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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是吗。”朱高帜依旧不可置否,在她看来这安妃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五年前,她的重返王府,直接让父王失去了三个夫人,那次她可是极尽威风,狠狠震慑了其余的夫人,在今后的这五年来,她的地位仅次于自己的娘亲之下,她一直就是自己的眼中钉。也是娘亲最大的威胁,她会是这么好心吗。

汐月当然知道这个世子,包括淑妃向来对自己充满了戒备之心的。

“姐姐,你和世子说说话,我先回屋了。”说着,汐月很识时务地退了下去。

“帜儿,她毕竟是你的姨娘,也算是你的长辈,你说话的时候多留一些余地,此次娘亲被皇上请进宫来,你父王的各房夫人怕是牵连自己,唯恐避之不及,唯独她自告奋勇地跟了来,这份情谊娘亲很是感激,毕竟谁人不知,此次来南京可是凶多吉少。哦,对了,帜儿,你真是傻,难得您错过了皇上的邀请,娘亲还暗自庆幸,至少孩儿你能侥幸逃脱,你留下和你父王至少有个照应,可是你怎么紧跟着追了来。”淑妃责怪道。

这下燕王的三个儿子可都成了瓮中之鳖,这不是让燕王处于被动的吗。

“娘亲,想必父王会想办法的,其实孩儿前来一来是不放心娘亲们,二来也是想激起父王的斗志,你想啊,他的妻子孩儿都被皇上软禁了,这父王心中能不介怀吗。只有这样,父王才会考虑与朝廷对抗……”

淑妃赶紧警觉地捂住了朱高帜的嘴巴,“帜儿,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你可是不能再说了,隔墙有耳,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咱们可就是杀头的死罪了。”淑妃低声说道,这样的事情她是从来没有想过的,自古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娘亲,孩儿说的是实话,难道要父王坐以待毙吗。湘王叔的惨死,娘亲不是不知道,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为了申辩自己并无谋反之罪,以死来换来当今皇上停止削藩的做法,可是事实上呢,这皇上根本就没有停手的意思,齐王,代王他们不是依旧被废为庶人了吗。娘亲,朝廷现在不是已经开始制裁父王了吗。以想念我们之名,瞒着父王把我们请进来,这就是最好的说明。父王如若不为了自保奋起反抗,那就只能和湘王叔一般。”朱高帜始终认为父王为了自保该是奋起回击的,如果反击况且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反击只有死路一条。

朱高帜的话让淑妃陷入了沉思。

湘王为大明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可是他还是难逃这场劫难,最终他和自己的王妃自焚,想要以此来申辩自己并无谋反之心,对于他的死,真是让人痛心和寒心。

淑妃也知道接下来该是轮到燕王的时候了,把他们带进宫来就是风雨欲来的前奏。

不知道此时的燕王作何感想,他会不会如帜儿所说的那样被逼无奈而奋起反之呢。淑妃当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自己也滋生出了这种谋反之心了呢。真是大逆不道。

大约将到午时,皇上派人来紫宸殿通知淑妃他们,中午要在紫宸殿设一场家宴,以欢迎四皇婶和诸位堂兄弟的到来。

听到皇上要来,汐月一时乱了手脚。

五年了,五年未曾和他见面,经常在梦中会见到他,不知道这五年来他过的可好?

浑浑噩噩中,一些宫女们和小太监们已经布置好了家宴的场地。

一声“皇上驾到”,让汐月的心如同小鹿撞怀般乱跳起来。

众人跪在地上迎接皇上的到来。

“吾皇万岁,万万岁。”

“都是自家人,免礼。”一声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曾经是那么的熟悉。

允文自是看到了低头垂眸的汐月。

他极力抑制住内心的狂烈翻滚。

众人起身,汐月始终没敢抬头,她怕,怕再见到允文那张刻在她心里的脸。

允文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汐月。

蒋公公适时提醒:“皇上,您看是不是该让御膳房上菜了。”

允文回过神来,“哦,吩咐下去,上菜。四皇婶,安妃,众位堂兄弟,你们昨日就来了宫中,只可惜朕国事繁忙,没来得及过来见你们,今日设宴补上。还望众人勿怪朕招待不周啊。”允文客套地说了些寒暄的话。

汐月抬眼望向他。

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让她不由得感到窒息。

晨风。这个五年来自己始终没能够忘却的脸。

原本就觉得自己来这一世就是为了弥补她和晨风之间的虐缘,不想阴错阳差,自己没能够在他身边,反而做了足足五年的燕王次妃。

这五年来,她几乎日日煎熬。

煎熬她的初衷,煎熬这燕王对自己的好,她怕自己这般辜负燕王对自己的溺爱,又将是场虐缘。

历史终将是敌不过,逃不过的!

眼看着当年叔侄自相残杀的惨剧正一步步逼近。

汐月的内心纠结的厉害。

燕王和皇上,两个人中的任一个,她都不想让受到伤害。

可是一山难容二虎,他们两人之间终究会有一个难逃宿命。

整顿饭除了场面上的一些必要的寒暄之外,人人心里都极不是滋味。

允文只是一心关注着汐月。

而淑妃也是在暗中揣度着这皇上对他们娘几个下一步的动作。

朱高帜频频向着皇上敬酒,堂兄弟两人说着一些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话题。

朱高帜还屡屡向允文打出亲情牌,引用诸多的历史典故,允文不是傻子,朱高帜是在暗示自己不要使用这般卑劣的手段吧。

可是你们可知道,朕做这一切都为了一个人,如若不是这样也许至今不会再见到她。

为了她众叛亲离又何方,为了她江山尽失也无妨。

一行人正吃着,皇后驾到。

“皇上也真是的,听说你把四皇婶和众位堂兄弟们请进宫来,也不及时差人告诉臣妾一声,让臣妾怠慢了四皇婶和众位堂兄弟们。”皇后一进来就嗔怪道。

“皇后,你怎么来了。”允文反问了一句。

皇后大方地在皇上跟前坐了下来,笑语嫣然:“怎么。臣妾不该来吗。不来岂不是怠慢了众位亲戚。”皇后低声道。

“哦,朕不是这个意思。”允文尴尬地笑了笑。

汐月注意到这皇后身穿一件贵气的绣了凤凰和牡丹的长袍,披着华丽的霞披,头顶金丝双头凤步摇,她略施粉黛,峨眉高耸,美目流盼,虽是微微一笑,但却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汐月正望向马皇后,不想和她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马皇后怔了怔。

这张脸真是再清晰不过了,虽然五年前仅仅见过一两面,但是却深深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如被刀子凿刻了一般。

五年前这就是张倾国倾城,动人心魄的脸,五年之后,这张脸的主人更加脱去了当初那种稚嫩,加了几分成熟的妩媚,更加的摄人魂魄了,她怎么也在。

难道是皇上刻意请进宫的。难怪皇上不通知自己呢。一连窜的疑问毫不设防地在皇后的脑中蹦出来,让她的心顿时犹如坠入冰窖。

原本以为她随着燕王远去北平,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南京城了,未曾想皇上却是这般的迫不及待地把她请进宫,看来这皇上主张削藩,是有他的用意的,他恐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这五年来自己已经听到了允文无数次在梦中呼喊着那个名字。

皇后虽然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做,始终不会把汐月从皇上的心中驱逐出去,甚至自己都难以在皇上已经装满汐月的心里占据一隅小小的角落,即便自己和他已经有两子一女了。

众人都起身给皇后行了跪礼,皇后一时沉浸在自己漫无边际的臆想里,竟然忘记了给众人平身。

皇上赶紧用胳膊肘轻轻触碰了皇后几下,皇后才回过神来,赶紧连说了几句:“众亲戚平身。平身。”

众人起身。

汐月自是感觉到了皇后的心不在焉。

而且汐月也知道皇后的这种心不在焉都是源于自己,这是种女人的直觉。

接下来的宴席中众人心中各怀心思,气氛并不融洽。

本来允文是想着借此机会见见汐月,和她说说话,诉诉自己怎么多年来的苦楚和衷肠,可是看来今日皇后的到来,又是没有机会了。

对于汐月来说,这顿饭更是一种莫大的煎熬,她的余光完全可以感受到来自正前方的皇上的关切和皇后的妒意,这两种目光揉在一起,一面焦灼,一面恶寒,让汐月如锋芒在背,坐立不安。

汐月想起了自己五年前离开的初衷就是为了阻止这若干年后的一场叔侄残杀的,就是为了保全允文,已报自己那一世对他的亏欠的,可是这五年来燕王对自己真是太好了,这种好让汐月有了负罪感,汐月甚至不知道她此次来了南京城,究竟该如何入手,该如何阻止允文进一步的削藩,他正在一步一步地把燕王逼入死胡同,今日他‘请’了他的妻儿来,就意味着下一步就会加速对燕王的制裁了。

汐月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无论他们其中的哪一个,汐月都不愿让他们死。

终究允文是没能找得着机会和汐月说上话。

两人偶尔目光相遇,似有万千感慨,汐月的目光马上就会躲闪向其他的地方,因为她害怕皇后的目光。

一天之后,皇后的丫头来来紫宸殿宣汐月觐见。

淑妃虽然奇怪但是也无暇顾及。

母子几人都被幽禁在这皇宫之中,像是困在笼子里的小动物,进出不得。

汐月刚走,朱高帜就来找淑妃。

“帜儿,你说接下来咱们该是怎么办。就死等吗。”淑妃有些急躁。

“这南京城中还有父王的好多眼线的,想必咱们的情况父王也能够了若指掌,父王那般的聪明,他应该会想办法的。”朱高帜安慰娘亲。

“但愿如此吧。”淑妃叹了口气。

“哦,娘亲孩儿刚才来的时候好像看见那个安妃跟着一个宫女走了。去干嘛。”

“皇后宣见。”

“皇后宣见。”朱高帜皱皱眉头,“皇后好端端的见她作甚。娘亲,你要小心这个安妃,弄不好可是一个吃里扒外的奸细。”朱高帜对安妃向来充满戒心。

“应该不会吧,听那宫娥说皇后想请安妃叙叙旧,想来这安妃原本就是南京人,又是前镇国将军之女,也许她和皇后真是旧识呢。帜儿不必多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娘亲还是处处防着她点好。”

淑妃点了点头。

端木宫内。

香炉里发出阵阵淡雅凝神的香气。

汐月隔着珠帘,候在外面,等候着皇后的传唤。

这是汐月料到的,这皇后一定会见她的。

皇后正优雅地修剪着一盆盆栽。

宫娥来报,说安妃带到。

“让她进来吧。”皇后停下手中的活。

汐月进了端木宫。

这里几乎还是五年前自己在允文大婚前进宫来时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大红帐幔已经全部换成了金色,显得那么有皇家的大气。

还有这房间里多了很多的花草盆栽,看来这皇后也是一个喜欢伺弄花草之人。

睹物思情,汐月一进这端木宫的门,就不由得想到尔青带自己第一次进宫来见允文的事情。

想不到现在已经相隔五年。

五年后重回这里,已经是不同的心境。

五年前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来求着尔青带进宫来见朝思暮想的允文。

五年之后是允文的妻子,皇后来召唤自己。

汐月此时的心境是万分的复杂,不知道这皇后今天要和自己谈什么。

汐月给皇后行了个礼。

皇后说了声:“免礼。”那声音冷漠而疏远。

汐月抬眼瞥了一眼皇后。

今日与昨日的装扮相比较而言,今日还比较有亲和力。

一件淡黄印着云钩的长袍,简单干练的发髻,上面只插了件祖母绿的象征身份的钗子。

她坐在一个枣红色的漆木八仙椅子上,坐的时候,身子微微倾斜着,双腿并拢,一看就是有着极高的素养。

她挑眉微微笑着,看着汐月,说了声:“你坐吧。”

“谢皇后赐坐。”汐月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按照辈分,你是四皇叔的次妃,也算是我们的长辈了。”皇后慢悠悠地说了句。

“不敢,不敢。民女怎敢在皇后跟前自称是长辈。”汐月小心地答对着。

皇后扬了扬唇。

汐月从她脸上洞察不出任何的端倪,她究竟要和自己说什么。

宫娥上了茶。

皇后喝了口,并不急着说话。

空气里异乎寻常的寂静。

半晌,皇后问了句:“你此次进宫是皇上的旨意。”

原来这正是皇后想要问的。

“不,是民女我自告奋勇前来的,没有皇上半点旨意。”

“哦。”皇后眉头微蹙。

自告奋勇前来,而不是皇上亲自下旨接回来的。

“那你是不请自到了,怎么。五年未曾踏进南京城了,此次前来可是为了见什么人。”皇后话有话,咄咄逼人。

汐月自是知道这是皇后的意思,自己当年和允文的事情,估计没有瞒过这皇后的眼睛。

汐月浅浅地笑了笑:“民女本就是京城人氏,五年来未曾回来,的确是想念家乡,想念爹娘,那日正好碰上朝廷接燕王妃和众位世子回京,我便随同淑妃姐姐回来了,回来看看故土。”

“是这样啊。”皇后当然不会相信和认同她的说法,但是作为一个皇后,堂堂的一国之母,总不能单刀直入地说她是为了见皇上才来的吧,那样自己的颜面何存。

“当年那些事情想来真是后怕啊。若不是翩翩极力保你们家人周全,怕是你的爹娘……”皇后故意顿了顿。

“是啊,当年的事情真是亏了公主殿下,不知道她现在可好。”汐月想到了翩翩,五年未曾见面了,她可是还好。

“她呀,喜欢孩子,她的皇侄儿,皇侄女儿,她可是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隔三差五就往宫中跑,她是着实疼爱哀家这双儿女啊。皇上也是呢,这兄妹俩把这俩个孩子娇惯的不成体统了。”皇后说到自己和允文的孩子,眉眼间满是幸福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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