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圣人文章

重华无忌神色不动，剑指再次一划，一道金色星河再现，一颗颗金色星光闪耀，看似和刚才一模一样，但气息却完全不同，刚才是盛世繁华，这一次却多了几分落寞与萧凉，如繁华落尽。

“浮华散尽。”

洛川眼神一凝，光剑一挥，一道弧形剑光横空，这一剑清明洁净，一下子将虚空中的烟尘之气都无声驱散。

“轰……”

剧烈的轰鸣声中，两道光华再次爆散，洛川再次后退。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各自充斥半边虚空，重华无忌这边的虚空是繁华落尽后的萧瑟，洛川这边的虚空是清明洁净，不惹红尘。

“不差。”

“最后一击，生死有命，生，此事揭过，死，你也不冤。”

“尽展吧！”

重华无忌剑指点向虚空，浩然正气瞬间暴涨，一百丈大小的金色书篇展开，一个个金色文字闪耀，一股强大的威严展露，如夫子之教，如圣人之言。

“圣人文章。”

洛川脸色微变，只见这金色书篇完全展开的一刻，一股强大的圣人威严就笼罩心头，让他情不自禁心生一种欲要垂首聆听，受圣人教诲之意。

这一刻，洛川的意志被圣人文章的圣人威严压制，导致他的精气神全面受到压制，这就像是一个普通百姓站在一代帝王面前，即便有雄心壮志，也不得不心生忐忑，唯恐亵渎圣驾。

这一刻，下方集市内外无数人的神色也都凝重万分，尽管他们不在战场，但那圣人文章所展露的圣人威严，让他们也无法忽视，只是没有那么强烈罢了。

这时，洛川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无形的威严，如一圣灵降世，高贵无双，直接冲破圣人威严的压制，与之分庭抗礼。

重华无忌眼神一动，百丈大小的圣人篇章就向前推进，虽然速度不快，但那圣人威严却在见涨，步步压制洛川身上的威严。

这时，洛川却闭上了双眼，光剑横胸，真气散出，瞬间呈现黑白之色，阴阳之气显露，如一张虚幻的太极云图，随即在这太极图上就同时出现十二个光字，分别是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

这正是春天的六个节气，且每一个节气所流露出的气息也有所不同。

立春，大地解冻，万物初生。

雨水，春雨飘洒，滋养万物。

惊蛰，春雷惊世，百兽苏醒。

春分，昼夜平衡，阴阳相半。

谷雨，水养万物，生机正浓。

随即，这十二个光字就骤然融合，一剑横空，一道弧形剑光再现，并瞬间化作一个春字瞬间侵入圣人威严笼罩下的虚空。

圣人威严虽盛，能教化万民，令生灵臣服，但春天的步伐，谁人能阻。

刹那间，那一春字就来到圣人文章面前，并直接与之碰撞。

这一刻，时光如同静止，却又在刹那间恢复。

“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圣人文章和那一春字同时爆散，浩然正气与春之气息交织横扫四方。

重华无忌神色微变，不由自主的倒退一丈，剑指刺出，直接将来袭的狂暴余波撕开，从其身侧划过。

洛川更是闷哼一声，脸色瞬白，直接被震退百丈，光剑刺出，来袭的余波也瞬间被从中而裂，如水流般从其两侧滑过。

“你不差，为自己争得一命。”

“承让。”

“杀吾书院弟子之人，吾会调查清楚，不是你最好，如若不然，你的命，吾会再取。”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吾期待水落石出的一天。”

重华无忌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就凭空消失不见。

洛川也随即消失不见。

“我靠，这个稷无命不简单啊，九曜第六境的他竟然真的挡下了重华无忌的圣人文章。”

“九曜第六境……假的吧，没看他都祭出了天人合一，这是半步入道才有的能力，那所谓九曜第六境的气势根本就是他故意的，好扮猪吃老虎。”

“这还是次要的，稷无命身上展露的强大威严是怎么回事？竟然能抗衡圣人威严，难道他拥有神之体质？”

“若是有神之体质，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花无月啧啧一笑，道：“这个稷无命不简单，那种高贵威严，像是神之体质，倒是他的最后一击有些特别。”

“不简单……”鬼风冥淡淡一笑，眼中异色频闪。

以他的眼光，可以确定稷无命的境界不假，能展露天人合一，以及展露的强大威严，以及挡下重华无忌的圣人文章，都足见其妖孽。

“若是稷无命也是货真价实的半步入道，他和重华无忌孰胜孰败就难说了，又是一个绝世妖孽啊！”

另一边，第一乘霜的俏脸上却尽是错愕，道：“他能抗衡重华无忌不令人意外，但他身上出现的强大威严是什么，还有最后他弄出个春之六节气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拥有神之体质，不可能啊，我们都知道他只是肉身凡胎，或者是他已经将那具天魔灵胎修炼到九曜之境了？这也有些不对。”

第一云音淡然道：“他的身体比之前是有所变化，应该是修炼什么炼体之法所致，不会是什么神之体质，至于出现在他身上的威严，不是来源于他，他身上应有一只圣灵，至于最后的春之六节气，应该是他在自己道上的变化。”

第一乘霜美眸一动，撇撇嘴，道：“这家伙藏的挺深啊，身上有只圣灵，我们都不知道。”

“嗯……以前他身边有一只渡鸦，但自从他拥有体内洞天之后，那只渡鸦就彻底没有了踪迹，想必就在他体内洞天中。”

“洛川今天看似是能和重华无忌抗衡，却也落于下风，当然这也有他要隐藏身份的缘故，即便如此，他也是借助圣灵之力，若是凭他自己的能力，比之重华无忌这样的绝世妖孽，还有很大的差距。”

“他现在只是九曜第六境，境界都差的多，若是他与重华无忌同等境界，那就未必了。”

第一云音却摇摇头，道：“重华无忌没有那么简单，今天他只是小露一手而已，远不是他的全部实力，即便洛川现在也是半步入道，凭他一人之力面对重华无忌也有先天上的劣势。”

“小姐你的意思是重华无忌拥有神之体质？”

“对。”

……

洛川一回到房间，就闷哼一声，嘴角也随之流出一丝血迹。

叶凝双立刻上前，道：“你怎么样？”

洛川擦了一下嘴角血迹，摇头一笑：“只是受到了一点震荡而已，不妨事。”

“不得不说这个重华无忌的确很强，名不虚传。”

叶凝双点点头，道：“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没想到他会就此罢手。”

“其实也不难理解，他并没有将我视作真正的对手，他的对手是鬼风冥那些妖孽，在排位战开始之前，他们谁也不会展露全部实力。”

“你说今晚还会有人被杀吗？”

“不知道。”

休息片刻后，洛川就再次出门继续摆摊，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他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别人却不会，当然众人对他的议论，主要还只是关于他的非凡实力，至于他是不是连杀鬼谷和重华书院两人的凶手，倒是很少有人议论。

毕竟事情和自己无关，鬼谷和重华书院的人都无法肯定稷无命就是凶手，他们操这份心干啥，没必要为此得罪一个强敌。

……

深夜，九州石碑前，再次凭空出现一个尸体，这一次死者身上没有任何明显标志，不知是何方势力。

两道身影凭空出现，竟是重华无忌和鬼风冥，两人均是查探一下尸体后，一句话都没说就全部离开。

他们不认识死者，自然也不会为其收尸。

这一次，洛川没有出现，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依旧没有发现行凶者的踪迹。

次日清晨，九州石碑前又死一人的消息就在道园中快速传开，这一次死者不是某一个宗门世家的人，而是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且还只是五藏之境的修为。

这样的人，在道园中就是一个无名小卒，根本不该会被行凶者放在眼里才是，毕竟前两个死者，都是顶尖宗门的人，且还都是九曜之境。

第三个死者，和前两个死者相比，无论是出身，还是实力，都不在一个档次。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这就让众人更加猜不透这个神秘杀手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虽然连续出现了三个死者，却并没有对道园的其他修行者造成什么影响，反而是对此事议论纷纷，各有猜测。

又是一夜过去，又是一个死者出现，又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散修。

但除了引起众人的议论之外，还是再也没有其他波澜。

可事情却没有就此结束，接下来的时间里，每一个夜里都会出现一个死者，男女皆有，有散修，也有宗门世家的人，有顶尖势力中的人，也有小势力中的人，有九曜巅峰，也有四序之境，可以说这些死者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像是随机杀戮。

这一连串的杀戮，终于引起道园不少修行者的不安情绪，那种单纯看戏的心情荡然无存，谁也不知道下一个目标是谁，可能是别人，可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