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宁春小心的避开乔家几人的视线，许是乔大他们真的太认真，一点没注意不远处的宁春，才让宁春顺利的进了山。宁春直接忽略都是脚印的山脚，直奔山上走去，外围走的人太多，野菜野草都已经不多，没什么内容，要想有别的发现，必须得进山探索。宁春进了山，上下左右，天上地下的看了仔细，不愿错过任何一种发现，从空间里拿了一袋驱蚊虫的香囊挂在身上，只管放心大胆的向前进。正午的太阳异常热烈，再加上现在干旱，山里头虽然处处是树荫，但却很是闷热，比在太阳下晒着还难受，热汗挂在身上风也不吹晒也不干，很是难受。宁春照着浅草处一直走，发现这山上的土地比山脚的好多了，石头偶尔有也比较大，不像山脚那里，三步一小石五步一大石，根本种不了东西。而且这山里的草木茂密，山鸡野兔很多，宁春一进来进感觉到动物们四处逃窜，动植物相辅相成，生生不息，养了一片好土地。意识到这山是块宝地，宁春才又有动力起来，继续寻找山里可利用的资源。兜兜转转两个多时辰，除了刚进山时见到的山鸡野兔什么的，可以大面积种植的植物没有发现，原本存着侥幸的宁春不免有些失望，穿越女主进山的逆天发现怎么没有在自己身上发生！宁春原路返回，这么长时间了，该去乔大那边和他们打个招呼，不然万一陈家她们来给乔大送水，自己可少不了一顿说教。宁春才刚下了山，就看到乔羽蹲在那溪边打水，宁春站在他身后，并不知道他用什么在打水，水位降了很多，乔羽好不容易打上水，宁春等他打上来了才叫他，免得洒了。“二哥，打水啊”，宁春见乔羽上岸便走来和他打招呼。乔羽本是小心翼翼的捧着手里的水，低着头走路，听到宁春的声音才停下抬头看她，“宁春，你咋从那边过来了？”。“哦，我是来找野菜的，可是好像没有了”，宁春脱口而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借口，乔家可不得天天吃野菜嘛。“对啊，山脚的菜都让人挖光了，你没有进山里头去吧？”乔羽也知道野菜在乔里村有多抢手，但宁春一人去山脚，还是有些担心。“没有没有，我就在山下转悠”，宁春当然不会老实交代，但看到乔羽手上装着水的荷叶，眼前一亮，“二哥，这是谁家种的荷呀，叶子又大又好看”。宁春没想到乔里村还种有荷，自己最喜欢的就是那纤细笔挺的荷了，盛夏的时候一大片伞状的绿叶，上面开着一朵朵粉色的荷，可真是应了那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别样红’的盛景。“荷？”乔羽有些疑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叶子才明白过来，“哦，你说的是水吧，这哪里是别人种的，这是河边一处常年被河水淹的地里长的，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乔羽乐呵呵的说，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宁春的眼睛更亮了，激动的拉着乔羽的手说，“什么，这是自己长的！那就是说你们不吃这东西？”宁春着急的想确认，双手抓着乔羽的手不听的晃，明亮的双眼盯着乔羽认真期待的看着。乔羽本是小心的护着手里的水，抬头想让宁春小心些，可是一抬头就看到宁春明亮的双眸，兴奋期待的看着自己，因为激动而微红的脸颊生的那样精致，不免有些看呆了。宁春见乔羽不知道为什么愣住了，还以为这太阳太大，把乔羽给晒晕了，手上又摇了摇他，吓得乔为荷叶里的水洒得更多了。“小心别洒到你身上”，乔羽惊觉自己居然看自个儿妹妹看呆了，有些不好意思，感紧转移话题，“这个东西咱们吃什么呀，这叶子连村长家的牛都不吃，那也吃不饱，吃这干啥”。宁春听到了自己期望的答案，放开乔羽的手就高兴的拍起手来，“太好了太好了，二哥快带我去看看，走走走”，宁春着急，一把拉过乔羽的手跑了起来。“二哥，那地儿在哪儿呢，快带我去”，宁春跑开了才知道自己根本不知道地方，赶紧让乔羽带路。乔羽的手被宁春拉着，手里荷叶上的水洒了一地，没办法，只能待会儿再来给爹爹他们打水了。乔羽也跟着宁春小跑起来，路过乔家开荒的地方，宁春远远的伸手和他们打招呼起来，“大伯二伯，快，咱们一起去看好东西！”乔大他们听到宁春的声音才从地里直起腰来，看到宁春和乔为两人着急的跑开，嘴上说了什么听不清。“爹，堂姐他们这是咋了，是不是有啥危险啊”，乔乐担心的说，乔大也以为他俩遇到什么危险了，赶紧叫上地里几人一个个的扛起锄头追着他们。乔羽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宁春的话一路紧张的跑到乔里村的那条大河边，到了地方，乔羽气喘吁吁的指着河对岸那一片荷，示意宁春看。宁春这才看到，原来只是河对岸的一处河岸塌了，形成了一处比平地低一些的池塘，若是河水充沛，那块地方就会被淹，可现在水位下降了，那块地方已经不进水了，只是还有一些低洼处存着水。那坍塌的地方面积挺大，约有三亩地宽，不然不可能被水冲了这么久还冲不散，一直保持着原样。“哇真是太棒了！”宁春兴奋的跳起来，看着眼前荷已经凋谢露出莲盘，荷叶也开始泛黄，这不正刚好到了挖藕的季节了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乔羽被宁春的尖叫给吓到，也吓到了追上来的乔大等人，“咋了，发生啥事儿了！”乔大把肩上的锄头拿在手里，挡在宁春的前面紧张的提防着，又不知道提防什么。“对啊，堂姐，是不是有人在追你们啊，谁欺负你了”，乔义紧张的看着后面，并不见有人追他们啊。“哎呀，不是不是，是那儿，那儿！”宁春发现了新大陆般，激动的一直停不下来，蹦蹦跳跳的指着河对岸的那一片荷叶。“那有啥，没人啊”，乔大不解，看着河对岸空荡荡的，一脸懵比。“大伯，爹，宁春指的是那片水”，乔羽帮忙解释道。乔大就更不解了，“那水咋了？”“俺也不知道，宁春也是一路拉着俺过来的”，乔羽挠挠头，看看乔大又看看宁春。宁春这才想起来他们还不知道这荷池下面有可以吃的东西，便慢慢跟他们解释。听完宁春的解释，乔家几人都不相信，这吃的东西咋会长地里呢？不是从地里长出来，在上头结果的吗？“哎呀，不说了，咱们过去，我挖给你们看看就知道了”，站在这里给他们画空饼他们也想象不出来，还是过河去看吧。宁春说完，正想弯腰挽裤腿，但想到这儿女孩子是不能露腿的，直接放弃，穿着鞋小心的顺着河岸爬下去。“快下来呀，你们都会水吧”，宁春已经到了水里，脚下是拇指大小的沙石，水位不算高，宁春腰间，河岸两边是比较浅，中间会深些，待会儿是要游过去的。“堂姐你慢点，俺们这就下去”，乔乐抓着河岸的草，一溜势就滑下来，站在了水里。乔大和乔二觉得宁春有些胡闹，不好好在地里干活儿，要这么多人在这儿陪她胡闹，几个小子还兴致冲冲地跟着一起，不免有些不高兴。“好了好了，别胡闹，粮食咋个能长地里，俺活了四十多年就没见过，二郎三郎，你们别下去了，就让四郎跟着宁春过去就成，你们跟俺回去干活儿去”，乔大板着脸不高兴。宁春和乔乐抬头看着岸上的几人有些尴尬，乔二也觉得乔大有些过于严厉了，便开口缓和缓和，“宁春，没事儿啊，你和四郎过去看看，两个人也够了，俺们先回去干活儿了”。家里一直这么苦哈哈的，家里几个男娃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乔争更是耽误在家里几年了，乔大恨不得没日没夜的多垦些地种粮食，这次倒也不是责怪宁春，更多的是埋怨自己，让孩子们苦到挖地里的东西吃。乔大闷声闷气的快步往回走，乔二也扯了扯岸上的乔羽，乔正，乔义三人，叫他们赶紧回去，不然乔大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大伯他怎么了？”宁春有些不理解，很明显，乔大不是在生自己的气，但他这样是咋的了？乔乐耸耸肩，“不知道啊”，也是一脸的懵比，“那咱们还去吗？”“去！”宁春坚定的说，自己是明确的知道，那泥里长着可以吃的莲藕，这也许就是乔家发家致富的转折点，为什么不去！宁春和乔乐小心的游过去，到了可以落脚的地方，宁春开始拧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让衣服贴着身子，对自己，对乔乐也是一种尊重。因为坍塌的池塘边缘和河水接触太多，有些难爬，两人可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上去的，站在池塘的边缘，看着大片的荷叶，宁春像是在看一枚枚铜钱一般激动。“太棒了太棒了，快，乔乐，把你的锄头给我”，宁春高兴的咧着嘴，嘴上不停的碎碎念。“堂姐，让俺来吧”，乔乐看着宁春细皮嫩肉的样子，哪像是干活儿的料啊。宁春哪里能让他动手啊，挖藕是需要技术的，“别别别，你来你再给挖坏咯，还是我来吧，你在一旁学着就行”。宁春接过乔乐的锄头，并没有抡起来朝泥里打去，而是小心翼翼慢慢往泥里用力，用手探了探，确定这儿的藕的位置和长度之后，才开始用力往上挖。因为池塘里的水已经开始干涸，没有水流的湿润，泥土粘稠度很高，不容易挖，宁春转了好几个角度，才慢慢把那藕挖起来。乔乐在一旁一直看着，看到泥里冒出一个尖尖头，便帮忙抓住，慢慢往上扯，“就是这个吗堂姐”。宁春瞧着这藕还不错，虽然上边都是泥土，但看样子这不是第一年结的藕，不会太嫩，现在也正是时候，所以也不老，当真是恰恰好。“对，慢一点，可能还有其他节儿也一起出来”，这藕可不止一节，会挖的可是能一次挖起三四节呢。宁春把手里的锄头拿开，弯腰用手往泥里探，一点一点的用力将那藕拔出，扯出一大根全裹着黑乎乎的泥土的莲藕。“堂姐，这不是水的根吗？这能吃？”乔乐看着满是泥土的这根东西，实在想象不出这是可以吃的东西。“能吃！生吃、清炒、凉拌、炖汤都好吃，快，正好咱家锅里还有骨头，咱们多挖些回去”，宁春想到那藕清香脆口的味道就已经忍不住了，催促着乔乐继续挖。“哎，让俺来，俺会挖了”，乔乐刚才已经看会了，使锄头那可是力气活，还是自己来吧。宁春点点头，反正有自己在一旁看着，不会咋样的。乔乐学着宁春，小心翼翼的用力，多方角度转换，但毕竟是第一次，手上的力量不知控制在什么程度，他也没想到这藕会这么脆，所以还是给截断了。宁春安慰，让他继续把断掉的藕挖出来，“没事儿，这是咱们家吃的，总归要切，只要今后挖出来卖的不断，卖相好就可以了”。乔乐一听还能卖了挣钱，有点不敢相信，“真的？这东西还能卖了挣钱？”宁春扑哧一笑，看他惊讶的样子可真可爱，“当然了，这东西可好吃着呢，待会儿洗了给你尝尝”。“好嘞，那咱多挖些，待会儿拿回去给爹娘，给哥哥妹妹们也尝尝”，这莲藕对于乔乐来说是新的东西，但他就是相信这个堂姐说的话。现在的世道，能吃饱饭的没有几家，城里也有很多人去寻活儿，以至于城里已经没啥活儿了，所以乔家一家子没一个能挣钱的。要是这东西真能挣钱，那乔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两人挖了三次，只有第一次宁春挖出了整根的，足足有六七节，一米多长，后面乔乐挖的，断断续续，也有十来节，够一家子吃了。宁春让乔乐先下到河里，自己在上边把藕丢下去，两人经过刚才的事儿，越发配合。乔乐打心里儿越发的喜欢和这个堂姐一起做事了。“哇，原来水的根是长这个样子的啊”，乔乐学着宁春把藕身上的泥在流水里搓掉，露出米黄色的藕身，很是好看。“对啊，瞧”，宁春把一节从中间断掉的藕拿过来给他看，“这就是藕的里边，都是孔，要是挖断了就会进泥，所以不能挖断了，不过洗洗也能吃”。说完，宁春把手上洗好的这节断藕，用力掰了一块放到嘴里，咯吱咯吱的嚼了起来，“嗯，香甜多汁，古代的东西就是这样原生态，好吃！”宁春不禁闭眼享受起来，不小心还说漏嘴，但好在乔乐只注意宁春吃藕的样子，根本没注意她说了什么，也学起她掰了一块吃了起来。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一跳，“嗯，堂姐，这东西好好吃啊，跟果子似的，解渴有好吃，好吃好吃！”乔乐没读过书，不知道什么大词，只知道这东西真的好好吃。宁春却是注意到了，从乔家的话语了听出，他们一家子应该都没读过书，人老实，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现在乔家几个男孩，在这儿年纪算不小了，但要是在现代，那一个个都还在读书呢，不怕晚。“堂姐，咱们快洗拿去给大伯给爹他们解解渴，尝尝”，乔乐吃了一块就不吃了，一心想要留给家里其他人。因为断掉的藕节有点多，好在乔乐夏天穿的衣裳比较宽，他索性把自己的腰带解了，提起自己身前的衣裳做兜，让宁春把断藕都放上来，长的那根就让她自己拿着。现在的太阳没有刚出来那会儿热烈，但离天黑估计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乔大他们估计还要继续忙，两人索性直接去地里了。“大伯，爹，俺们回来了”，乔乐老远的就朝着山脚的乔大他们喊，语气里尽是激动。乔大这边听到了，他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挥着锄头垦地。其他几人倒是乐呵呵的，乔正眼尖，看到了宁春扛着一根东西，乔乐也捧着啥东西，想来是这个大堂妹所说的能吃的东西了。“大伯，爹，瞧，他们真的把东西挖回来了”，乔正早就累了，正好借这个机会直起腰来歇会儿，手撑着锄头，等着宁春他们走来。乔乐瞧着快到了，便跑了起来，像是找到了好东西，着急跟大人邀功的一样。宁春不禁笑了起来，自己也跟着跑起来，不然就太不像发现了好东西着急让家里人知道的人了。到了地里，除了乔大，其他人都围过来看，大家第一次见到这藕的反应和刚才的乔乐一样，好奇的拿起来东摸摸西看看。乔大也不好打击他们的好奇心，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不说话，但看到宁春手里那白白胖胖的东西，好像真的能吃一样。想着，宁春便从乔乐的兜里拿了一节两人在河里用锄头切开的藕节过来，递给乔大，“大伯，尝尝吧”。宁春笑盈盈的看着乔大，她很高兴这次乔大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让大家都比较自在。乔大有些愣住，但立即接过宁春手里的藕节，看了一眼其他人，见他们都在吃，嘴里还一直称赞好吃，自己也忍不住咬起来。“哟，这东西不错啊”，乔大吃了一口，眼里不禁发出亮光，脸上也缓和了起来，笑着跟宁春说。宁春见乔大没有追究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想必心里是相信自己的，对于乔家打心里对自己的信任，宁春是真心感动。“大伯觉得好吃就成”，宁春笑盈盈的说，转身站在乔大身边，对着身后的乔二和几个哥哥弟弟说，“大伯二伯，我想着，咱们可以找个时间去挖一些，让我和云绣拿到镇上去卖，不管能不能挣到钱，也算是不白吃家里的饭了”。宁春早就打算好了，自己自然是有办法把莲藕卖出去，但这刚开始不能这么大张旗鼓，毕竟荷塘里的藕不多，而且乔大他们未必真的相信能卖钱，总归是先找个借口证明给他们看。“宁春，你这话说的，咋能是白吃家里的饭呢，是大伯没本事，让你们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乔大有些愧疚，对于自己刚才在河边的想法有些羞愧，人家可是想着给家里挣钱，自己还认为她只知道玩，真是要羞死了。“没事大伯，会好起来的，这样，咱们每天小半个时辰去挖一些，然后我和云绣拿去城里卖，能挣多少是多少”，宁春提议。乔大和乔二有些为难了，去挖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这东西分量不轻，两个小姑娘怎么带到城里，再说了，让两个小姑娘去城里卖东西，咋个能放心啊。“宁春，要不让你二伯娘跟着你一块儿去，有个大人在俺们也放心”，乔大考虑了下，不让去也不好，让她去，能成最好，不能成也让她死了心。宁春本想着和云绣一块儿去还能找个借口骗骗小女生，自己去找满楼的人来拿货，这样的好东西，当然优先自己的产业啦。可如果让田福真和自己去的啊，那可能会有些不方便，但看乔大他们的样子，如果不让田福真跟着一块儿去自己也去不了。宁春不得不同意乔大的要求。“成，大伯，要不明早咱们早点出来，趁着早上天凉去挖一些，洗好了我和二伯娘直接去城里，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