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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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是和塞缪尔一起吃的午饭，从那封吵得他心情暴躁的吼叫信开始，他的情绪就一直没好过。

“下午什么课？是不是黑魔法防御术？”

“对。”伊莱恩饶有兴趣地凑了过去，“领略过洛哈特的魅力了？“

“相当惊人的魅力，你应该听听他的课，实在是让人……”塞缪尔停了下来，他想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过了几秒，他才语气微妙地说，“耳目一新。”

但他死活也不肯透露其他多余的内容，说要给还没上课的伊莱恩留点悬念。

梅林保佑，希望不是什么惊吓。

被塞缪尔送到了教室门口，伊莱恩一眼就看到了那头铂金色的头发，她迈开步子走到他身边坐下。

德拉科看起来心情不错，他转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金发少女，蓝灰色的眼睛像是闪着光的星星：“你总算来了！要我说，你今天中午就不该和你哥哥一起吃饭，你错过太多了！”

一听就知道，他一定刚刚去找救世主的麻烦了。

伊莱恩把七本洛哈特的书往桌上一堆，转过头来和德拉科对视着，薄薄的红润唇瓣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宛如清泉叮咚作响的声音响起：“我错过什么了？”

“刚才有个格兰芬多在给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拍照，他准备给大家发签名照！”德拉科故意抬高音量，整个教室都能听到他尖刻的声音。

坐在后排的三人组气愤地望了过来，德拉科满意地坏笑一声，还给了他们一个挑衅的眼神。他把伊莱恩往身边拉了拉，然后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后面那个花孔雀冒了出来——就是洛哈特，他居然抓着疤头拍了一张双人照！哦，对了，我还在韦斯莱面前学了他的吼叫信，他当时的脸色太好笑了，可惜你不在场。”

“我已经想象到他尴尬羞恼的表情了，不能亲眼目睹实在是太遗憾了。不过，你居然在他面前学尖叫信？德拉科，你的想法太绝秒了。”伊莱恩愉快地弯着眼睛，还不忘夸赞一番他。

其实她更想看看他学尖叫信的样子，难道他也能发出那么刺耳的声音吗？

讲台上的洛哈特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拿起纳威的课本，指着封面上自己的照片，眨了眨眼：“我，吉德罗·洛哈特，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黑魔法防御联盟荣誉会员，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但我不把那个挂在嘴上，我不是靠微笑驱除万伦的女鬼的！”

可他明明就挂在嘴上！

伊莱恩小声说：“我果然不喜欢他。”

“你们女生不都喜欢这样的吗？”德拉科挑了挑眉，他刚才特地说明“花孔雀”是谁，就是怕她没听出来，“好多人都两眼放光地盯着他那张脸。”

“你在说什么呢？我会喜欢他？”伊莱恩责怪似的拍了一下德拉科的大腿，但她一点力气都没有用，就像小猫挠痒似的，“没脑子的傻姑娘才会迷恋上他，虽然他确实长得不错，但我更喜欢看塞缪尔的脸。”

“你打我——”德拉科拖长声音，他装作生气的样子，“没脑子的傻姑娘才会打我。”

坐在他俩身后的布雷斯实在忍无可忍，他目睹了两个人一来一回的全程：“我说，你们俩能不能稍微注意点？”

“哦，可怜的布雷斯。”伊莱恩快速地瞄了深肤少年一眼，白皙的手挡在嘴前，一副怜爱的模样，“没有我陪在他身边，他寂寞坏了。”

德拉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说：“别理他，他就是嫉妒我们。”

伊莱恩紧接着咏叹道：“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男孩啊——”

“连我都成了你们的捉弄对象？”布雷斯痛不欲生，“我总算是明白潘西和格兰芬多的感受了，别说话了，放过我吧。”

洛哈特终于发表完了他那堆没什么用的废话，接着，他提出要给大家做个小测试，然后便开始发卷子。

伊莱恩拿到卷子，差点维持不住挂在脸上的笑容，这就是塞缪尔说的悬念？

吉德罗·洛哈特最喜欢什么颜色？

吉德罗·洛哈特的秘密报复是什么？

你认为吉德罗·洛哈特迄今为止最大的成就是什么？

……

吉德罗·洛哈特的生日是哪一天？他理想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伊莱恩眼前一黑，不愧是能让塞缪尔怀疑人生的家伙，她算是领略到洛哈特的“魅力”了！要是有人答得出来这些问题，那一定是个恐怖狂热的变态粉丝吧？

“你喜欢什么颜色？”德拉科捅了捅她，见她一副茫然的表情，他理直气壮地说，“你忘了吗？我们说好的，开学要好好聊你喜欢什么。”

好了，她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于是，伊莱恩拿起羽毛笔，在第一题下面潇洒地写下了她的正确答案，趁着洛哈特不注意的时候，和德拉科悄悄地交换了试卷。

半个小时后，洛哈特把试卷收了上去，当着全班同学翻看着。

“天啊——这又是谁的试卷？居然把名字写得和试卷一样大！整整三页都是这样！”洛哈特惊呼了一声，他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想要温和地教育一下这位大胆的同学，“让我看看——谁是伊莱恩·卡……”他微不可见地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因为这个姓氏，让他的语气稍微变了一下，“卡文迪许？”

在全班人略带惊奇的注视下，伊莱恩笑盈盈地把手举得高高的：“在这里——”

“好了，我看到了。”洛哈特摆了摆手，示意她放下，“真让我惊讶，因为在今天上午的课上，你的哥哥和你做了一模一样的事情。只不过我没问他这样做的理由，或许可以由你替我解答。”

他冲着伊莱恩眨了眨眼，如此浮夸又油腻的动作让她浑身不自在，但她还是微笑着回答了他的问题：

“先生，我的名字就是最好的答案。”

洛哈特露出傻兮兮的笑容，还有他洁白的牙齿：“哦——不错，不愧是卡文迪许，非常独特。对了，伊莱恩小姐，你可能不知道，你的父亲曾经是我的学长。”他自信地宣布，“没错，我们都属于拉文克劳。”

伊莱恩居然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敏感，她怎么觉得她爸爸被冒犯了？

她很快丢在了脑后，在笑容方面，她有着不输给迷人微笑奖得主的自信：“的确，我不知道，因为我父亲也不知道。”

整个课堂瞬间充满了笑声，尤其是斯莱特林这边，伊莱恩放下了心，还好自己学院的傻姑娘不是很多。

洛哈特赶紧轻咳了几声：“好了，这个话题就到这里，我继续看看你们的试卷。”

哪怕他已经叫停了，台下还是有几声稀稀落落的笑声，尤其是伊莱恩旁边这位，他还趴在桌上颤抖地笑个不停，刚才班里笑得最大声的就是他了。

但很快，德拉科就笑不出来了。

“啧啧，几乎没有人记得我最喜欢的颜色，我在《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里面提到过……哦，等等！有一位同学记得是丁香色！好极了！德拉科·马尔福先生！给斯莱特林加两分！”

猝不及防地给学院加分的德拉科：“……”

“这是一个悲伤的巧合。”伊莱恩沉痛地拍了拍黑着脸的德拉科的肩膀，努力地憋住笑，她发誓，她真的不知道洛哈特也喜欢丁香色。

德拉科压低声音质问她：“你的品味居然和他一样庸俗了吗？”

人生第一次被质疑了审美，伊莱恩气得差点想打他：“是他的品味奇迹般地和我一样高雅！难道我要为了这只花孔雀特地换一个颜色喜欢吗？”

“算了，丁香色就丁香色吧。”德拉科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我记住了。”

伊莱恩原以为德拉科凑巧答对了题是这节课的奇迹了，万万没想到，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居然拿了一百分！她连洛哈特的秘密抱负是消除世界上的邪恶，以及销售他自己的系列护发水都知道！

“赫敏·格兰杰小姐在哪儿？”

“梅林的指甲盖啊……”伊莱恩震惊地看着棕卷发少女举起了一只颤抖的手，表情一言难尽，“我看走眼了，这也是个没脑子的傻姑娘。”

“你为什么会对格兰芬多抱有什么期待？更何况她还是个泥巴……”水晶似的蓝色眼睛看了过来，德拉科赶紧轻咳一声，“还是个麻种。”

德拉科的反应瞬间让伊莱恩把花孔雀和傻姑娘抛之脑后，他居然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她还以为当时是他随口答应的，转头就会忘记的那种！

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有成就感的了，伊莱恩兴奋地想，因为这是一个不可一世的马尔福！

德拉科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那双闪烁的眼睛比平时还要亮无数倍，眼里盈满得笑意像快从罐头里扑出来的蜂蜜。

他多多少少意识到，这个爱笑的小姑娘每次都没有她表现出来的一半那样开心，只是习惯眉眼弯弯地看着周围的人，所以此刻在她眼里绽放的光芒才显得更加动人。

一次简单的让步就能让她露出这样漂亮的眼神吗？

德拉科愣愣地注视着她的眼睛，直到少女疑惑地歪了下脑袋，他才慌慌张张地收回了视线。

“现在——要当心！”洛哈特弯腰从讲台后拎出一只蒙着罩布的大笼子，“我的任务是教你们防御魔法界所知的最邪恶的东西！你们在这间教室里会面对最恐怖的事物。但是记住，只要我在这儿，你们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只要求你们保持镇静。”

“我必须请你们不要尖叫。”洛哈特压低声音说，“那会激怒它们的！”

尽管他表现得神神秘秘的，但伊莱恩却有种奇怪的不妙预感，她盯着洛哈特拉开了罩子——

康沃尔郡小精灵？

教室里发出了几声嗤笑。

伊莱恩无语地看着这群铁青色的小精灵，它们的嗓子非常尖厉刺耳，叽叽喳喳地上蹿下跳，还摇晃着笼栅朝着旁边的人做鬼脸。

“好吧，看看你们怎么对付它们！”洛哈特打开了笼门。

小精灵一股脑地全都飞出了笼子，它们放肆地乱飞，其中两只揪住纳威的耳朵把他拎了起来。

伊莱恩正想抓着德拉科躲起来，但他的反应却更加快，在小精灵冲出来的一瞬间，他就伸手圈住了她的肩膀，使劲把她往课桌底下拉。

不愧是马尔福家的人，发现危险的反应速度真快。躲在桌子底下的伊莱恩在心里感慨着，她小心地看了眼教室的情况。

教室已经被小精灵们搞得一团乱了，它们抓着墨水瓶到处乱泼，还把课本撕成了碎片，把废物箱翻了个底朝天，又把书包丢出了窗外。还有那可怜的纳威，居然被挂在了吊灯上。

简直就是灾难！

“该死的，他好歹做些什么吧！”德拉科环着身边的浅金发少女，两个人紧紧地贴着躲在一起，生怕下一秒就会被小精灵泼一身墨水。

“乱套了！”伊莱恩不满地抱怨着，“这一定是我上过的最糟糕的黑魔法防御课！这算什么教学？躲在课桌底下就能抵御黑魔法了吗！”

“来来，把它们赶拢，把它们赶拢，它们不过是一些小精灵……”洛哈特卷起衣袖，他挥舞着魔杖吼道，“佩斯奇皮克西佩斯特诺米！”

全然无效，一个小精灵抓住他的魔杖，把它也扔出了窗外。

目睹了这一切的伊莱恩简直难以置信，她在德拉科的怀里惊叫道：“太没用了吧！拉文克劳居然会有这样的废物！”

洛哈特已经躲到了讲台底下，承受不住重量的吊灯连同着纳威一起掉了下来。

好在这时下课铃响了，这回是伊莱恩的反应更快了，她一把拽住德拉科的手，朝着门口冲去，成功成为了第一个和第二个逃出教室的学生，其他人紧随其后。

跑了一段距离，确定安全了后，伊莱恩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她气呼呼地松开德拉科的手：“这样的人都能当教授，到底是他后台太硬，还是邓布利多不清醒了？我真想给拉文克劳扣分！”

她刚气愤地发泄完自己的不爽，就开始控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你逃得也太快了吧。”德拉科一边取笑她的逃跑速度，一边拍着她的背让她缓缓。

伊莱恩好不容易缓了过来：“难不成我要留在教室里帮他收拾烂摊子？看他那副无用的蠢样，肯定解决不了吧，我才不想把浪费精力和一群小精灵周旋。”

“被留下来的倒霉蛋应该是疤头他们，我留意了一下，他们被堵在最后面。”德拉科颇有些遗憾地说，“为什么被揪耳朵提起来的不是韦斯莱那个穷鬼呢？虽然没脑子的隆巴顿也不错。”

这话听着没什么问题，但伊莱恩却觉得似乎有些怪怪的，以至于她都没有接他的话嘲笑他们。她直勾勾地盯着德拉科的灰色眼睛，把他看得有些发毛了，才温吞地开口道：“为什么是韦斯莱？”

德拉科没听懂：“什么？”

“你不是讨厌救世主吗？不应该说‘为什么被揪耳朵提起来的不是疤头’——差不多这样的话吗？”伊莱恩奇怪地打量着他，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上课前也是，最后特地强调了他是怎么戏弄韦斯莱的，虽然他的确讨厌亲近麻瓜的穷鬼韦斯莱们，但他最讨厌的应该是波特吧？

还没等德拉科的答案，伊莱恩猛然反应过来，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是因为我最讨厌的人是罗恩·韦斯莱吗？”

哦，看样子是说中了，小少爷那张苍白的脸立刻就涨红了。

他没否认这个说法，小声地挤出一句：“反正是顺带的，我本来就讨厌他。”

伊莱恩瞬间喜笑颜开，她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拥抱，金色的脑袋在他红彤彤的脸颊上蹭了蹭：“亲爱的，我太开心了！”

柔软的发丝贴着德拉科的脸颊，随着她的动作挠得他痒痒的，少女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清凉的味道勉强能让他的大脑稍微镇定一些。

德拉科也笑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她很高兴地在笑，而不是那张习惯性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