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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即将上学的事让闲云暂时忘了自己的计划,也不是忘了,就是先行延后。

因为比正常入学要晚两个月,他很怕自己跟不上课程,所以提前拜托严鹤帮他搞来教材,之后一周都窝在房间里看书。

家里终于安静下来,严鹤很是满意,认为自己最开始决定让闲云去上学是个不错的决定。

到了入学当天,严鹤特意抽出空陪闲云去学校。需要办的手续秘书已经提前来办过了,所以闲云来了就可以直接上课。

“严鹤!”

他们刚下车,校门口就有名身材修长的男人朝他们挥手。

严鹤看过去,微微点了下头,带着闲云走过去。

“你就是闲云吧?”看见闲云,男人瞬间换上满脸笑容。

闲云点了下头,莫名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你不认识我了?”男人伸手摸了下闲云的头顶,笑着说,“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闲云想起来了,眼前的男人好像是严鹤的好朋友,当年去过几次严家。

“你是烨哥?”他不确定地问。

谢黎烨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点,温和道:“难得你还记得我,看来没白给你买好吃的。”

“你...”闲云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眼严鹤,“是你帮我办的入学吗?”

“当然,严鹤拜托我的事,肯定得办到。”谢黎烨冲闲云伸出手,“未来四年我就是你的老师了,多多请教啊。”

老师?

谢黎烨在大学当起教授了?

闲云有些懵地伸出手,直到严鹤把他交给谢黎烨离开后才反应过来:“我以后是你的学生?”

“是啊。”谢黎烨点点头,带着他走进校门口,“我只教高数,其他学科还有其他教授。如果以后你在学校有什么难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谢黎烨气质儒雅斯文,眉目清俊,比起小时候感觉书生气更浓重了,倒也的确适合教书育人。

意外有了熟人带路,闲云心中忐忑稍减,更多的变成了期待。

大学不比初中小学,每个班都聚在一起上课,天天有班主任和教导主任无时无刻地管着他们。

在大学里,每个人的目标都不一样,选的课程也各不相同,大一之后除了大课他们都很难能凑到一起。

但好在闲云来得并不算晚,只迟了两个月,虽然错过了军训这个培养感情的最好机会多少让他有些遗憾。

“对了,你不住宿舍对吧?”谢黎烨突然问。

“嗯。”闲云点了下头。

严鹤虽然让他来上大学,但却不让他住宿舍,只让司机负责每天接送他。

谢黎烨猜到了理由,笑了笑说:“其实住宿舍很好玩的,严鹤洁癖惯了,所以不知道其中的乐趣。”

闲云也想体验体验住宿舍的感觉,但毕竟学校都是严鹤帮他搞定的,只得听从了。

“早上先带你和教授们都认识一下,然后下午刚好有我的课,到时候我再跟同学们介绍你,也方便你更快地跟大家熟络起来。”谢黎烨很是体贴说。

“谢谢你。”闲云语气真诚。

“谢我什么,都是应该的。”谢黎烨回过头看了眼他,忽然说,“你跟小时候变化一点都不大,感觉还跟小孩子一样。”

闲云抬眼和他对视,感觉他和记忆中的变化也不大。

那年应该是刚到严家的第二年,正值酷暑,某个周末的下午严鹤带着谢黎烨回了严家。

当时才14岁的谢黎烨带了很多礼物,但严忠屹和严母正巧都不在家,于是他只好带着明显是买给小孩子的零食和玩具去看严云。

一开始严云对这个自家哥哥的朋友很陌生也很害怕,但却抵挡不住零食和玩具的诱惑,最后怯生生地走上去,问这些都是给他的吗?

都是给你的。谢黎烨笑眯眯地摸了摸严云的脑袋,剥好一个棒棒糖给他。

严云拿着棒棒糖,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心里想这可真甜呀。

那天起之后谢黎烨又来过几次严家,每次严云趴在窗户上看到他的身影都小跑着下楼,嘴里甜甜地叫着烨哥。

不过美好的记忆只限于那年夏天,后来不知为什么,谢黎烨再没去过严家。而严云也一天比一天长大,渐渐忘了那个夏天比严鹤都要好的温柔哥哥。

下午上课时谢黎烨向全班同学介绍了闲云,之后闲云做了简短自我介绍。

一阵鼓掌声后,他抱着书包坐在了第二排。

因为才开学两个月,闲云又在家恶补了一个礼拜,所以上课的内容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当然也有可能是谢黎烨在照顾他,特意讲得慢了些。

下课后,谢黎烨冲闲云挥了挥手便离开了。闲云站起身收拾着书包,想司机应该已经在校门口等他了。

“你是叫闲云吗?”

就在他背上书包准备离开时,旁边一名女生突然凑过来小声地说。

他回过头看向怯怯的女生,顿了顿说:“嗯。”

女生看起来十分内向,主动跟他搭话应该也是提前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

她抿着唇,脸微红,过了好几秒才鼓起勇气问:“你和谢老师很熟吗?我...刚刚看见他对你笑了。”

闲云没想到会被问这个,想了想说:“小时候见过几次,谢老师和我认识的一个人是朋友。”

女生轻轻“啊”了一声,随后腼腆一笑,说:“谢谢你。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谢莹。”

闲云没问对方为什么突然问起谢黎烨,只微微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了。

走出校门,果不其然熟悉的黑车就停在马路对面。

闲云小跑过去,刚打开车门就被坐在里面的严鹤下了一跳,问他:“你怎么也来了?”

严鹤偏过头,看着他:“我不能来?”

闲云摇了摇头,坐上车后才像想起什么一样突然笑起来,故意说:“毕竟我都被你包养了,来接我也算是金主的一种爱护。”

司机拥有极高的职业素养,致使他在听到“包养”“金主”这种词后没有立刻就露出诧异的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动一下,稳定地打着火,踩下油门朝马路驶去。但他心中是怎么想的,那就没人知道了。

回到家,闲云兴奋地跟严鹤讲自己今天在学校的经历,一会儿提起某个教授感觉特别严厉,一会儿又说谢黎烨讲课挺好的,确实有教授的范儿,就是太年轻了,长得太帅,容易让班上女生分神。

严鹤坐在沙发上,一直等到闲云讲累了才起身回到二楼。

等他洗完澡下来,厨师已经做好了饭。

今天闲云忘了自己金丝雀的职责,只顾着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等他回过神来,厨师已经偷偷做好三菜一汤,并摆好在餐桌上了。

他砸吧砸吧嘴,发现自己还是着了严鹤的道,这才刚去学校一天就忘乎所以了。

不行,得振作起来,不能被敌人的烟雾弹所迷惑。

吃饭中途闲云一直试图给严鹤夹菜,但他们吃的都是分餐,从自己的碗里夹菜到对方的碗里多少显得有些故意。

苦思冥想了一会儿,他还是这么干了,颤悠悠地夹了一筷子鸡蛋试图给严鹤。

严鹤看到他筷子的走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当下直接拿起旁边闲置的勺子打偏他的手,出言拒绝道:“你自己吃,不用给我。”

闲云还想坚持:“尝一尝嘛,这个鸡蛋特别嫩,特别好吃。”

“我这里有。”严鹤还是拒绝,并且自己夹了一块鸡蛋放进嘴里。

闲云无法,只好收回手。

晚上,闲云洗完澡后去敲了严鹤的房门。

门被打开,隔着一道门,严鹤站里面看着门外抱着枕头的闲云。

“你干什么?”

“我害怕,不敢一个人睡。”闲云说。

严鹤不为所动:“我可以叫助理来陪你。”

“我都被你包养了,跟别的男人一起睡觉不太合适吧?”闲云说,“还是跟你一起睡比较好。”

严鹤看着正试图伸脚探进来的闲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头疼,就连小时候去游乐园时都没有这么令他无奈。

“害怕就别睡。”严鹤直接将门关上,不给闲云留有任何机会。

因为怕被门夹到,闲云嗖地收回试探出去的脚,抓住门把试图开门,无果后大声喊道:“别这么无情啊!让我进去!”

“咚咚咚”敲了几次门都无人应后,他又开始嚎:“有本事你开门呐!我们都是这种关系了,你怎么还这么保守!”

演足了好一会儿戏,闲云终于演累了,清了清因为嚎叫而有些沙哑的嗓子,抱着枕头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开始严鹤没再送过闲云去学校,都是由司机接送。闲云也渐渐度过初上大学的新鲜感,开始认真适应起大学生活。

但有一点令他困扰的是,因为他天天豪车接豪车送,还不住宿舍,现在系里已经开始传他是个富二代的流言了,还有几人因此来跟他套近乎。

当天他一回家就强烈要求不要再让司机接送,他自己可以坐公交去学校,结果却遭到了严鹤的拒绝。

严鹤给出的理由是担心他的安全,闲云嗤之以鼻,还不是怕他跑了才每天让司机看着他。

但他又不敢说出自己无论跑不跑都想上学的想法,怕严鹤知道了会用这点来对付他。另一面他又不得不考虑如果真的逃离严鹤,则将会面临好不容易才能上的大学变飞了的事实。

这着实让闲云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

但最后他还是决定没想清楚以前就先按原计划实行。至于原计划是什么,当然是揭穿严鹤“负起哥哥责任”的谎言以及恶心他啦。

这天因为班上有聚餐,闲云到家比较晚,一回来就大喊着召唤严鹤。

“哥哥,我回来啦!”

过了好一会儿,严鹤慢悠悠地从二楼书房出来,站在上面看他:“不要大声喧闹。”

“嘿嘿。”闲云仰起头冲他笑了一下,脸是不自然的红。

严鹤发现不对劲,立刻皱起眉问:“你喝酒了?”

闲云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弯起眼睛说:“喝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他连走路都不稳,严鹤才不信这个一点点。

他走下楼梯,先给厨师打电话送醒酒汤过来,接着又让保洁待命,万一闲云等下吐了要立即过来收拾消毒。

最后他才转过身看着闲云,十分嫌弃他身上的酒味,命令他:“快上去洗澡。”

闲云才不听他的,伸出胳膊就说:“哥哥抱——”

严鹤怀疑对方根本就没醉,只不过是在这里故意耍酒疯。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往后退了几步,谨慎地说:“你先上楼洗澡。”

“不。”闲云睁大眼睛,看着严鹤离自己越来越远,迷糊地问,“你怎么越变越小?”

何止越变越小,严鹤现在都想立刻回楼上把房间反锁,将这个喝了酒的邋遢鬼隔离在外面。

但他没办法就这么丢喝了酒的闲云自己在下面,万一他不是在装醉,而是真的醉了,等下吐了或者磕了撞了都会有危险。

见严鹤不理自己,闲云赌气地偏过身,一屁股坐在地上,并说:“你今天要是不抱我,我就哪里也不去!”

严鹤再一次感觉到了头疼,最近头疼的频率实在太频繁了。

不得已他又给秘书打了电话,告诉他紧急情况,让他立刻赶过来。

放下手机的秘书不到半个小时就从家里赶过来,连衣服都没换,没有穿平时的西装,只穿着家居服就来了。

看到他,严鹤终于松口气,对他说:“你看着闲云,让他不要闹事,我上去了。”

秘书扫了眼躺到地板上的闲云,迅速掌握了情况,回答说:“好的,严总。”

严鹤绕开闲云,快步走上楼梯,一秒都没停留。

秘书则走上前,轻手轻脚扶起闲云:“闲先生...”

本来闲云都快睡着了,此时被人吵醒,有些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陌生人。

“我扶您回房间。”秘书语气冷静。

“你...”闲云不愿动,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他,还是看不清他是谁,便问,“你是谁啊。”

“我是严总的秘书。”

“严总的秘书是谁?”

“.....”

对付酒鬼最好的办法是不理他,而不是被对方的思维带走。

秘书清楚明白这点,便没再继续无用的对白,而是直接用力将闲云从地上扶起,搀着他往楼梯处走。

等把闲云送回房间,楼下刚好响起门铃声。秘书下楼取了醒酒汤,回来蹲在床边,试图喂给闲云。

“我不喝。”从楼下到楼上,闲云此时似乎清醒了些,酒好像也醒了,抬眼认真看着他,“你刚刚说你是严鹤的秘书?”

“是。”

“你叫什么名字?”

“叶秋之。”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阿秋吗?”

“可以。”

叶秋之并不在意闲云怎么称呼他,他本职是严鹤的贴身秘书,理应照料好严鹤的一切,包括这个严鹤七年没见过面的弟弟。

“好,”闲云点了下头,叫他,“阿秋,严鹤人呢?”

“严总已经回房间休息了。”

“...哦。”

闲云没再说什么,乖巧地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张脸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

叶秋之站起身,把醒酒汤放在旁边,说,“我把汤放在这里了,一会儿您如果胃不舒服可以喝它,我就先离开了。”

“好,拜拜。”闲云冲他摆了摆手。

退出闲云房间,叶秋之走到严鹤房门口,轻轻敲了敲房门。

过了一会儿,严鹤打开门。

叶秋之恪尽职守,向他汇报情况:“闲先生已经醒过来了,现在正在房间里休息。”

“小孩吐了吗?醒酒汤喝了没有。”严鹤问他。

“没吐。闲先生说现在没有胃口,我把汤留在房间了。”

严鹤点了下头:“好,你回去吧,辛苦。”

“不辛苦。”

叶秋之离开了别墅,躺在房间里的闲云并没有如他所说的正在休息,反而十分精神地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光脚下了床,走到严鹤房间门口重重敲了两下门。

严鹤本来已经躺在床上,听到动静就知道外面的人是闲云,也只有他才会这么没轻没重。

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他穿着睡衣从床上下来,打开门。

“晚上好。”闲云一本正经地打招呼。

严鹤低头看到闲云没穿鞋子的脚,问他:“怎么不穿鞋?”

闲云低下头,反射弧很长地说:“忘了,光想着来找你,就忘记穿鞋了。”

“回去把鞋穿上。”严鹤不容拒绝地说。

闲云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眼脚,确实有点冷,于是说:“那你要等我哦,我马上穿完鞋过来。”

说完他还不放心地看了眼严鹤,然后才小跑着回房间穿上拖鞋,又小跑回来。

看着已经完全酒醒的闲云,严鹤并没有敞开门,而是试图关门回去睡觉。

“欸,等等。”闲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门框,说,“我有话要说。”

严鹤松开手,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酝酿了一会儿,闲云才开始说:“咱俩都住在一起一个月了,可是却连点进展都没有,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你想要什么进展?”严鹤问。

闲云想了想,老生常谈地又绕回了原先最开始的话题:“你真的是想照顾我才留我住在这里吗?”

“我是你哥哥,有责任照顾你。”

“包括帮我入学也是一样?”

“是。”

严鹤也给出了和当初一模一样的答案。

闲云对他咬死都不承认有其他意图的嘴脸没有任何办法,但既然套不出话来,就只能另辟奇招了。

“可是我没有拿你当哥哥,对于你给予我的生活费,负担我全部开销以及帮我搞定学校的事,我只能用包养来理解。即便这样也没关系吗?”

严鹤没有犹豫,点了头说:“你愿意怎么想都可以。”

“那好。”得到想要的回答,闲云笑了起来,眼角弯弯地说。

“既然是包养关系,我总得报答你,不然我会觉得受愧于你。”

严鹤刚想说不用觉得愧疚,但话还没说出口,闲云就突然凑近他,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一触即离,似乎只亲在了旁边,都没有碰到嘴唇,但当下的严鹤已经没有理智去判断了。

他的身体在闲云凑过来的一瞬间就变得僵硬无比,大脑像是被炮轰了一样,直接当机,根本无法思考。

突袭亲吻之后,闲云朝后退了半步,仔细观察着严鹤的脸色。

他预想严鹤应该会暴跳如雷,会极度愤怒,也许还会对他破口大骂,然后冲回房间疯狂漱口刷牙。

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内,反正他今天的目的就是来刺激严鹤,严鹤的反应越过激越好。

但事情并没有像他预期的发展,严鹤没有骂他,甚至都没有生气,因为下一秒他身上的皮肤就开始诡异地变红起来,愈来愈红,直到他整个人都晕倒在地。

闲云被吓了一跳,他预想过无数个反应,就是没想到严鹤竟然会直接晕倒。

“严鹤?你怎么了?”他的声音变调了,心脏不听使唤地狂跳。

他蹲下身想扶严鹤起来,但在看到严鹤皮肤上布满的红点后又害怕自己的触碰会让它变得更严重,于是只能跑回房间打120。

打完120后,他再次跑回严鹤身边,看着倒在房间门口几乎像没有呼吸一样的严鹤,整个人都在不断发抖。

他双手颤抖地拨通了助理的电话,竭力控制着声音告诉他严鹤昏倒了。

电话里的助理同样被吓了一跳,确认闲云已经打过120以后便赶紧挂断电话,拨通了叶秋之的手机。

十五分钟以后,叶秋之和助理通通赶到了别墅门口,和他们一同前来的还有闪着灯的急救车。

闲云从来没见过这个阵仗,看着护士和医生把严鹤抬到救护车上后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连叶秋之跟他说话都没有听见。

“严总发生什么事了?”叶秋之语气理智冷静,但眼神里却同样透露出紧张。

闲云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浑身像掉进冰窖里一样冷。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对叶秋之说,“我碰了他一下,然后他的皮肤就突然变红了,紧接着就晕倒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

听完后,叶秋之已经大致明白了事情始末,转告给严鹤的医生后回来告诉闲云:“严总应该是过敏导致的休克,具体得去医院做检查才知道。你不用着急,等严总醒来后我会通知你。”

说完他就坐着救护车离开了,和他同样离开的还有助理。

刚刚还嘈杂吵闹的别墅门口此时只剩下闲云一个人孤独无助地站着。

此刻的他非常清楚自己做错事了,而且错得很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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