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审讯的形式不是固定的

“泽莫？嗯，还算不错的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了，你要不要跟我介绍一下刚刚你是怎么救下那个外星蓝皮妞的？”

克里斯说谎了，在看见那个章鱼腕足一般的纹身时他就想了起来。在几年前的索科维亚，他在一次波及甚广的恐怖袭击中第一次见到了这个纹身。

之后，他还带着巴顿、布鲁斯和托尼不远万里地跑到了塔特拉山那边的国家公园去了一趟，把纹身的主人干掉。这可是通过了那个存在感极低的系统的认证的。

“当然可以，对于将死之人我可是很宽容的。”年轻的男子从风衣的口袋里抽出了手，摘下了手套，露出了他的手掌。但那双皮质的手套下的却不是肉体，而是一只金属构成的钢铁手掌。

克里斯双手一拍：“嘿，我想起来了，我似乎见过这种设定，你该不会是叫强尼·银手吧？有考虑加入cdpr做男二号吗？”

嘴上是这么说，克里斯心里对于泽莫的警惕是一点儿也没有松懈，泽莫同样也没有受到克里斯的垃圾话影响，不紧不慢地脱下手套、风衣等，上身只留下了一件黑色的无袖背心，身体的其他部位完全暴露在外。

而与之前展示出来的那只手掌相同，泽莫暴露出来的身体部位全部都是由金属构成的，整个仿佛是一具机器人，除了带着僵硬笑容的头部以外，没有丝毫像是人类的地方。比起克里斯刚刚提到的强尼·银手，泽莫其实更接近终结者一点。

“很美，不是吗？”泽莫抬起右手，一脸陶醉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金属结构之中，仿佛血管一眼的能量导管里有一股蓝色的能量在流动着，“我能听到能量在我体内流动的声音，它们就像潮水一样，几乎就要满溢而出。”

克里斯瞥了一眼通往外侧的那道缺口：“你当然听到潮水的声音，我们现在就在海上。”

“你还是那么的惹人生厌，克里斯。”泽莫面无表情，从他的脸上真的很难了解他此刻真正的心情，“你知道吗，克里斯，我一直一直都在关注你，我了解你的一切。”

“那我只能说谢谢和抱歉了，我这人的性取向还是挺直的，对男人没什么兴趣。哪怕你变成男人的浪漫，可我又不是皮格马利翁那种会对着手办发情的家伙。”克里斯一边说着话，一只手偷偷地背在了身后。

泽莫听见克里斯的话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继续维持着那幅淡然的姿态：“你身上奇奇怪怪的战斗方式有很多，单单是常态下的你，就有一种莫名其妙可以挡下飞行物的能力、凭空出现一身铠甲的能力还有随意制造冰雪的能力。”

“还有那根奇怪的权杖？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你凭借那个东西似乎可以随意改写现实操纵时空，但也存在一些限制，起码自从你上次在新墨西哥州与约顿海姆的冰霜巨人打了一架后就再也没有使用那种能力了。”

克里斯的身上突然起了鸡皮疙瘩，右手在左臂上揉搓了起来，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靠，你还真的在监视我？死变态啊你。”

“只是对自己的最大仇敌必要的了解罢了。”泽莫的嘴角勾起一个勉强的笑容，“事实也证明，我对你的了解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样能帮我规避很多麻烦，在被你打个措手不及时也能有应对的方法……”

“就像这样！”

一道冰痕不知何时蔓延到了泽莫和超巨星背后的位置，从中猛地窜出了两道长而锐利的冰刺直奔毫无防备的二人而来，但泽莫却像是背后也长了眼睛似地，只是一抬手，冰刺就像是撞在了什么透明的屏障上一样粉碎，可就连碎片也没能靠近二人丝毫。

超巨星还没从突然的袭击之中反应过来，手里攥着一柄刚刚再度完成的锤子，而泽莫用他那只流动着蓝色能量的金属手臂遥指着克里斯：“那些无聊的手段还是收回去吧，克里斯。今天是你的死期，你逃不掉的！”

“百谈莫若一试嘛，试一试又不会少块肉。”在刚刚与泽莫交流的间隙发起偷袭的克里斯见自己的攻击被事先预料并挡了下来，似乎没有害臊，反而颇为好奇地看着泽莫的手臂，“刚刚的那股能量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啊？”

“眼熟？那是当然的了。”泽莫向着克里斯这边一步步走了过来，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杀气腾腾，“你可以看看外面那个，如果它还没完全消失的话。”

克里斯的头一歪，看向泽莫背后的方向。朝向那个方向，克里斯可以通过泽莫背后的通往航母外侧的通道看见如同雪花般正一点点溶解着的防御力场。

把注意力移回，克里斯再度看向与他距离已经仅有十米出头的泽莫：“原来如此，但我还是很好奇，那个东西我没记错的话所有参与设计者应该都被严格管控起来了才对，你们是从哪里得知的？难不成，你们把霍华德的坟给刨开了？”

说着，克里斯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双手各持握着一杆冰枪，迎着接近自己的泽莫和超巨星走了过去。

“锵！”

“铛！”

“咔！”

对峙的三人极有默契一同出手，在一瞬之间他们已经交起手来。超巨星挥舞的巨锤和泽莫那对铁拳每每试图靠近克里斯的身体，总会被他以那仿佛无穷无尽的寒冰构筑出各类防御手段抵挡。

可克里斯也是一样。冰枪的枪尖每次戳向泽莫或是超巨星，总是会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阻拦下来，若是用力过猛，结果只会是以枪的折断碎裂告终。

“没用的，就像我们为你们的屏障烦恼不已，现在这个防御力场到了我的手上，烦恼的人轮到你了！”泽莫手掌摊开挡下了一道朝他眼睛袭来的冰刀，几根手指虚握为爪状，克里斯手中朝他当头劈下的长枪凭空停住了。

克里斯在长枪被控制住的瞬间就松开了手，右手大拇指竖起，可还没将被泽莫凭空握住的冰枪引爆，两道线缆被超巨星的念动力操纵着如同活过来的灵蛇般自他背后袭来。

杀手皇后的使用需要时间，可裹挟劲风袭来的钢缆并没有给克里斯留下太多时间。他被迫就地一个打滚躲开，而钢缆最后抽在了泽莫手中挟持的冰枪之上，当场将其抽成粉末。

克里斯一点儿也不怀疑自己刚刚如果没有果断放弃引爆冰枪，自己的脑袋会被钢缆直接抽炸。眼睛死盯着泽莫，克里斯半蹲在地上，冰枪的枪尖才刚从左手手心冒出。

突然，地面上四散的金属残骸突然朝着克里斯的方向飞了过来，只是眨眼的功夫它们就组成了一副看上去十分古怪的铠甲，穿套在克里斯的身上，冰枪的形成也因此而中断，刚刚形成的螺旋状的枪尖掉在了地上。

克里斯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金属铠甲，如果自己的全名是叫迈克尔·法斯宾德或是伊恩·迈克莱尔，哪怕是叫埃里克·兰谢尔，那这身金属铠甲算是件相当有用的工具，可问题在于，自己不是万磁王。

“无计可施了，啊哈？”超巨星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克里斯被铠甲拖动着靠近了一旁的墙壁，墙上吊挂的钢筋变得像是柔软的绳索把他捆了起来，面对面地看着泽莫和超巨星。

“好吧，铠甲抓人，这招真不错。不过你得记得先去抢注个版权，省得以后被个有钱任性炸自己铠甲的家伙学了去。”克里斯看了眼把手从地上抽离、双眼冒着银光的超巨星。刚刚突然出现将自己抓住的铠甲就是她的手笔。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穿上你那身海德拉特别想要的铠甲，但是既然你不想穿，我们就帮你新做了一件。喜欢吗，克里斯？”泽莫的手攥成了拳头，距离克里斯还有段距离就挥了出去，然后克里斯居然感受到了一个球体撞在自己腹部的痛感。

受限于铠甲的束缚，克里斯浑身上下根本就没法活动，被泽莫狠狠打了一拳，他因为疼痛想要弯腰蜷缩肚子，可最后也只是直挺挺地看着泽莫：“呵，透气性还不错，就是舒适度和美观度差了点，但我还是可以给你张S卡鼓励。”

“不过我是真的很好奇，你身上的那个，跟外面的那层防御力场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吧。你是怎么把他搞到手的？”

泽莫僵硬地一笑：“这还得多亏了你和你的好同事克林特·巴顿啊。还记得你们去塔特拉山的那趟任务吗？那个水下基地里藏着我转移为电子结构的本体，却被你们用湖水淹没。”

“所以你这家伙果然是不做人了吗？也挺好的，不老不死，不死之身，运气好还有强大的抛瓦。”克里斯试着催动冰结界纹章的力量将铠甲冻成冰块，但寒气兜兜转转始终没能入侵铠甲，杀手皇后脱离手臂的行为也以失败告终。

克里斯的尝试没能逃过超巨星的眼睛，时刻催动着念动力的超巨星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嘴角微微上扬：“还想着用你那些小伎俩吗？没用的！我的念动力时刻包裹着这身铠甲，任何有型的物体都别想摧毁它。你就老实点，乖乖待在这副钢铁棺材里吧。”

“那你这棺材还缺个盖子，哪有露天暴尸的啊。”嘴上吐槽一句，克里斯的目光又转回了泽莫的身上，“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关于你是怎么入侵到神盾局之中、如何窃取到防御力场的科技的。巴顿带回来的那些‘证据’，对吧？”

“木马病毒的原理是那么简单，可又是那么的有效。在主机即将死亡之际我转移进了那个U盘里，然后是你的同伴亲手将我放回了广阔的数据海洋之中。”

“那么，我临死之前还有最后的一个疑惑。”克里斯了然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泽莫的脸，“在索科维亚的时候，你们之间的那场审讯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那是你第一次见到我，也是我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你。只不过与那时不同，被抓起来的人变成了你，而审讯的人成了我。”

克里斯却笑着摇摇头：“究竟是谁在审讯谁，这可不太好说啊。我想提的问题就是———究竟是什么让你如此的仇视于我？我可不记得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你不记得？”泽莫的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这是克里斯第一次觉得他居然还有像人的时候，“你不记得，哈哈，你居然不记得。”

“你居然不记得！”泽莫的眼球瞪大，克里斯甚至可以看见他那对合成眼球后的电路，“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去地狱里寻找答案吧！我会把你的老朋友，史蒂夫·罗杰斯队长也送下去陪伴你的！”

说着，他的拳头攥紧，可这一次对准的就不再是克里斯的腹部，而是克里斯的脑袋里。

面对袭来的攻击，克里斯的脸上却很淡定，甚至还在吐槽：“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巴托洛米奥啊，屏障屏障手枪吗？”把强大的护盾迷你化作为拳头使用，要不是知道泽莫克里斯还真以为他是隔壁片场跑过来的。

“啪！”

冲击命中了克里斯暴露在外的头颅，在巨大的冲击力前克里斯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在短短的一瞬之间就被打爆了头，碎裂的头部向着四周飞溅。

明明一拳打死了克里斯，泽莫的脸色却并不好看，原因就在于刚好掉在他面前的克里斯的头颅碎片。那上面根本不是正常血肉应该有的形态，反而有些接近于像素游戏里的死亡尸体，完全由方格组成。

“泽莫你也太不讲究了，这样很没意思的知道吗？”

克里斯的声音突然从泽莫和超巨星背后传来，二人惊愕地转身，然后就看见地面上四散的克里斯头颅的碎片化为了虚幻的数据流涌动起来，甚至将留在铠甲牢笼里的无头尸体裹挟了出去，在出口的位置重新汇聚成了克里斯。

手在脖子的位置揉了揉，毫发无伤的克里斯看了眼泽莫和超巨星，嘿嘿一笑，“我说了，谁审讯谁可不一定。现在我要的答案都到手了，不陪你们玩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