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杀身成仁

不等婉秋冰月开口，洛川就淡笑道：“前辈不用误会，我来此地，只是以个人身份办点私事，并得益于冰月姑娘相助，与九州朝廷并无任何关联。”

“原来如此。”

“不知前辈身中何毒？”

“杀身成仁。”

闻言，洛川的神色顿时一凝，道：“儒门绝毒，杀身成仁。”

“哈……小友，你小小年纪却还知道此毒，难道你出身儒门？”

“不……晚辈只是看到过有关此毒的记载而已。”

毒，从来都不是邪门歪道，而是属于丹鼎一脉，与丹药之术同宗同源，丹药救人，毒药杀人，只是在岁月的长河中，单纯的丹鼎一脉没落，也被各家吸收，所以现今的四大主流，儒释道魔下的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丹鼎之术，自然也就包括练毒之法。

魔道之中，有双解之毒，儒门之内，也有闻名于世的绝毒，杀身成仁就是其中之一。

“洛川，这杀身成仁是什么毒？能不能解？和我之前中的焚心之毒比，孰强孰弱？”婉秋冰月可不知道什么儒门之毒，毕竟在这片苦寒之地，虽然也有修行者，但要么是部落中人，要么是散修，并没有什么儒释道魔中的各门各派，寒阳宗这些宗门来到此地的时间也相对有限，自然对这些事情谈不上了解。

“不能比，焚心之毒虽然也很霸烈，但对于九曜强者来说没有任何威胁性，甚至只要灵魂觉醒的七轮海巅峰强者都能凭个人之力化解，但杀身成仁之毒就强大的多，堪称无解。”

“这？”

洛川摇摇头，道：“杀身成仁，已经不能算是一种单纯的毒，而是一种术法和剧毒的结合，入体之后，会以修行者的真气、血肉、灵魂为养分，凝结成仁丹，人死丹成。”

“至于如何化解，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此毒入体，就像是一颗种子扎进了大地，逐渐汲取养分成长，外力介入，不管是真气，灵魂和灵药，都会像是在为种子浇水施肥，只会加快其成长，而不会将其摧毁。”

闻言，婉秋冰月惊愕，道：“这么诡异吗？”

洛川笑笑：“当今修行界，儒释道魔为四大主流，传承悠久，经久不衰，其中又以道最为悠久，魔、佛、儒虽然相对较晚，但也早已不知道流传多少岁月，又不知道曾诞生过多少惊才绝艳的人，在这无尽岁月里，在那无数惊才绝艳之人的传承下，各色术法创造不知几何，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是不可能的，有的早已失传，有的流传至今。”

“就如这杀身成仁，据说是传自中古时代，出自一位儒门天才之手，且是为其妻子所创造，他天资绝艳，修行一日千里，但他的妻子却没有修行资质，为了能和他妻子长相厮守，他就创造了杀身成仁之毒，以他人为养分，凝结仁丹中，会蕴含死者大部分力量，将其服用炼化，就能帮助修行者洗髓通脉，孕养灵魂，加速修行。”

“只是那人为此毒取名杀身成仁，意指杀他人，为自己的妻子，被杀之人乃是舍身成仁，但这种行为，最终还是不融于儒门，从而招致其所在宗门的惩治，只可惜他太强了，最终就是他带着妻子飘然离去，但杀身成仁炼制之法，却被其宗门保留下来，一直至今。”

“经过如此漫长的岁月，那人和他的宗门早已湮灭在岁月长河中，但儒门传承不断，此毒自然也传了下来，不过，现在拥有此毒炼制之法的，恐怕也只有九州境内儒门中的几个顶尖宗门了。”

风阳子呵呵一笑，道：“小友真是见多识广，此毒的解毒之法，吾倒是略知一二，但想要做到恐怕不可能。”

闻言，洛川心中暗动，关于杀身成仁之毒，他既然清楚其来历，自然也知道解毒之法，只是他做不到而已，而风阳子作为道门中人，却还能知道解毒之法，这就让他有点好奇了。

“前辈不防说说。”

“欲解此毒，共有三种方法，其一也是最简单的，就是使用此毒的专用解药，只是解药要比此毒更加稀少，再者就是杀身成仁之毒的强与弱，和炼制此毒的人境界修为也密切相关，而吾所中之毒，炼制之人不用说也是九曜之境，想要解毒，就必须有一个九曜之境的儒门高手，以儒门君子止戈之术，破解此毒内的术法，失了此术，余毒就可以借助外力逼出，最后就只能以入道者之力强行破解了。”

“原来如此。”洛川一副恍然之色，但心中却波澜不惊，这些解毒之法，他自然清楚，君子止戈之术的确是儒门的秘传之术，在儒门的悠久传承中，也属于顶尖术法之列，他自己也会，但他因为境界限制，不可能借助此法来破除出自九曜强者之手的杀身成仁之毒。

至于入道者之力，那是入道之人所拥有的力量，也就是九曜之上的境界，如今的九州四海天下，有没有这样的人都还难说，即便有，现在又上哪里去找。

至于解药，的确是要比杀身成仁之毒本身更加稀少，甚至炼制此毒的儒门之中，有没有都是一个未知数。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办法可以化解风阳子身上的杀身成仁之毒，那就是以祭天之力。

因为祭天之力，和入道者的力量有几分相似，前提是非一般的祭天之力才行，因为祭天之力的强弱，和祭天仪式息息相关，越是高等的祭天仪式，引动的祭天之力才会越强越纯粹。

就如当初化解兰婆婆体内的不解之毒，用的乃是天子祭天所引出的祭天之力，而天子祭天乃是祭天仪式中等级最高的存在，即便在凤兴县的天子祭天之阵不能和真正的天子祭天相比，但多少还是具备其一部分特性，所引发的祭天之力也远比一般的祭天仪式可比，这才慢慢将不解之毒化解。

洛川知道这种方法，但他并没有说明，因为他不信任眼前这个寒阳宗主。

婉秋冰月却说道：“前辈不妨和我们一同返回冰雪神山，说不定我师父会有办法。”

“你们哪里也去不了。”一个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顿时让风阳子、洛川和婉秋冰月齐齐色变。

洛川仰首望去，只见天空云层破开，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并在树林上空停下，这是一个黑衣蒙面人，无法窥见其真面目，只能从其身型辨别是一个男子。

“果然还是来了。”洛川暗叹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他从来都不曾真正的认为自己可以逃过一个九曜强者的追击，否则，也太小看九曜之境的能力了。

风阳子却是淡然一笑，道：“你以这副面貌来此，又在顾忌什么呢？”

黑衣人冷漠道：“你们在一起，倒是为吾省去了一些麻烦。”

“哈……看来今天吾是在劫难逃了。”

“这一点，你早就知道，但你还是要逃，如此垂死挣扎，可不像曾经骄傲的你啊！”

风阳子淡笑道：“谁都不想死，吾又怎么能例外呢？即便明知必死，也总要争取一下不是，这是人之常情。”

“可惜一切皆是徒劳。”

“尽人事，听天命。”

“哈……从不信天命的你，现在都开始听天命了，看来你真的是走入末路了。”

风阳子神色不变，坦然道：“人总有一死，只是或早或晚而已，吾是，你最终亦是。”

“可惜你看不到了。”

黑衣蒙面人随即却看向了洛川，道：“你能找到他，倒是非凡，倒也帮了吾一个忙。”

洛川淡然一笑，道：“不用谢我。”

闻言，本是一脸凝重的婉秋冰月，也不由的露出一抹古怪之色，这都死到临头了，洛川还能如此调侃，也不得不佩服这份心态。

“你倒是异常镇定。”

“哈……阁下身为九曜强者，自是非凡，难道就不觉得我们能光明正大的前来，就有全身而退之力吗？”

“你是在故作镇定吗？”

“当然不是，阁下不也心有明了吗？试问圣女在前几天刚刚遇到截杀，冰雪大祭司却还要让她亲自前往寒阳宗，难道就想不到会再次遇到意外，想必换个人都有这样的顾忌，试问在这样的顾忌下，冰雪大祭司又如何能不为圣女准备一条后路呢？”

“那就让吾见识一番吧！”话音落，一股无形的肃杀气息骤现，这是属于九曜强者的灵魂力量。

也在这时，婉秋冰月手中骤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一道虚幻身影骤现，并伴随着一股更加浑厚的力量出现，直接将黑衣人的灵魂之力震散。

“冰雪大祭司。”

这个虚幻的身影，白色长袍，雪白长发，看似年轻美丽的脸上，沉静与威严并存，正是冰雪大祭司。

“一道灵魂之力，吾倒要看看你有多强。”黑衣人冷哼一声，右掌下按，一道太极图骤现，强大的气息笼罩全场。

不过，这个太极图有些特别，不是黑白之色，而是一红一蓝，红色区域散发着炽热之力，蓝色区域散发着彻骨寒意，缓缓旋转中，骤然落下。

冰雪大祭司右手食指向天，这冰天雪地中的无尽寒气急速汇集，一朵冰晶般的雪花在其指尖绽放，并直接与落下的冰火太极图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