示意不要慌，没事了。

刚刚亦很紧张的墨云学夫妇悄悄松口气，也算是有惊无险，还好汪赛桢反应快，排除了尴尬减去了虚惊。

‘‘请问汪小姐你有多少自信会一直站在爱的人身边，你爱的人一无所有或不再爱你，你会如何选择’’。

实习记者捡了个机会溜出了师傅的视线，东张西望的转悠到采访这边，他驻足观望，就是感觉哪里缺点什么，是激情还是实感，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就在汪赛桢抢着回答的那一瞬间，他无意间看到了汪凝汐的怕，大脑一热顺嘴问出。

他长得就瘦，个子不高，白净的小细脸除了骨头只剩皮，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倒是很灵活，若是没有胸前的工作证，还真会被误以为是初中生。

气得汪赛桢牙根都痒痒，恨不能把这讨厌的记者咬出去，一扬手摆弄着风姿挤出笑欲回答，却被一声‘‘爱’’，震得一哆嗦，捂着狂跳的胸口齿动唇未动的埋怨道；‘‘小祖宗你老妈还没享福想多活几年，小白眼狼有了男人就不需要娘啦，诶呦，好心疼啊’’。

汪凝汐一抿嘴轻轻迈前半步，没有理会母亲的叱则，褪去了不安和尴尬很坚定；‘‘一无所有会有我，在爱情的领域里没有不再，我会让我们的生活里到处都是鸟语花香没有残冰’’，她避开了自信没有回答。

尽燃，我会爱你比爱自己还要多，即使此刻我没有站在你身边，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放弃，汪凝汐紧紧握着十指腿已在微微颤抖，撑得真的好辛苦，她的心里既委屈又苦楚，却又不能启齿，只能自己忍受。

知女莫若母，隔空示爱法定会激怒墨尽燃，再不制止恐怕来不及了，汪赛桢急忙拉过许玲凡凑到正欲开口的汪凝汐面前伸出胳膊一横换出一副歉意的表情；‘‘谁的爱不都是秘密呢，保留可是无罪的呀，来日方长大家拭目以待，墨夫人有话说，谢谢’’。

女儿也好，记者也好，只要有许玲凡就是强过自己的百口千口，汪赛桢临场发挥的潜能令自己都佩服。

‘‘好啦，大家不要只忙于工作，都很累了吧，去找些喝的和吃的缓解一下压力如何，不要客气去吧’’。

许玲凡看着散去的记者回过身轻轻拉住眼泪欲滴惜楚可怜的汪凝汐什么也没说，很心疼地会意笑着，儿大不由娘了，自己也只能干着急和担忧。

‘‘很糟吗’’，墨尽燃双手插兜，依旧肃立而站，听得脚步声走近，没有回头便问。

杨雨抓了一下头，哭笑不得咧了一下嘴，要怎么回答才稳妥啊，佝偻个肩蹭着横走过去，汪赛桢就差一点把自己煮了吃掉，糟透了。

‘‘你干嘛？螃蟹吃多啦，说’’，墨尽燃转回身看了一眼心知糟到烂，不出自己所料，再怎么糟也比不过自己死过一次糟，强调语气催促着。

这时墨尽燃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默视几秒，随手递给杨雨，很信得过的再次望向远方。

‘‘是许阿，不不’’，杨雨很慌张忙改口‘‘是夫人让我转告你，客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她们也准备回家啦，让你早点回去’’，递过手机的手抖了一下犯了错一样。

墨尽燃接过手机摇摇头；‘‘干嘛那么生疏，小心到手抖，心虚吧，从小叫到大的阿姨怎么突然改口，很难听啊，你不怕我妈伤心难过，别忘了你也是我妈的半个儿子啊，无聊’’。

‘‘我我我’’，杨雨吞吐说不出话，眼中隐隐潮湿，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在孤儿院，眼看着很多哥哥姐姐相继被领养，他只能垂着两只沾满泥浆的小脏手眼巴巴的望着，不知哪一个才会是自己。

一次一次都在失望中过，渐渐地他也就不在期待和幻想了，那日他在草地上捉蝴蝶，跌倒爬起的弄得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通红的小脸上也沾满花粉，正兴起时不小心一头扎在一个好温柔好香的怀里...，他幸福地笑了，许玲凡疼惜的笑了。

‘‘我什么呀，我们同时生病，我妈扔下我去照顾了你，我都嫉妒啦凭这还要改口吗，你记住了我们是家人，一定要撇清嘛，没你我会不习惯，到此为止，大致说一下明日会上的头版头条吧’’。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墨尽燃没想过要伤害谁，也心知残局有多悲惨，他却没有阻止，因为，他放纵自己任性这一次，有不得已的苦衷，就是想逼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