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难修行

“你别管看清看不清，把它们进身体里就对了。”

“可是……可是……”白千鸿挠了挠头，道：“可是每次要把它们弄进身体的时候，它们就乱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乱跑？道息还会乱跑？

张百岁愣了愣，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想了想，一咬牙，伸手摸出一个白色瓶子，手腕一翻，手中多了一粒白色丹药。“这么快就要用上太息丹了啊，真是太可惜了，七代弟子一个月才两颗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老六啊，你可一定要用心啊，张嘴。”

张百岁屈指一弹，丹药落在白千鸿的口中，张百岁立刻道：“快，闭眼闭眼，按照我刚才说的，再次感受道息，把它们收进体内。”

白千鸿闭上眼睛，许久之后，周围的道息终于有了些反应。

只是……

等白千鸿再次睁眼的时候，张百岁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师兄，怎么了？我是不是做的不太好啊。”白千鸿试探着道。

张百岁愁眉苦脸地道：“师弟啊，你是不是不够专注啊。”

白千鸿连忙摆了摆手，道：“不是的师兄，我很认真的。我刚刚收了两股道息的，真的。”

他面露喜色，张百岁实在不忍心给他当头一棒，勉强点了点头，委婉地道：“比起刚才是好了许多，但是吃了太息丹才收纳两股道息，实在是太少了些。道息丹一个月才两颗，你一个月吸纳四股道息，就算淬炼身体，也是万万不够的。”

白千鸿神色一黯，道：“师兄，我还是做的不够好啊，我再试试。”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烈日高悬，白千鸿额头的汗珠一颗一棵滚落在地上，张百岁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他虽然知道五行废骨很差，却不想竟然差到了这种地步。

白千鸿还没有放弃，汗水打湿了衣服，仍旧皱着眉头努力，张百岁算了算，就算他每个月把闲钱都换了太息丹，白千鸿要进入举鼎，恐怕也要三年的时间。更别说之后的伏虎，斗龙……除非把太息丹当饭吃，否则，他这一生，恐怕也走不出炼气期，驱物期就更是想都别想了。

张百岁想了想，放下扇子，往九铜真人的房间跑去。

……

九铜真人横躺在地板上，扣了扣着脚丫子，拿着黑子举棋不定。

“师傅，师弟的天赋实在是太差了，就没什么办法吗？总不能真的把太息丹当糖豆子吃吧。”

九铜真人愣了愣，骂道：“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把咱们九峒山卖了也不够把太息丹当糖豆子吃的。”

“师傅，我跪着呢。”

九铜真人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今天先这么练吧，我琢磨琢磨。”

张百岁长叹一声，往门外走去。

白千鸿练了一个下午，除了最开始吸纳到身体里的两股道息，便再没能收纳任何一股道息。张百岁实在不忍心告诉它，那两股道息会融入他的身体，发挥出微不可见的作用，然后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傍晚的时候，没了云猪排骨，是简单的三菜一汤，都是一些白千鸿没有见过的菜，张百岁说，这些东西也对他这样的七代弟子有莫大的好处。

吃完饭，白千鸿又去修炼，一直到天黑也没能再将一股道息收入体内。

夜风微凉，张百岁坐在石凳上叹息连连，寒雨知走过来，长袖一挥，在桌上留下两瓶太息丹。

张百岁看了她一眼，道：“师傅给的？”

“我的。”

张百岁愣了愣，寒雨知看着挤眉弄眼、努力吸收道息的白千鸿道：“我飞剑的材料，和他脱不了干系，几瓶太息丹理所应当。其实，师傅没必要这样，他……他还是不太适合修炼的。”

张百岁愁眉苦脸地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已经充分领教了。

这时，白千鸿忽然站了起来，然后摆出一个姿势，接着竟然开始打起拳来。

张百岁怔了怔，道：“小师弟还当在凡间呢，怎么还有时间耍拳。”他虽这样说，却也没有阻止，练了整整一天也没什么成果。不如让他打打拳，放松放松。

白千鸿拳脚舞动，时而快，时而慢，双臂时而如灵蛇舞动，时而如蛟龙出海。他打的这套拳看起来相当复杂多变，张百岁和寒雨知从未见识过人间武林高手打拳，便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一套拳打完，白千鸿似乎还不尽兴，又换了一套，这一套好像是个女子练的武功。身躯轻舞，动作柔曼，虽然是一套女子的拳法，但他舞得着实太有味道了些，若不是那几块凹凸有致的腹肌实在亮眼，非当他是能歌善舞的舞姬不可。张百岁看得瞪圆了眼睛，嘴巴直呼“乖乖”。

寒雨知面色也有些怪异，良久，白千鸿双臂一收，长出了口气。

就在他落下胳膊的时候，一股微不可见的道息，悄无声息的从他的身躯外，钻了进去。

寒雨知眉目一蹙，看向张百岁，张百岁显然也已经注意到了，问道：“你也看见了？”

寒雨知点了点头，问道：“怎么回事。”

张百岁摇了摇头，“也许是练了一天，本就该到了吸收道息的时候？又或者是他累了，反而放平了心思，心决运转得更得心应手了？”

张百岁想了想，跑过去又让白千鸿打了一遍刚才的武功，白千鸿又来了一遍，可这一次却没有任何的道息再钻进他的身体。张百岁仍不死心，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折腾到明月高悬后，他也只能作罢，催促白千鸿回去休息。

……

半夜子时。

白千鸿忽然睁开了眼睛。

左眼漆黑如墨，右眼鲜红若血。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冷冷一笑，盘膝而坐，运转心决。

片刻之后，整个小屋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空气中一大片一大片的亮光出现。

红色的烈焰，黄色的晶石，蓝色的坚冰，黑色的精铁，绿色的大树……每一道光芒都足有一人之高，“白千鸿”睁开眼睛，伸出手掌，那些光芒争着抢着落在他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