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杀猪

大黑猪在篝火边奔走纵跃，像发狂的公牛，而姜鹏在它背上被颠的七荤八素。

“呕……”肚子里的晚饭被姜鹏喷了出来，在它背上晕的找不到方向感，双手手指疼痛欲裂。

如果不是疼痛的提醒，姜鹏已经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双腿犹如万千蚂蚁在啃食，刺痛酸胀。一次次颠簸，让他的尾椎骨狠狠撞在大黑猪背上，仿佛已经断裂，臀部到腰腹之间只是麻木。

“呕……”姜鹏不断地吐着，将苦胆水都吐了出来，嘴里就像吃了黄连，浑身的骨骼关节都被颠散架一样，聚不起一点力量，只是机械地抱着它的大牙，夹住它的脖子。

嘴角里苦涩中泛起一股腥甜，姜鹏咬的牙关太用力，牙龈开始出血。眼皮子也快要睁不开，一股股眩晕感不断袭来。

姜鹏不知道它会将他带向何方，入目只有一片片田野，也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作为一明骑士，他已经骑猪难下。

受不了风刺入眼中的疼痛，姜鹏将脸埋入大黑猪粗糙的鬃毛里，任由它带着奔跑。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和它奔跑的蹄声，感受身下传来的震动与颠簸，大脑里一片空白，他什么都不在乎了，感受着生命最后的安宁。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色开始放白，大黑猪速度也开始慢下来。

姜鹏感到它颈部的鬃毛已有些湿漉漉的，浸湿了自己胸前的迷彩服，直到天色完全发白时，大黑猪喘着粗气，脚步变得蹒跚。

“机会来了！”姜鹏心中一动，双臂使劲用力，抓住大黑猪头上的两根牙带着身子向前一提，往前挪动了一点点位置，两只小腿紧紧盘住它的脖子。

姜鹏左手抓住大黑猪的大牙，右手抽出插在腰间的断刀，狠狠地向它眼窝刺去。

“嗷呜……”大黑猪发出一声狼一样的哀鸣，狂摇脑袋想把他甩出去。姜鹏又开始眩晕了，脑袋里还想着一只猪怎么会狼嚎，这狗撵摩托，不科学啊。

初始的疼痛过去，大黑猪终于消停会儿了，姜鹏又用断刀刺向它的眼窝，一词，它就又狼嚎摇脑袋。然后姜鹏就消停了，只是不让自己被甩出去，等它停下他再刺刀。

来来回回，大黑猪累的不轻，姜鹏也快坚持不住。突然，姜鹏整个身子向后一倾，大黑猪立了起来，脑袋向后仰着，带着姜鹏也向后倒去。

姜鹏抓着角等着它重新站回去，时间不长，也就十秒左右，它前脚就落到了地上。

在这十秒钟的时间里让姜鹏看到机会，大黑猪的右眼已经完全丧失了视力，汩汩地往外留着鲜血，让它疼痛难当又不致命。

姜鹏看到了希望，鼓动着最后的力量稳稳地坐在它颈上等着机会。

“机会来了！”大黑猪又人立而起，姜鹏趁机将断刀换到左手，直起身子，狠狠地插向它的右眼。“噗！”断刀准确的刺入了大黑猪的左眼，因为用力过猛，姜鹏半边身子都挂在了它的左侧，左手手指也触摸到了它破碎的眼球。

“嗷呜……”大黑猪再次发出巨大的哀鸣声，震得姜鹏耳朵“嗡嗡”作响。

大黑猪直上直下地蹦弹着，又腾地落下，姜鹏感觉自己就在蹦床上。断刀还插在它的左眼里，越插越深，握着大牙的右手被磨得鲜血淋漓。

不知道多长时间，一直到大黑猪再次人立起来，退了几步再退了几步，接着横着身子侧倒在地上，姜鹏来不及跳下，被连带着一起倒在地上。

姜鹏呻吟着从大黑猪身下爬起来，已经感觉不到左手，刚才大黑猪在蹦跳的时候，他的左手狠狠地撞在了它的脑袋上。

“脱臼了。”姜鹏看着耷拉着的左手哀叹一声，右手轻轻握住，晃动两下再猛地往后一带。

“咝！”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再一看，没接上。

“靠，当初咋没去学个中医啊，哪怕德国骨科也好。”姜鹏欲哭无泪。

经过数次摸索折磨，终于将手接好。姜鹏瘸着条腿打量着大黑猪尸体。

“早啊哥哥，哇！好大一只猪啊！”身后传来罗莉的惊呼。

姜鹏木木地转过身，十米外就是轻卡，篝火还冒着烟，罗莉睁大了眼睛睁看着他。

折腾了一夜又回到了起点。

姜鹏呆呆地看着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天，天色已经大亮，一股强烈地疲倦向他袭来。“别理我，我睡会先。”姜鹏用沙哑干燥的嗓子哼出来，倒在大黑猪尸体上，借着余温睡了过去。

罗莉脑袋一歪，双手一摊没了注意。

睡醒时已经中午，篝火上架起了铁锅，罗莉已经煮好了食物，化成一摊浆糊的泡面。

姜鹏吩咐一声，让罗莉绕着轻卡跑步，便自己吃着浆糊，观察研究起大黑猪来。

大黑猪的两只大牙很长，从嘴里到脑袋已经有七十公分左右，上面也有一些流云花纹，摸起来有着玉石一样的温润，但质地却是金属。大牙中空，下粗上细，顶端是个圆角，却又锋利异常。

“真是宝贝啊！”姜鹏吞完一口浆糊，感叹了一句。

用断刀撬没效果，用八磅锤又怕砸坏了，最后没法子只好用锤子就着断刀，一点点地从它的嘴里给凿下来。

猪皮也已经洗干净，挂在火堆旁，水泥路是沿河而建的，取水还比较方便。剥皮时到让姜鹏伤透脑筋，到最后还是顺着它的眼部伤口，一点一点撕开扩大。现在大黑猪就裸身躺在那儿，没有多少脂肪，只要一堆红彤彤的肉。

洗掉铠甲的猪皮很轻便，姜鹏用断刀试了一下，划不烂也刺不烂，又用火烤了一下，只烧掉了上面的黑毛。

“哥哥，两百圈啦。”罗莉停下脚步说，提醒着姜鹏。

“休息一下，再跑两百圈。”姜鹏随口说道，思量着两只牙该怎么利用好，猪皮倒是不用太操心，可以做成皮甲防身用。

“哥哥……”罗莉又叫了一声。

？？？姜鹏满头疑惑地望着她。

“哥哥，我很累啊，想吃肉。”罗莉有些抱怨，两人之前搬运物资的时候只搬运了容易储存的物品，没有肉类这些东西。

“没有。”姜鹏非常肯定地说。

“那不是有好大一块肉吗？！”罗莉指着那只光光溜溜的黑猪说。

“嗯？”姜鹏疑惑了一声开始思索。

大黑猪看起来明显是能吃的，红彤彤的肌肉还是动物肌肉本来的模样，就是不知道肉里有没有病毒。如果有，自己和罗莉吃了就是不归路；如果没有，刚好也解决了蛋白质问题，天天吃泡面也不行，能量跟不上。

或者说这种病毒不光是让生物变成机器。

“算了，螃蟹再好吃也得有人试，今天就让自己试一下。”姜鹏怀着悲壮的心情在心底自语道。

“哥哥……”罗莉开始撒娇了，声音嗲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催。

姜鹏打了个冷战，不去想豆芽菜撒娇的样子，顺嘴说道：“想吃自己做，自己吃。”

“耶，有肉吃了！”罗莉一蹦三尺高，撞向了姜鹏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