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44

“他是我的室友。”西瑞尔说起了当年的事情，“我当时就发现了密室是他打开的，他也发现我知道了，他当时还挺紧张的，但他不能把我怎么办。嗯，你知道的，卡文迪许——”

“总是最优秀的。”伊莱恩心领神会地接过话。

“没错，就是这样。”金发男人意气风发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很多，如果不是他英年早逝，他现在一定是个名声响亮的巫师，尽管他已经非常有名了，“他发现我没兴趣管这些事，也没有说出来的打算，索性就不管我了。”

他耸了耸肩，“我觉得还是因为他不能把我怎么办，不然以他的性格，不管我是什么态度，他都会想方设法除掉我的。”

里德尔把追随他的同学当作仆人和工具，西瑞尔则是瞧不起所有不如自己的人，同样是怀揣着野心的实力强劲的人，勉强能算得上是惺惺相惜的朋友。

尽管实际关系只是很牵强地和“朋友”一词沾边，但对于两个人来说，都已经算是一件稀奇事了。

“可惜，我和他本质上是两类人。”

“因为他是个混血？”伊莱恩好奇地问。

西瑞尔稍稍露出一丝惊讶：“你居然知道他是混血？”

“只要知道他的真名，都会这么想吧？纯血家族没有里德尔这个形式，而且塞缪尔都把他老底查出来了。”提到这事，伊莱恩就觉得有些可笑，“明明是个混血种却宣扬纯血论，他是把纯血种都当傻瓜愚弄吗？”

“事实上，傻瓜不在少数，但斯莱特林后裔的身份确实很好用。很多人都是他的狂热追求者，比如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西瑞尔幸灾乐祸地说，“如果不是我死在太早了，真想找个机会告诉他，他追随的对象只是个混血。”

不像伊莱恩和德拉科，西瑞尔和阿布拉克萨斯的关系只能用水火不容来形容，但碍于家族利益，他们收敛了不少，至少明面上没有到要动手的地步。

这一点伊莱恩就和西瑞尔不一样了，真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她才不会理会什么家族利益，她的个人感受永远是第一位。

“过了许多年，我才查到他是个混血，就是这点让我对巫师血统稍微有些改观。”尽管如此，西瑞尔仍是认为纯血更优秀，里德尔只是个例，“他一点也不在乎纯血巫师的利益，他只是在满足私欲罢了。”

但他指的两类人和血统没有任何关系。

“汤姆他不懂爱。”西瑞尔顿了顿，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而卡文迪许恰恰是能把‘爱’写入祖训的家族。”

西瑞尔拒绝了他的拉拢，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他会成功，原形毕露的伏地魔用暴力与恐惧支配他人，这注定他会走向失败。

“莱妮，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一个死人也不想干涉活人的决定，但我希望你最好别和你愚蠢的父亲一样。”西瑞尔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不是你母亲拦着他，他就要跪着亲吻伏地魔的袍角了，棺材板都压不住被气活的我。”

“真的假的？”爆炸性的消息让伊莱恩瞪大了眼睛，她一直以为卡文迪许是完全中立的立场，“我第一次听说。”

看不出来，她爸爸还有这样的黑历史？他在她心目中是个热衷于钻研知识的严肃学者，与世无争的那种类型。

“我也希望是假的。”西瑞尔的脸已经彻底垮了，“我死那么早没准儿就是被他气的，我都不敢相信我的儿子是这样一个蠢货，亏他还被分到了拉文克劳，分院帽也有保质期的吗？不来找卡文迪许的麻烦可能是汤姆最后的良知，没想到他居然想自投罗网，真是养了一个让我折寿的儿子。”

伊莱恩不由得发自内心地感谢她的妈妈。

她可不想作为食死徒后备役诞生在这个世上，伏地魔的失败还会给卡文迪许带来巨大的损失，她也不想被人当作是一个混血种的走狗。

更别说自告奋勇地去当一名食死徒，光是想象一下她跪着亲吻她人袍角的画面，她就有点承受不住。

“我才不会这样，还不如杀了我。”伊莱恩恶寒地颤抖了一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居然心生一股异常的恐惧，“但我有别的目标。”

“什么？”

“纯血家族是时候做出改变了。”伊莱恩第一次和家中长辈提及此事，就连她爸爸都还不知道，她耸了耸肩，“某些纯血——你知道的。”

西瑞尔并没有嘲笑少女的异想天开，他只是平淡地道出一个事实：“以卡文迪许现在的地位是做不到的。”

“我知道，所以……所以我必须——”

“拿下魔法界。”西瑞尔自然地接过了她的话。

伊莱恩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我很高兴，我当年没来得及完成的心愿有了着落。”画中英俊的金发男人勾起嘴角，他发出一声轻笑。

透过画像，伊莱恩仿佛看到了少年时期的西瑞尔，他身穿斯莱特林的制服，年轻的脸上洋溢着不可一世的张扬笑容：“放手去做吧，莱妮。”

一张画像隔开了数十年的光阴，少年时期充满野心的理想还未实现，便随着西瑞尔的逝世一同被埋葬在他的坟墓里。

伊莱恩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笑得有点孩子气的祖父，如果他还活着，现在的她大概都享受到了他带来的成果了吧。

她不免有些好奇，西瑞尔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去世了？是和伏地魔有关吗？但听他提到里德尔的语气，应该不是这样的。

“好了，到此结束。”伊莱恩还没来得及提问，西瑞尔就伸手捏住了画中的帘子，他懒洋洋地说，“累了，我要休息了，让家养小精灵搬回会议室吧。”

伊莱恩试图挽留：“等……”

然而，他已经干脆利落地拉上了帘子，画像被遮得严严实实的。

可恶啊，她还有好多事没问呢！

……

自从得知德拉科要来卡文迪许庄园学习大脑封闭术，西瑞尔就像从画框中消失了似的，要不是现在是暑假，伊莱恩都快以为他冬眠了。

西瑞尔不喜欢阿布拉克萨斯，如今他俩的后代却关系好得不同寻常，换做是阿布拉克萨斯，大概也会被德拉科气晕。

他大概在生她的气，因为疯狂他们是一起吐槽马尔福家族的好战友。

德拉科第一次来卡文迪许庄园，就被打扮得可以说是花枝招展的莫特震惊到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花里胡哨的家养小精灵！

但他很快就适应了，因为一想到莫特的主人是伊莱恩，就没有那么意外了。

在家待了几天，德拉科终于正常了很多，两人的关系好像又恢复到了往常。

作为被拉来当老师的以赛亚，他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的宝贝女儿替他操心，结果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德拉科是个标标准准的小马尔福。

铂金少爷快要被以赛亚吓出冷汗了，对方是喜欢的人的父亲，结果人家用那么严肃的表情打量着自己，他恨不得立刻冲到镜子面前仔细检查自己的仪容仪表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爸爸，你能不能稍微亲切友善点？”伊莱恩还在旁边抱怨，她爸爸总是一副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什么意见，

等以赛亚读到了德拉科的记忆，他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喜欢伊莱恩的自虐狂。

倒也不是以赛亚觉得伊莱恩不够好，反而他有足够的自信，无论是外貌还是家世还是实力，她都是拔尖的，天真的小男孩往往会被这些优点吸引。

但是，他太清楚她是一个多难伺候的小作精了，就连她哥哥偶尔都有些吃力，一般人更是承受不住。

万万没想到的是，德拉科好像挺吃她这套的，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平衡。

就拿她的控制欲来举例——

伊莱恩希望在意的人能顺从自己的心意，她有时会寻找一种让对方更容易接受的方式，有时则是选择效率更高的方式。敏感的人可能会因为她的说教与纠正而察觉到她强势的本质，偏激的控制会让对方觉得不适。

但当德拉科面对伊莱恩的这个状态时，一方面，他很容易把她的话听到心里去，另一方面，他觉得这种程度的退让就能让她开心是很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

不光光是这方面，就连她病态的驯服欲都能完美解决，以赛亚不得不承认，他俩都把控得非常妙。

于是，今天的教学结束之后，以赛亚发自内心地向这位少年说道：“辛苦你了。”

德拉科一想到自己被以赛亚用摄神取念看得透透的，包括他对伊莱恩那些小心思，他就擅自将整句话脑补成了——

辛苦你这段时间的努力，以后伊莱恩的身边不需要你了。

他惊恐万分，仿佛自己下一秒就会被丢回马尔福庄园。

“她很与众不同吧？”以赛亚问。

德拉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她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人。”

“她从小就这样。”以赛亚有些无奈，“很多人都说她是被宠坏了，但我认为某些特质是不会被外界影响的。”

“所以我注定会喜欢她。”

铂金少年笃定的口吻让以赛亚愣了一下，他有些惊讶，马尔福家的小少爷会说出这样的话。

宽敞明亮的室内，水晶吊灯打下的光铺洒在德拉科的身上，照得他那头铂金色的短发更加耀眼了。

他听了某人的建议，把头发放了下来，柔软的发丝贴着他的脸颊，让他看起来柔和了几分，但他眼里闪着的光却是骄矜而又肆意的。他的嘴角噙着笑，弯曲的弧度恰到好处，不会在长辈面前显得失礼，又难掩他的自信与傲气。

恍惚之间，以赛亚好像看到了伊莱恩的影子，他们是多么的相似，却又有些细小的不同。

难怪他的宝贝女儿会喜欢这个臭小子。

光不会朝着阴暗的角落堕落，它注定会融入另一束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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