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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泪眼鲁卡对自己被调至机场的事情一直感到不满,对他来说,这是对他才能的侮辱。他是一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男人,他相信自己这种能彻底豁出去干的家伙绝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被上头的波尔波冷落,可事实正相反。

“在经常需要争斗的地方,派一个伤了眼的家伙,可是要命的。”这是波尔波的原话,“流眼泪会模糊视线,视线模糊就会使动作迟钝,哪怕另一只眼睛完好,也会要命地碍事,更重要的是,一个随时流泪的男人,也会随时怜惜自己。”波尔波的话是用来粉饰的歪理,当然,但是谁让他是那个做决策的人。鲁卡就这么被送去提前养老了。

机场附近大多数是没什么油水的辖区,全意大利基本上都这样。但要命的是,鲁卡被分去的那不勒斯国际机场旁边没过去多远,就是美军基地。在鲁卡看来,那里面净是仗着“治外法权”胡来的疯子,他不敢在那附近太放肆,只好盯着过来拉客的出租车司机一个劲地欺负,再不然就是逃进城区作威作福。

毕竟对他来说,再锋利的铲子也斗不过一颗子弹,哪怕子弹只是偶尔出来“找个乐子”。

这种刻在人格里的卑怯,就是为什么鲁卡羊质虎皮地去找西西里那边的贝利克罗,同样是为什么眼下他纵然打定了主意带走艾达,也还要探头看看餐馆里的布加拉提小队,确认自己暂时没有被他们注意到。

“替身使者”对没有替身的鲁卡来说,是比子弹还可怕、不可捉摸的不明飞行物。

可惜他什么都没看到。

“你最好自己乖乖过来。”鲁卡没胆量直接出手,只好出言威胁,“否则等我向波尔波复命,布加拉提就铁定要收到惩罚了,你不想这样吧?”

艾达听到“惩罚”,心里慌乱起来。她极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嘴上还是拒绝鲁卡。“你走吧,我只听布加拉提的。”她按捺住进一步询问的想法,也压制着亟欲冲出来的“粉红月亮”。

“波尔波可不是一般人,不按他想法做事的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鲁卡往前逼近艾达,“你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最好识相一点,别让我动粗。”他不想再耽误时间,朝艾达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硬要拉她走。“黑帮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布加拉提他就是个喽啰中的喽啰,我哪怕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带走你,他也不能对我怎么样,波尔波可明说了……”

他的肩膀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波尔波明说了什么?”是布加拉提。

鲁卡被急冻了似的,僵在原地,懊恼地暗叹自己倒霉,回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面孔。“波尔波给了请她加入的指示,我只是照章办事罢了。布加拉提,你要是对波尔波的决定有任何不满,就该去找他本人,而不是在这里干涉我的工作——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不忠行径招致的结果吧。赶紧把手松开。”

“波尔波的决定,我知道。”布加拉提边说,边分了艾达一个眼神。

艾达会意,挣脱了鲁卡,飞箭般逃进餐馆。等到艾达进入室内,布加拉提放松了对鲁卡的钳制。鲁卡转过身来正对布加拉提,又退了几步保持距离,像片刻前的艾达。

布加拉提直说:“你第一次找她后不久,我已经求见了波尔波。他要求我再放任你两次。”未尽之意不必解释,鲁卡的面色已然惨白——他确实不聪明,但还没有蠢到看不懂眼色。布加拉提看起来那么平静,双手自然地垂在腿侧,可鲁卡却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满是杀意。

鲁卡的声音艰涩起来。“你这不是来阻止我了吗?这也叫放任?”他仍在试图挣扎。

“即便不是艾达,而是个普通的路人,在我的眼皮底下发生,我就不会由着你随便在我的地盘把人抓走。”布加拉提神色坦荡。

鲁卡的脸彻底成了白纸一张。

“这才是、这才是第一次!”像个耍赖的孩子一样丢下了一句话,就逃之夭夭。仅针对类似鲁卡这样没什么人性品德可言的家伙,面对满溢杀气的替身使者,没有吓得当场跪地求饶,也许已经算是有点骨气了吧。

布加拉提准备回到店内,打开玻璃店门时,似有所感地看向自己的左手边。正对上一双非人的眼睛。

“黑色安息日”,波尔波的替身,穿着类似于狂欢节小丑的服饰,直愣愣地看着他,倏忽消失了。

“在看什么?快来搭把手,”阿帕基的声音从室内响起来,“米斯达快带着纳兰迦和艾达撞墙了。”他正架着福葛接近门口,迷迷糊糊的米斯达半拖半抱着纳兰迦跟在后面,艾达和一位侍应生一起,在努力协助米斯达走直线。

布加拉提只好暂时把“黑色安息日”的事情放到脑后。

“等到明天,得好好说说这几个人,不像话。”他上前把纳兰迦扛起来,放在左肩上,另一只手夹着米斯达,“阿帕基,你先跟我把这两个家伙送回去,我再陪你送福葛;艾达,你在米斯达右手那里扶着,我空着的一只手拽不动他,等送到了纳兰迦,你就给他留个纸条,去我那里住一晚。”布加拉提安排了小队成员们和艾达,就带着他们出发回家,好在大致上顺路,没怎么绕弯子。

至于半路上,米斯达挣脱了布加拉提,兴奋地唱歌,一路上荒腔走板、手舞足蹈的,还拖着艾达一起,两个人还是一块儿撞墙了,艾达撞蒙,米斯达直接睡了过去;福葛没走几步就开始发酒疯,大骂那不勒斯费德里克二世大学文学与哲学院的某某教授是个“老人渣”,接着不停用脑袋去捶阿帕基的胸口,被吃痛的阿帕基敲晕;布加拉提的肩膀硌得纳兰迦的肚子直接退回了一晚上的存货,纳兰迦本人差点被呛得窒息,好在布加拉提当机立断,调整姿势照着他的后背和肚子来了几拳……这些就不再一一列举了。

米斯达到家后被扔进床里,却还死命抓着纳兰迦的头发不肯松手,大家只好把纳兰迦也留了下来,艾达写好字条,贴在米斯达的床头。阿帕基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让福葛一个人在家醉得不省人事,把他带回自己的住处,艾达跟着布加拉提。

布加拉提把床让给她,换上了洗干净的枕套和毛毯。

艾达盖好毯子,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鲁卡说的‘不忠行径’,是什么?”

布加拉提只是替她关灯。“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掩上了卧室门,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

那不勒斯监狱。

“布加拉提是个守信用的人,他顺从,也聪明,只需要稍稍提点一下,就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波尔波正享用晚餐——从下午五点开始,足足花了四个小时,才接近尾声。他对“黑色安息日”的设定没有被触发——“布加拉提攻击泪眼鲁卡的时候,杀死布加拉提”。

“我的设定这下也得改一改了。”从面前满载各色点心的桌上,他选中了塞满鲜奶油和水果的可丽饼,“过几天要让眼线们过来汇报汇报,老是把替身放在外面,也是很累的。”

“黑色安息日”消失无踪,波尔波已经吃完了可丽饼。“等我把这些吃完,就可以去做个甜蜜蜜的梦了。”他自言自语,看向墙上的风景画。

“我讨厌莫奈的画,模模糊糊的,还不如游客的照片,明天就换掉。”

但是鲁卡却没有活到波尔波为他计划的那个时候。

3月29日,周四的早上。

阿帕基生日那天是切换夏令时的日子,全国的时钟都调快了一小时,艾达的闹钟也调快了。不过从周一开始就一直在下雨,周三甚至还打了雷,布加拉提就给成员们放了三天假。假期之后的第一天,周四早上,尽管还是有些小雨,艾达仍按时抵达餐馆,在屋檐下避雨,等着其他人来,一起进去。

“还在下雨,你本可以多睡一会儿的。”同样出现在餐馆门口的布加拉提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头顶,“纳兰迦今天不是没肯跟你一起来吗?”

这么说起来,更早一点,艾达去叫纳兰迦起床的时候,就被在地面滑行的“航空史密斯”推着脚跟赶了回去。可能她得感谢一下纳兰迦没有完全睡迷糊,还记得没让螺旋桨转起来,不然艾达踏进他房间的一刹那,就会失去她的脚指头吧。

“你也准时到了呀?”艾达咧着嘴,笑笑地看着侍者打开餐馆的大门,迎他们进去,“我早餐想吃蛋糕,你呢?”她熟门熟路地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我想你应该会照常到,就先来看看,早餐等人齐了再吃吧,刚好季度末也有些工作得处理。”布加拉提入座,侍者立即送上一沓文件,是这个季度店内的所有账目和一些单据。布加拉提用拇指翻了翻纸堆的厚度,改了主意。“给我一杯咖啡,给艾达一杯玛奇朵,另外上一些饼干吧,得提提神才能看下去了。”他低下头,开始浏览账目。

米斯达有早起的习惯,除非是他前一晚喝挂了,不然雷打不动。艾达刚刚把咖啡杯熨在自己的手掌上,他就咕咕哝哝地进来了。

纳兰迦清晨钻出被窝看了看窗外,发现还在下雨,就难得地允许了自己赖床,可惜没躺下多久,到底被艾达的起床服务给搅和了——她那个天杀的闹钟刚响起来,回到睡梦里又被踢了出来的纳兰迦就知道要坏事,不大开心地用替身小小地教训了一下没眼色的坏丫头,在床上扑腾了半天才起来,梳洗之后很快来了。

福葛和阿帕基前后脚地也到了。福葛经历过上周日晚上的社会性死亡,这几天都沮丧地抱着脑袋。

“行了行了,”纳兰迦开导他,“我们都知道你碰见过一个老人渣,但是人渣这玩意儿,很常见的嘛,我都见惯了。”他主动摊开了自己的习题册,抓起圆珠笔。“我们周五的时候进行到哪里了?你还记得吗?快点开始吧,我都迫不及待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没有那么心口不一,把本子冲福葛的方向推了推。

福葛露出一只眼睛。“不是人渣的问题,是我,我到现在还没放下那个人渣的问题。”

“那就忘了呗,我可以试试看帮你呀。”艾达提议,阿帕基却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如果说的是挥着棍棒把他揍到失忆的话,我早就给他试过了,看,不是没用吗。”他堵住艾达的话头,不让她反驳。福葛瞥了一眼远处侍者的方向,对方正朝着这里看,收到福葛的眼神,就迎了上来。

“福葛先生,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吗?”侍者微微欠身,是个栗色短发的年轻人。听见青年的声音,纳兰迦立即看他。

“你要是能给他一杯忘情水的话,那就太好了;如果给不了,那就来点咖啡和牛角面包吧。”米斯达熟练地点单,“四杯咖啡加榛子奶油,面包也要四个……啊,好吧,五个。”他收到了艾达渴望的眼神。

“哎,你不是每周下午才来吗?早上是另一个红发的吧?”纳兰迦问听单的侍者。

侍者腼腆地笑。“您说的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他明天回里米尼的康复社区参加活动,从今天开始请假,礼拜天才回来,一共在那里呆三天半,我这几天就得替他工作啦。”

“啊,里米尼的那个。”纳兰迦点点头,接着磨福葛帮他看数学题。

布加拉提忙着看账,听见侍者说话,从纸张中抬起头。“他恢复得不错?”

“非常好,多亏您为我们介绍,否则舍弟一生就毁了。”侍者突然压低声音,“这么说起来,这两天我也得向主厨告个假,去监狱探望家中的长辈。他对您一直都非常关心,我也经常向他谈起您。不过我从未说过您的坏话,今后也不会,请您安心。”他接着又恢复正常的声调,重复米斯达的点单:“五个牛角面包,四杯加了榛子奶油的咖啡,马上为您拿来。”快步离开了小队成员和艾达的视线。

“他是……”阿帕基抬了抬下巴,语带询问。

“是个不错的人。”布加拉提颔首。阿帕基了解他话语里隐晦地意思,就没再发话。

波尔波的传信电话这时过来,让布加拉提去一趟监狱。他接完电话回来,把正在阅读的账本塞给了阿帕基。“这些东西你先帮我看一下,我会在午饭前回来,你们记得顺便帮我点些吃的。”就走了。

侍应生把咖啡和面包送来,米斯达顺带点了午餐。纳兰迦中午不太愿意吃正餐,只要了南瓜汤,艾达一听米斯达要吃牛排,就学纳兰迦点了一样的。

福葛消沉够了就继续给纳兰迦弄数学题,艾达则被他布置着开始读历史。做着题目,福葛和纳兰迦又因为乘法得数里小数点的位置闹起来,纳兰迦仰着头,灵魂出窍似地听福葛给他解释为什么两位小数点相乘会变成四位,而两行的分数相乘却不会变成四行。

“也不是不会变成四行,但是通常我们不会这么写……”

“啊!求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再学了,太搞脑子了。”纳兰迦自暴自弃,揪自己的头发。

“一开始就是你自己先说要学的啊,要放弃的话,起码坚持到艾达开始上学吧?怎么样?”福葛耐着性子劝,好说歹说才让纳兰迦答应再坚持一个星期试试看。

有个秃头的男人这时忐忑不安地在门口张望,被发现之后,就拄着拐杖,迈着小步子到几人所在的桌前,拐弯抹角地询问布加拉提的去向。

大家都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社交辞令,艾达压根没听懂这人是有事要找布加拉提。最后还是福葛站起来,把他带到一侧的沙发上,接待了他。过了十几分钟,福葛回来坐下。“大致的底细都问了,是个花店老板,女儿死了,想让我们帮忙调查,多余的也不肯说,不过看起来没有在撒谎,就先让他在那里等着吧,等布加拉提回来再说。”大家继续各做各的,当那个秃头男人不存在。

艾达想去跟花店老板说话,被福葛拦下来。“你看你的书。”

福葛给艾达看的是一本有关罗马帝国的野史小说,作为调动她兴趣的小工具。艾达果然上钩,读得津津有味,抱着书挪到阿帕基边上,时不时问一些她不认识的词汇。阿帕基对历史八卦题材的作品没兴趣,就把答疑的工作转嫁到米斯达身上。“这才是另一个负责你功课的人,问他去。”

米斯达哭笑不得地看着艾达指着的文章标题“克丽奥帕特拉七世恋爱事件——她和三个男人不得不说的故事”,听她问为什么是三个男人。“恺撒、安东尼、屋大维,三个男人嘛。”

“但是屋大维是弄死她的人,不是她的恋爱对象啊,我记得爸爸说过的。”

“所以说这个是野史嘛。”

艾达不置可否,把书翻到某一页,上面印了一副横跨两页的插图,是1881年胡安卢纳的油画《埃及艳后克里奥帕特拉之死》。

“这幅画不错啊。”纳兰迦放下了数学题来凑热闹。

“我也喜欢这幅画,比封面好太多了,我不喜欢封面的图片把艳后和塞赫美特画在一起。”艾达给他展示了封面,摸着寓意为复仇和战争的狮头女神,“艳后很聪明,也有才华。我每次看到塞赫美特的画像,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亲切。但是她们两个被画在一起的时候,总像是在暗示什么,让我不开心。”不适的观感在艾达的心头一闪而过,她没能理解其原因。

“要谈历史的话,不都是这样的吗?”米斯达没当回事。他看了看那副油画。幽暗华美的房间里,肤色发青的安东尼伏在地上,而艳后惨白的面孔垂在圆润的肩上,两人平和的死状有一种静谧诡异的美感。“历史就是不断重复失败的男人,和名留青史背黑锅的女人——忘了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了。”

“精辟。”阿帕基评价道,他甚至开始发笑。

米斯达机灵地转移话题,“冒死”说:“要不我们先吃午饭吧,时间差不多了,我饿了,真的。”

“不行。”首先拒绝的是纳兰迦,“布加拉提说好午饭前回来。”

“是他午饭前回来,不是我们等他吃午饭,先开始也没关系的吧。”米斯达想要召唤侍者的手被阿帕基摁了下来。

“我也有点饿。”艾达不好意思说,但她的肚子叫得实在很响。

福葛也站在纳兰迦和阿帕基的对立面。“不能让大家都饿着。先把午饭端上来吧,说不定中途布加拉提就回来了。”他把桌上与吃饭无关的东西收了,扬手找来侍者,要求送餐。

于是三比二,几个人准备要吃午饭了。

米斯达兴奋地发表了关于食草动物比食肉动物好吃的意见,得出的结论是吃肉的人比较难吃。纳兰迦爱吃蔬菜和水果,听完有些焦虑。而不吃肉的艾达则不屑一顾,脱口而出:“你说得好像是错的,我觉得。”但她说完之后,表情显出几分迷惑来。

“别较真嘛。人肉到底好不好吃我们怎么会知道?闲着瞎扯啦。”米斯达被逗笑了。

艾达一晃神,嘴却被一只凉丝丝的手捂上了,而在座的其他人的两手都在她的视线内。

“是‘粉红月亮’。”福葛撑着下巴。

“吃饭的中途,讨论食人,你们倒挺不忌讳。”在艾达背后说话的是布加拉提。

布加拉提之所以延迟了回来的时间,是由于鲁卡的死。波尔波甫收到消息,立刻把核查死因的任务分派给了布加拉提。“但这不意味着我和你的约定到此为止。”当时的波尔波语气冰冷地说,“会有别人,至于会是谁,不必你上心了。”此时想必让他非常地不愉快。

福葛把等待已久的花店老板引到布加拉提跟前。而布加拉提在老板动情地哭诉之后,应下了他调查独生女儿死因的请求。同时接下了两项工作,布加拉提决定亲自执行波尔波的吩咐,而米斯达则负责去撬开花店老板女儿那个雕刻家男朋友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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