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筝见他回得早，知道他没用晚饭，吩咐传膳，道：“都是顺着她哄着她才没发脾气。就是看到郑兴他们，想跟他们出门去，没让，她生气砸了一张小板凳碎成渣。”
燕衍把扶着推车过来的小家伙抱起来，柔声道：“今天又发脾气了？”
她不吭声直接依偎进他怀里，把玩他腰间的佩玉。
燕筝正色道：“我发现她出声就是乱叫，也不学人说话。而且没看到过她笑，只会用肢体动作表示。跟你在一起，也是这样吗？”
燕衍点了点头：“会笑的，只是不说话。出世的时候憋太久了，说是已经没气了的，幸好吉太医抢救过来。但是留下后遗症，说怕以后脑子不大灵活。
但我看她不像笨孩子，倒是有点像不乐意说话。平时我也有跟她说话的，她有时候会听，有时候不听。身体还算结实，就病过两次。一次是拉肚子，一次是风寒。”
燕筝蹙眉道：“我想请大夫看一下她，但怕她生气。正好你回来了，一会用完膳让大夫看一下。”
燕衍点头道：“好！我来之前就想跟你说，让你帮忙找大夫看一下。只是精神不好，脑子乱哄哄的给忘了。”
请来的大夫是卧城出名的儿科圣手，诊断观察了一翻后。拱手道：“大夫人，燕二公子！依老朽看小娘子一切正常。她不爱学说话，不爱笑，应该是别的原因引起来的。”
燕筝和燕衍对视了一眼，燕衍道：“说来听听？”
“孩子小的时候，一般都会依赖母亲。尤其是和母亲感情好的孩子。离开之后，就算她不会表达，但她也会想念，然后抵触和别人说话。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有的孩子天生说话晚，三岁之后说话都是正常的。其三就是她对四周的环境没有安全感，处在了紧张警惕之中，放松不下来。
方才老朽仔细观察了她，发现她很容易紧张，轻微的动静都能引发。你们看……”说着拿掏出一铜钱往小绯儿扔过去。
果然铜钱在飞起的瞬间，小绯儿立马全身僵硬，眼带杀气盯着铜钱，落到她脚边后，她想也不想抬脚就踩上去。手中握着的玩具“嗖”一下朝大夫砸了过去。
燕筝“呀”一声惊呼！
燕衍伸手接住了玩具，沉声道：“绯儿，忘记我说的话了吗？”
小绯儿眼神直直看向大夫，好一会才垂头拿别的玩具玩。在那一瞬间，燕筝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戾气，她都想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哪来的戾气？
大夫给吓出一身冷汗，那只木头小狗差点就砸中他了，他甚至听到了风声，这准头，这力气，她是怪胎吗？
“大夫？大夫那应该怎么办？”燕衍叫回魂发呆的大夫。
大夫抹了抹冷汗：“这个没药治的。就是尽量让她放松，放松以后就好了。需要持之以恒，以后少让她受惊自然可以缓解治愈，否则时间一长，她可能异于常人。”
“那依大夫看，她这症状是先天还是后天的？”
“这个请恕老朽无能为力！可能是先天也有可能是后天。胎儿在五六个月之后是能听到外界声音，过大的声音也能吓到她的，还有孕妇受到惊吓，也会造成孩子这样。”
燕衍和燕筝都想到应该是后天的。原因是她一直跟着他们征战。就算绑在怀里，眼睛看不到，声音是听到的。所以她才会如此紧张！
送到大夫，燕筝道：“我一直想不明白，爹为什么……”
燕衍知道她想说什么，截住了她：“囡囡慎言！君父都不是我们可以背后非议的。”
燕筝一噎！“你是不想听，还是怕我说爹的不是？”
“两样都有，行了吧！”
“我就是要说，爹非要忠于他干什么？不是他，绯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燕衍见她气得脸鼓鼓的，不禁好笑，低声道：“皇上救过爹的命。皇上虽然不是明君，但他本性是善良的。只是不是做皇帝的料。天下大乱，不是他一手造成的。
先帝和宗帝留下来的祸根。他不是不想阻止，只是能力有限。太子也不行，这天下是要易主，但我们燕氏是刘家的臣子，忠君护国是本分。不是不忠，天下就能太平。”
燕筝一时无话可说！皇帝昏庸太子跟皇帝一样是个无能之辈，正确来说所有的皇子都一副德性，没一个可以扶持的。但又确实怪不到皇帝的头上去。
“别怪爹，咱们燕家人不能当皇帝。大哥不行，二哥我没兴趣。咱们爹行也不会当！所以只管保护好皇上就是了。我明天一早就走，咱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
燕筝心酸酸的，虽是不舍，但也不能让他久留，大哥还在等着他过去。两天已经是极限了！
次日一早燕衍带着五万燕家军离去。
燕筝带着小绯儿送他出了卧城。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婉璃和赵青峰。他们有段时日没有见过面了。约了一起到附近茶楼小坐。
燕筝不知道，婉璃知不知道淮王在东北的恶行，和被自家夫君坑了一把的事情？但她神色如常，她也不好多问。
一坐下，婉璃便笑吟吟地道：“刚才我看到燕二公子，真的是和燕世子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青峰说是二公子，我还以为是世子来了。这小家伙是？”
“小名叫绯儿，我大哥的女儿。二哥把她带来给我照看。她怕生，不要逗她。”燕筝也微笑，伸手给怀里的小家伙喂了小口水。
婉璃啧啧两声，“老子是天下第一豪杰，正所谓虎父无犬女，不能吧？”
一旁的赵青峰替她挟了块糕点，道：“别欺负她，你看她瞪你了。”
婉璃一看，果然小家伙目光不善地瞪着她，吸了口气道：“乖乖，脾气好大！”
燕筝服她了，一边用手轻抚着小绯儿的脸蛋，一边用眼神制止婉璃。
婉璃愣了一下，不再说小绯儿，道：“我一直想过府找你玩的。一想到你那么忙，我这又不是正事，就不敢登门打扰你了。”
燕筝颔首道：“是很忙！估计户部尚书都没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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