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功成

《寻道逐天》

巨人停下，洛川扭头看向男子，淡笑道：“在下奉郡尉大人之命，来此治理汤河河道，与此同时，在南越郡其他各处，也有人同步进行，我们会将南越郡水患频发的事情解决，到时候，南越郡百姓将不再受水灾困扰，你们安心等待即可。”

“多谢大人。”

“无需如此，但在下有一句话相赠。”

“大人尽管吩咐。”

“望从今以后，诸位村民再祭祀神灵，莫要再以牺牲人命为代价，望乡亲们能在祭祀之事上三思而行。”

“是，我们必将谨记。”

“多谢。”

洛川说完，巨人再次迈步向前，轰隆的水声，如同一曲战歌，为巨人肩上的身影奏响。

……

禅封岩下，川澜江河底，泥石之中，矗立着四座数丈高的石佛，彼此相对，相隔百丈，每一个佛像均是双手合十，手中均牵着一根粗重的锁链，在四座佛像中间交汇，并没入泥沙之中。

或许是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四座佛像和他们手中的锁链，都已经长满了水草，，如同沉入水中的古老遗迹。

突然间，一个阴森的笑声从四座佛像之间的泥石中传出，鬼魅，阴冷，令闻着心底发凉。

“你们以奇门八卦之势，重塑江河水势，川澜江便是八卦之中的阴阳交汇线，殊不知，却在无形中帮了吾一把，能让吾更好的聚山川之气，更快的破封而出，吾可要好好感谢你们一番才行啊。”

“不过，最近以活人祭祀的事情大幅减少，导致水中怨气减少，不用想也知道是主导重塑江河水势之人的手。”

“以及前段时间，水中竟然会形成一个怨魂，此事也有点怪，吾被封这么多年来，方圆万里之内所有被献祭之人的怨气，都被吾所吸收，不可能再有怨魂产生，但事情却发生了，看来这个怨魂生前拥有滔天之恨，才会在死后立刻化身怨魂，这样的怨魂，其身上的怨气将更加纯粹。”

“嗯……破封之后，需找到这个怨魂。”

“桀桀，你们就慢慢忙活吧，你们功成之时，吾的封印会再松一分，直至完全破封。”

川澜江下的事情，只有禅封岩上的老禅师才知道，他甚至知道洛川几人正在做的事情，会无形中破坏水中的封印，但他并未阻止。

该来的始终会来，避不开，躲不掉，顺其自然就好。

……

洛川并不知道此事，否则，他还真的要好好考虑要不要再这样做了，他不知道，所以他做的心安理得。

当夜幕降临，洛川也终于停了下来，散去脚下的巨人，在岸边的一座青山上落下，而后就开始打坐调息。

若是在巅峰状态下，他自然无需休息，可以日夜兼程，但他之前消耗了太多的心神，这一个白天又消耗了大量的真气，必须要好好休息一番了。

在洛川完全进入忘我空灵之后，扶水就悄然出现，看了一眼洛川那苍白的脸色，不由的轻叹一声：“你为此付出了这么多，却又将功劳全部推给了你家殿下，谁又会感激你呢？”

“我只能说你太善良了。”

幸好洛川现在并不知身外之事，否则听到这话，不知道会不会自嘲一番，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善良，他只是做自己想做之事，至于那所谓的功劳，所谓他人的感激，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甚至在洛川看来，扶水才本性善良，只是一生苦难，让她恨透了这个世界，恨透了人性之恶。

……

次日，天色渐亮之时，洛川醒来，扶水也随即返回其体内。

“一夜修养，精神比昨天好了很多，继续吧！”

洛川再次施法，以道元寄物化灵之术，再聚一个数百丈之巨的石人，踏江河而行。

三天之后，参与此事的六人，南越郡守和王家家主就当先功成，并纷纷来到嬴千雪面前，在他们看来，此事是嬴千雪主导，且嬴千雪的身份还摆在这里，自然是他们示好的对象。

对于他们主动提出的帮助，嬴千雪倒也干脆答应，并将自己负责区域的图纸交予他们，而后在一番客套后，就独自离开，前往与洛川汇合。

洛川有伤在身，嬴千雪担心他的情况，这才干脆将自己未完的事情交予南越郡守和王家家主。

当嬴千雪来到，就看到站在巨人肩上的洛川，以其真气控制巨人行动，颇有几分傲然风姿。

“小姐。”

嬴千雪也在洛川身边落下，轻笑道：“你有伤在身，剩下的交给我吧！”

“不必，这几天下来，我所消耗的心神已经恢复七七八八，小姐此来，想必他处也即将完成。”

“嗯……我所负责的区域，现在有郡守和王家家主接手，郭前和唯心大师那边，也即将结束。”

洛川点点头，道：“小姐，你也消耗了不少，就在此修养一下吧！”

“你真的不用我接手。”

“放心，我没事。”

“那你就继续吧，我看着就行。”

……

半日之后，洛川还在忙活，南越郡守、王家家主、唯心和郭前，都先后来到。

“洛施主，接下来的事情，已无需贫僧出手，那贫僧就先回禅封岩了。”

洛川还施一礼，道：“此次多谢大师援手，事后，洛川会再去禅封岩拜访。”

“贫僧静待洛施主莅临。”唯心打一佛号后，就飘然离去。

嬴千雪也对南越郡守和王家家主表示一番谢意后，就让他们先行离开。

对于嬴千雪的谢意，南越郡守和王家家主自然是一番客套，此事，不但能拉近他们和嬴千雪的关系，且对他们在南越郡的威望也有很大帮助，可以说他们此次援手，受益匪浅。

郭前没有离去，毕竟他是嬴千雪的门士。

“洛川，没想到你和唯心还有交情？”

嬴千雪自然认识唯心，但也仅仅是在九龙壁前见过而已。

洛川微微一笑，就将他在汤河与唯心相遇事情的经过叙述一遍。

“扶水姑娘身为怨魂，愿意留在你身边，可见她对你很是信任。”

对于怨魂，嬴千雪也很清楚，这样的存在，心存强大怨念，几乎都是邪恶的代名词，而扶水还能够保持本性，明辨是非，却是非常特别。

“扶水姑娘，一生苦难，能再活一世，或许是上天对她过往苦难的补偿吧！”

洛川话音落，扶水的声音就从其身上响起，道：“我不信什么上天。”

冷漠的话，让洛川暗暗苦笑，却也没有辩驳，那一生苦难，岂能说放下就放下，或许换成自己，也不会比扶水好到那里去。

嬴千雪美眸一动，也没有说什么，但她相信有洛川在，扶水可以走上正途，而不会在怨恨中沉沦。

一直到深夜，洛川终于开辟出最后一条支流，为这一次大规模改造画上一个句点，至此，南越郡内的所有河流连成一片，以奇门八卦之势流转，生生不息。

“自此以后，南越郡内的所有河流，水急则大泄，水缓则不泄，从川澜江而来，从川澜江而去，循环不断，滋养南越郡内每一片土地，将水患发生的概率将至最低。”

看着面前奔流的江水，洛川不由的露出一抹微笑，他相信这一番改造之后，南越郡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好，天灾的减少，也自然会改变一些村民们根深蒂固的不良风气。

“这还要多亏了你，否则，即便我有心改变，也无力去做。”

嬴千雪轻叹，她或许可以发动更多的人改河易道，但若没有完美的整体规划，贸然去改变，不说效果甚微，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眼前这一切的最大功劳，不是出力的几个人，而是推演出这一天地阵势的洛川。

“这是小姐的功劳，我只是奉命行事。”

闻言，嬴千雪和郭前的眼神齐齐一动，随即，嬴千雪就咯咯笑道：“这可是一件莫大功劳，你就真的推辞不要？”

“功劳与否，对我而言并无意义，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受到他人的感激，只是尽自己所能帮助一下此地的百姓而已。”

“而小姐若有此功绩在身，无论是在百姓中的威望，还是在朝廷中的名声，都会大幅度提升。”

“哈……那我可就真的笑纳了。”

“正该如此。”

郭前惊叹道：“洛兄弟之能，实在是令人佩服。”

嬴千雪咯咯一笑，道：“那是当然，洛川可是我慧眼是真从稷下学宫选出的妖孽之才。”

“小姐和郭兄过誉了。”

洛川客套一句，话锋一转，道：“小姐，此事虽已完成，郡衙前抗*议的百姓，还需小姐应付，不过也无需强来，时间长了，他们自然也就散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那小姐和郭兄就先回去吧！”

“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不用了，在山林中有助于我的恢复，事后，我还需前往禅封岩。”

“那好吧，你所需的东西，我会尽力帮你筹备。”

闻言，洛川眼神一动，随即拿出一些金票递给嬴千雪，道：“我身上就这些了，小姐你就先收着，若是不够，我再想办法。”

嬴千雪也不客气的接下，洛川所需的东西，本就需要大量钱财，她也正缺这些。

“钱的事情，你无需担心，我会想办法。”

“多谢小姐。”

“好了，我们之间就无需客套了。”

嬴千雪说完，就和郭前一同离去。

“能花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情，关键就剩下定魂魄珠了。”洛川轻叹一声，就落入山林中，开始静坐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