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可太出名并不见得是好事儿。这天，正是“花花小姐”一书发行半个月的日子，何若才等几十位商户老板都在这半个月大赚了一笔，把之前三个月都没赚到的在这半个月都赚回来了。这下可把他们高兴坏咯，每天天不亮，平日里冷清的水纺街，现在人都多了起来。不止是每天来收货送货的乔争他们，还有很多男人小孩都喜欢跑来，拿着册子来对货，告诉家里的女人们可以放心买。而那些当初拒绝花半夏的商户们，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看着探花速递的快递员们每天上门收货送钱。现在水纺街比之前热闹了，可大部分人都是带着册子来的，册子上没有的店铺，他们都懒得进，真是急死那些商家老板了。花花小姐和探花速递在短短几日风靡全城，那些没有合作的商户老板，有的已经亲自上门寻求合作了，可都被花半夏以三月一书的理由拒绝了。花半夏是真的这样想，本来自己的计划就是三月为一书，就算要拍摄下一本，也要等到两个月后。但这些被拒绝的老板貌似听不进去，他们就是以为花半夏小小年纪就眼高手低，好高骛远，觉得他们不配上花花小姐一书。这天，探花速递的店铺里，乔大带着乔争他们正慢悠悠的把车骑回来，送完今天最后一单货，已经是把他们累的双脚打颤，屁股发麻，还能骑着车回来就不错了。天都已经黑了，花半夏却还在记录手上的单子，等会儿乔大他们回到就还会有单子，这几日都是这样的情况，忙的停不下来。乔大之前也跟花半夏提过一嘴，家里的农田现在都不知道啥样了，四个月了，南城都没来一场雨，这河里的水怕是已经撑不住了。现在正是田里稻子变黄的时刻，要是没了水就直接枯了，大伙儿坚持经营了这么久的庄稼，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毁了。所以，花半夏决定明儿停业一天，本来为了巩固市场以及迫于各商户之间的压力，花半夏和乔大一家已经半个月没有休息了，怎么也挺不住了。第二日，乔大一家歇了一晚，一大早的就起床，除了乔义和花青青留下跟花半夏一起，其他人都赶回乔里村了，说是回去看一眼庄稼。好吧，花半夏三人被他们吵醒了也睡不着，索性都起了床。花半夏负责把昨天账结清楚，让乔义把款项送去给各商户老板。花青青还是和以前一样，负责帮大伙儿去外头买早饭。这一天天大强度的工作，不吃早饭不行，就连乔大他们都被花半夏说动了，少不了一顿早饭的。乔义和花青青都出去了，花半夏伸了个懒腰，想着这南城哪里有人才市场，去哪里招人最快，探花速递现在急需人才。“喂，喂！”，程泽一早挎着剑进到花半夏的店里，看到花半夏一个人在柜台愣神，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听到。花半夏被程泽下了重手的一拍给吓到，看到是程泽才松了口气。“怎么是你啊，你怎么来了？”花半夏有些奇怪，程泽平日里可没有这么早出来巡街的，集市里的菜农们现在还没赶到城里吧。“来找你啊，不成啊？”程泽很自然的走到招待厅的椅子上坐下，把剑丢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因为他知道，花半夏这个丫头是绝对不会给他倒水的。花半夏走出柜台，“找我？找我干嘛，收保护费啊”，走到程泽旁边的椅子，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被花半夏这么一调侃，程泽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啊，我可以收你保护费啊，我怎么没想到！”程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眼里闪着精明的亮光。花半夏无语，自己就是开个玩笑，反倒还成了提醒他可以收保护费的人了？“不是吧，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会当真吧？”花半夏夸张的问，要是他真开窍了，到处找人收保护费怎么办，那自己不是害了外头那些商家小贩的罪魁祸首了吗？程泽是绝对认真的，“半夏，你看你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好，难免有什么人会眼红，要不你还是给我点钱让我保护你得了”。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居然会自降身份保护一个村姑？“不了不了，我这就是小本生意，谁会眼红啊”，花半夏赶紧拒绝。程泽见花半夏是个脑筋，不把事情的严重告诉她她是不会在意的。“半夏，实话跟你说吧，我这边得到消息，说是水纺街的绣妆楼，要找人教训你，你可得小心啊”。绣妆楼是水纺街的第一大绣庄，生意做得很大，附近几个城镇都有它的分店，但不知什么原因，就是打不进京城。之前花半夏一样也去过绣妆楼，可那绣妆楼不论是伙计还是掌柜的，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直接把花半夏轰了出来。这不，花花小姐一书一发行，绣妆楼的万掌柜似乎有了兴趣，前几日还派人来要请花半夏到楼里一谈，但被花半夏拒绝了。花半夏那时候忙的天昏地暗的，是真的无意要拒绝万里，其他商铺的老板自己也一样很客气的拒绝了。其实万里说要找人教训自己的事儿她早就知道了，前两天花满楼派人来给花半夏送消息，说的就是万里这事儿。“万掌柜也是想让我们帮着送送货，没什么事儿，我能解决”，花半夏无所谓的笑笑。“你还真是”程泽无语了，都什么时候她还笑得出来，“万里可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你一个乡下姑娘，要钱没钱，要势没势的，你怎么跟人家斗啊”。花半夏有些愕然，“不至于吧，自己不就是开了个小小的小店，送一单货不到十文钱，挣得也没他家多，他针对我干嘛？”要搁以前，满大街的都是快递外卖，就连自己出任务都很少接到有关物流的单子，这能惹出什么大事儿？“你是不是忙傻了啊”，程泽真要被这个女人给气死了，“你当真以为他要你给他送货啊，他看中的是你的这本书！”程泽一把拿起桌上的一本册子，气呼呼的要打花半夏，最后却是轻轻的落在花半夏头上。花半夏好像真的忙傻了，这几天尽是忙着记单子清账单，而且也只有乔争他们在自己眼前晃悠，都快忘了册子的事情了。“你说要是把万里逼急了，把你抓走给他们画图纸怎么办，倒是关在哪里锁在哪里都不知道，被人欺负了怎么办？”程泽脑洞大开，各种被害妄想上演。“行了行了，闭上你的乌鸦嘴吧”，花半夏受不了程泽的碎碎念，“等我今儿得空了再去找你，现在先不说这个了”。花半夏瞧见花青青买了早点回来，赶紧让程泽闭嘴，省得花青青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引起一家人的恐慌就不好了。“成，那你今儿忙什么，我陪你啊”，程泽很配合的收起自己担心的面容，又恢复以前的痞子模样。“姐姐，早点买回来”，花青青怀里抱着几袋油纸，里边是几个热腾腾的馒头和包子。花半夏点点头，伸手拿过一个馒头，撕开就着桌上的白开水吃了起来。程泽看着花半夏悠闲的吃着手里的馒头，皱着眉头有点不理解，有点嫌弃的说，“你早上就吃这个啊？”花半夏嘴里嚼着东西没办法回答，只是点点头，还朝着程泽扬了扬手里馒头，伸手过去作势要喂他。“哎不了不了，我吃过了早饭了”，程泽吓得双手挡在自己面前，身子不自主的往后缩。花半夏见此，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有一口每一口的吃起早饭来。这早饭虽然有点简单，哦不，是太简单了！但总比之前好多了，之前要送货，每天都是对付的吃两口，哪像现在那么悠闲啊。交代了乔义和花青青两人看店，花半夏自己打算出去逛逛人才市场，这个店自己始终是没有太多时间管理的。“程泽，咱们南城哪里可以招到人手帮忙干活儿啊”，得亏程泽一路跟着花半夏，花半夏出了门，完全不知该往哪儿走。程泽见花半夏需要自己，立刻又摆出一副没他不行的样子，“我就说吧，让我跟着你还是有好处的，你是想买下人干活儿吗？直接去伢市啊”。程泽以为花半夏要买丫鬟，直接给她说了个地方。“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要雇人干活儿，我那店现在忙不过来”，花半夏赶紧解释道，自己目前还不能接受这里人口自由买卖的思想。就连花满楼里的那些姑娘，自己也都挨个儿询问了意见的。“还有，最好是能招到一些识字的，这样可以省很多事儿”。“这样”，程泽停下来想了一会儿，对着花半夏说，“要不你去行知巷看看，哪儿有很多靠卖字画为生的书生，如果需要找那些卖力气活儿的就去集市的老槐树”。行知巷就是南城开着学堂的那一条路，乔乐之前送货经常去的地方。至于集市上的老槐树，那里是所有等活人的地方，不管是乡下的还是城里，只要是想干活儿的，都在那儿等活。既然程泽这样建议了，花半夏决定先去一趟行知巷。探花现在单子越来越多，光是考自己记录账册每天手打都要抄断了，还是先找两个账房先生吧。来到行知巷，果然是南城书香一条街，刚迈进去就感觉到这里和其他街市不一样。没有嘈杂的叫卖，没有讨价还价的声音，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高大上。“这里大多都是自己支摊买卖，纸笔字画，文房四宝，各类书籍等等都有的卖”，程泽悠闲的走着，边走边和花半夏解释。花半夏不说话，这里和其他地方的确不一样，书香气氛非常浓厚，时常能看到这里的两个摊位之间有几个读书人在欣赏字画。行知巷的铺子很少，大多都是住宅庭院，方便家里有在学堂上学的人家。少有的几个铺子基本上包揽了南城的书籍和文房四宝的买卖，旁边的小摊子最多的是靠卖自己的字画或者文章为生。“你对这条街应该也熟吧，有什么建议？”花半夏不想浪费时间，程泽肯定对这条街的情况做过调查，那还不如直接问他呢。难得啊，今天自己这么被需要，程泽勾起嘴角，朝着花半夏邪魅的笑着，“我帮你，有什么好处？”花半夏简直想揍花程泽这张无时无刻不在撩妹的脸，这特么也太自恋了！“除了以身相许和钱，你想要什么好处！”花半夏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拳头不要冲出去，咬牙切齿的说。程泽瞧见花半夏这副气呼呼的样子，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顿时心情大好，“哈哈哈，你想什么呢，这点小忙我怎么可能要你以身相许，不过，你能不能不这么抠门啊，钱怎么也不行！”这女人真是，怎么把钱看得这么重，上次去程府帮厨也是嫌钱少。这么爱钱，就不怕以后被夫家嫌弃。“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花半夏理直气壮的说，“快点，别磨磨唧唧的，今天还有事儿呢！”程泽汗颜，这女人什么思想啊，钱比命都重要，“好好好，我怕了你行了吧”，程泽认怂，果然，女人都是不好惹的。在家上被母亲大人教训，下被程沐那个小丫头纠缠，现在好不容易到了外面，还怕一个小村姑，程泽啊程泽，你这辈子还有出头之日吗？“那快走啊，还愣着干嘛”，花半夏走两步，没看到程泽跟上来，转身看到他在向老天摇头，是不是有病？后来，程泽带着一脸的悲戚直接帮花半夏说服了两个书生帮忙做探花速递的账房先生。那两个书生租的是同一个院子，破旧不已。他们都是七年前才来南城的，本也是出身好人家，银钱不多，但家庭和睦。但七年前新皇云政登基，发生了一些动乱，迫使他们孤身来到南城，今不知家人是否尚在，自己也无法去寻找，便待在南城靠着卖字画为生。不过用程泽的话说，他们都是家世清白的书生，肚子里有点墨水，品性都不错，所以平日里程泽对他们算是比较照顾的。花半夏让两个书生回去收拾收拾东西，退了房子直接到探花报道。而她又跟着程泽去了一趟老槐树，挑几个伙计。“喂！我说我们回家你跟着干嘛啊！”花半夏实在无语，这程泽怎么走哪跟哪啊！上午挑了两个账房和七个年轻老实的男子回去，安排了他们的宿舍，留乔义给他们讲工作内容，自己带着花青青要回乔里村看看情况，可这程泽却一直跟着。“不是说了我要保护你的嘛，男子汉就要说到做到”，程泽低着头好奇的把弄自己屁股下的自行车，随口应付了花半夏一句。今儿一早乔大他们回去，起走了四辆车子，店里正好还剩两辆，花半夏载着花青青要回家，程泽立即推来最后一辆车，说要试试。“这玩意儿整日瞧见你哥哥他们在大街上骑来骑去的，我还没试过呢，好玩不？”程泽兴奋的说，学着花半夏把一边脚抵在地上，一边脚踩着脚踏。“一点都不好玩！乡下的路难走得很，你还是别遭那个罪了，快放回去！”花半夏是要留一辆车子给乔义的，万一有什么事儿需要用，就算没事儿也要留着给新员工示范，万不能让程泽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