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既然大伙儿都起来了，乔大索性让大家早点回城里，早点把事情交接。五辆车回来，五辆车出去，天气依旧闷热，田野间的蜻蜓低飞，路上随处可见成排成队的蚂蚁，“终于准备下雨了”，花半夏可好久没看到雨景了。因为乔家几个长辈在，花半夏自然的坐到乔争的后座，乔争听到花半夏的喃喃自语，很好奇她怎么知道要下雨了，天没有压下来的样子啊。“这个啊，看雨不一定看天，蜻蜓低飞，蚂蚁搬家蛇过道，都是下雨的前兆”，花半夏解释道。几人倒是没注意过，听着挺新鲜的，但都不以为然，他们觉得下雨的可能性不大，天还亮着，乌云都不重。花半夏笑笑，没有和他们争论，而且，下不下雨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庄稼都没有了。花半夏坐在后座无聊的把玩自己手上的小草，乔争的车技比程泽好多了，知道避开坑坑洼洼的地方，坐着不用担心摔倒。突然，正在摆弄手里稻草的花半夏停了下来，眼睛盯着某处，仔细的听着空气中某种不和谐的声音。程泽似乎也听到了，他皱着眉头看着花半夏，用口语无声的问花半夏怎么办。花半夏知道，这些人要么是冲着花半夏来的，要么是冲着程泽来的，和乔大他们没有关系。现在，只有花半夏和程泽两人留下来，不管他们的目标是谁，至少乔大他们是安全的。“那个，大哥停一下”，花半夏开口，用眼神示意程泽也停下来。“怎么了半夏？”乔争慢慢刹车停下，转头询问花半夏。花半夏随便找了个借口，“那个，今儿程捕头来也是奉命来查看附近几个村的水车引水情况，我作为设计师也要去看看，所以你们先回去吧，我和程捕头去看一眼就回城里”。“哦，这样啊，那爹”，乔争拿不定主意，把乔大叫来问问他。花半夏把情况跟乔大他们说了一下，乔大本来还要跟着一起去，但被花半夏拒绝了，“大伯我没事儿的，这不还有程大人在嘛，你们快回去吧，小弟该忙不过来了”。也是，乔义一个人带着十个新人，还要照顾花青青，确实辛苦，“好吧，那你小心点儿啊”，乔大叮嘱道，又看向程泽，“程大人有劳了”。送走了乔大他们，花半夏又重新坐上了程泽的后座，“走吧，慢慢的往回走，尽量和我大伯他们拉开点距离”。程泽哪里还用她交代，找了个草丛稍多的地方骑去，“怎么样，我就说今儿会有危险吧，我还真来对了！”程泽自豪的说。“喂，你有什么好高兴的，现在咱们被人盯上了，能不能对付过去还不一定呢，高兴什么呀高兴”，花半夏无语，这事儿也值得他到处炫耀？程泽不以为然，“怕什么，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的！”“得了吧，万一他们是冲你来的，别怪我到时候见死不救啊”，花半夏凉凉的说。但手里已经拿着藏在袖子里的短匕首，却不动声色的依旧把玩手里程泽的剑，“哎，这玩意儿好用吗？不会飘吗？”花半夏从来没使过剑，一是现代很少有人用剑，二是觉得好一点的剑太重，不好的剑又飘，刺不中就尴尬了。所以花半夏一直把匕首带在身上，而且近身搏斗是她的强项。程泽来不及回答花半夏的问题，敌人的气息已经非常靠近了，“他们来了！”“把剑给我，你骑着车快走！”程泽停下来严肃的说，提醒花半夏注意，让她赶快离开。花半夏惊愕，“什么鬼，为什么我要走！他们来了多少人，实力怎么样？”花半夏大概知道来人的方向，他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要花半夏走也走不出去，只好希望程泽能感受到他们实力，要是打不过两人再跑。“咱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心，都是些小罗喽”，程泽安慰花半夏，可下一句话他却无比认真的说，“还有一个高手！待会儿我拖住他，你趁机跑掉！”话没说完，周围几人都现身了，均是一身黑衣蒙着面，但还是一眼能够看出哪个是程泽口中的高手。围在两人身边的有七八人，除了一个拿着剑，还未出鞘的，其他人拿的都是宽刀。“程公子，还望行个方便”，带头的那个黑衣男子轻轻的说到。意思很明显，他们的目标是花半夏。但又是认识程泽的人，不想和程泽为敌，却又不惧怕程泽的身份，一看就是南城有势力的人家派来的。除了绣妆楼的万掌柜，花半夏想不出第二个，“是万里派你们来的吗？”花半夏很是淡定的问。可是程泽还在这儿呢，他毕竟是衙门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一口就承认，“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们只是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带头的那人说。“请？你们这是请人的态度吗！”程泽讽刺的说道。“花姑娘，可请？”那人高傲的很，直接无视程泽。但他不知道，他这句花姑娘可是把花半夏惹毛了。“噼啪！”花半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正巧在花半夏身后的远处劈下来一道闪电，在昏暗的傍晚彻底黑了她的脸庞。顿时，持续了一整天闷热的气温骤降，乌云像是重重的从天空上掉下来一样，沉沉的压在几人的头顶。要下雨了，可他们却没有人因为久旱逢甘霖而兴奋激动，只有双方静静的对峙着，好像在等谁发号施令一般。“啪，啪，啪啪啪啪啪”，豆大的雨滴伴着狂风而来，打在人的脸上生疼，“给我上！”这正是双方交战的契机，雨刚落下花半夏已经出手了，只见她一个速移去到敌人身边，一把按住那人刚要甩动的刀，用匕首在他胳膊上划了一刀。花半夏的原则是能不杀人就不杀人，必要的时候她也是下得去手的。程泽还没反应过来花半夏已经解决掉一人了，刚才花半夏冲出去的时候程泽还在担心她太冲动，就她那点花拳绣腿会吃亏，没想到她这么利落。站在被花半夏划伤手臂的那人身边的两人，看到同伴已经败北，哪里还沉得住气，挥着大刀冲花半夏削来。花半夏稳住身形，用力的把手里的人推向冲过来的一人，同时伸出一条腿踢向另外一人。这才一会儿，雨已经大到看不清人脸上的表情，狂风吹得几人湿嗒嗒的衣裳啪啪作响，同时给几人的招式带来限制，动作缓了许多。而花半夏却不一样，近身搏斗靠的是快、准、狠，有时候不需要太大的动作，短距离加上强大的爆发力也一样能达到大刀挥砍的效果。而程泽这边，纠缠着三四人，却始终不敢离花半夏太远，随时关注她的动静。长剑和宽刀碰撞发出铿锵的声音，一招一式都像是排练好的一般，难缠的很。花半夏听着刀剑碰撞的声音就知道程泽还没挂，便专心对付自己身边这几人，花半夏所出招式诡异让他们捉摸不透，而且花半夏离他们太近了，根本挥不起刀，只能以刀挡着花半夏的攻击。但花半夏出手实在太快，而且并不只是双手攻击，就连腿也用上，灵活的使用身边的一切作为支撑点，一脚过来踢得人闷疼，体内像是裂开一般。程泽好不容易解决了两个，现在的他稍微轻松点，这才有空退到花半夏身边，但近身一听，花半夏这边便传来高频率的肉体踢打声和匕首刺入身体的的呲呲声，听得人发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定眼一看，程泽看到花半夏正灵活的蹲在地上来了一记扫荡腿，把那人绊倒后屈身上前，右手扬起落下，扎在那人的大腿上。黑暗伴着雨水的夜根本看不清，但程泽还是明显感觉到那人腿上的伤口正在大肆的流血。旁边躺了两个已经被扎得动不了的人，使劲的喊叫着。程泽浑身一惊，不知是这雨太冷还是被花半夏吓到，“小心！”花半夏解决完这个，抬头要看程泽那边的情况，只见他定定的站着，身后有个黑影已经亮起大刀。花半夏提醒了他一声，奋力冲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肩膀跳起来划了半个圆弧向那人踢了过去。“愣着干嘛，不要命啦！”花半夏稳稳的落地，冷声对着程泽说。现在对面只剩下那个带头的，和那个被花半夏踢到在地的男人，其他人都被打趴下站不起来了。“喂，打得有点累了，你行吗？”花半夏这时候还不忘自嘲，但近身搏斗确实有些吃力。程泽刚才看着花半夏奋力救了自己，在她扶着自己跃起的那一刻，心就像被击中一般，突突的跳个不停。现在，正是他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怎么能认怂！“当然行，你累了就靠边休息会儿，交给我了！”程泽忍不住要给花半夏露一手，自信满满的说。“这倒不用，那个强的留给你，小的我来解决就成”，雨越下越大了，这才不到两柱香时辰，脚下已经开始积水了。速战速决，否则乔大他们该担心了。花半夏二话不说，朝着那个已经被踢得快废掉的小罗喽冲去。可刚才两人声音实在不小心，那个带头的黑衣人愣是给听完了整个谈话过程。看到他们居然如此光明正大的在他面前谈论谁解决谁，实在太气人。这不，他偏不如他们所愿。花半夏朝着自己手下袭来的时候，他突然拔出剑迎向花半夏。但程泽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一剑挡来就和他开打。花半夏躲过了那人的来剑，直奔最后一个小罗喽，许是他刚才被花半夏给踢蒙了，看着花半夏冲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让花半夏给再次踢晕了。用尽全力的一脚把花半夏踢得脚都打颤，找了个高一点的田埂气喘吁吁的靠在那儿休息，积水已经漫过脚跟，打了一架的花半夏泡在水里感觉还挺凉快。软软的靠着，眼睛却从未离开过程泽和那带头人的身上，看起来两人的功夫不相上下，两剑互刺，在空中闪出火花。高手过招就是利落，不用担心对手太弱而控制实力。花半夏见没自己啥事儿，歇好了开始慢条斯理的整起自己的头发。刚才在泥里滚来滚去，花半夏这一头长发都结块儿了，趁着雨水把发尾的泥给冲了去。再把脸上的小碎发归到它该去的地方。弄了好一会儿，那两人也正好完事儿。只见程泽拿左手挡住了那人的来剑，右手抬起剑向他的肚子刺去。双方都退了一步，那人深深看了淡定的坐在一旁的花半夏，知道自己打不过，捂着伤口就走了。留下的那些小罗喽，腿没受伤的扶起其他人也撤了。天全都黑了下来，花半夏只能趁着闪电看清程泽的样子，其他时候都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身形。“半夏，你没事儿吧？”确定那人走后，程泽才跑过来查看花半夏的情况。“你受伤啦？”久未下雨的天空闪电非常频繁，能让程泽看清花半夏胳膊上的衣裳被割开，露出一大截藕臂，还以为她受伤了。花半夏轻轻扯了扯自己被割开的衣裳，露出手臂看了看，无所谓的说，“没有，只是衣服被划了”。程泽盯着花半夏那截白花花的手臂有些不好意思，还好现在天够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嘴里还是忍不住念叨花半夏。“快盖住，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露出来让人看到多不好！”花半夏倒无所谓，“这又没外人，再说了，我又不会因为你看了我胳膊就死皮赖脸的要你对我负责，放心吧！”“你这话说的，我好歹也是个正人君子，看了你的胳膊就会对你负责的！”程泽听到花半夏不想赖着自己有点失落，便自己主动要求。可花半夏根本没听出那意思，反而调侃起他来，“得了吧，你看过我们花满楼里多少姑娘的胳膊啊，怎么没见你对她们负责”。“她们和你能一样嘛！”程泽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女人，有点着急的说。“怎么不一样，我也是楼里出来的”，花半夏以为程泽是在嫌弃她们是楼里的姑娘。程泽真要被话花半夏给气死了，他要是嫌弃她是楼里出来的，这些日子还到处跟她溜达？帮她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