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拘小节

掌柜惊讶，将地契拿过去看了之后，才确定这真的是他们的东家。

毕竟这上面沈家的印章，可没错。

“见过东家。”

掌柜恭恭敬敬地开口：“小老儿叫何进，是这家铺子的掌柜。”

“何掌柜是吧？”叶云初直接将孤烟拉了过来。

“给她安排沐浴，再换身衣服。”

“是。”

待孤烟离开之后，叶云初直接跟何掌柜进入了主题。

沈家家道中落之后，许多铺子都倒闭了。

只有这家还勉强维持着，也不算破败，若是能扶持起来，将来可堪大用。

她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跟这些人见个面，避免将来叶仙蕙再打这些铺子的主意。

毕竟，她可是偷过她东西的。

事情办妥之后，叶云初带着孤烟，刚准备回府，却见街道之上，停了一辆马车。

她定睛一看，觉得这马车有些眼熟，车帘就被人掀开，自上走出一位身姿修长的公子。

当朝首辅，江序。

想起那天他突如其来的杀意，叶云初并不想跟他打照面，打算离开，谁知抬眸，就对上了眼。

她便知，江序已经看到她了，且，认得她。

心里叹了口气，叶云初走上前去，对着江序行礼：“见过首辅。”

毕竟是当朝首辅，官位比伯府还大，那日又说了收她当弟子，见到了，自然是要行礼的。

江序面色清冷地看着面前行礼的人，淡漠开口：“叶小姐倒是不拘小节，穿成如此上街，这份坦荡让江某敬佩。”

叶云初愣神片刻，咬了咬牙。

江序这话可不是在夸她，是在说她身为女子，却做如此打扮，丝毫不知礼节。

只是这人说话没那么不客气而已。

叶云初挤出一个笑容：“初来京城，便心生向往出来看看，首辅莫怪。”

反正她脸皮厚，姓江的爱怎么说怎么说呗。

再说了，她也不认为当朝首辅能这么闲，还特意为这个事浪费时间单教育她。

果不其然，江序只是过问了一句之后，又上了马车。

“叶小姐，过几日，别忘了去广文堂上课。”

只丢下这句话之后，马车已经缓缓而行，离开了。

叶云初看着那马车远去，忍不住嘟囔：“一朝首辅这么闲，看到我还要特地来说教一番，果然还是不够忙。”

说完，她便带着孤烟回了清远伯府。

等到回去之后换上女装，也不见孤烟有丝毫的诧异，叶云初来了兴致。

“你怎么不惊讶，我是女子。”

孤烟看着她，生的倒是乖巧模样：“我在楼里见过许多男子，第一眼便认出您是小姐。”

叶云初挑眉。

看来当时那花娘也认出了她是女子，只不过没说穿她的身份而已。

“若您不是女子，我也不会跟来。”

“那我是男子，要买你，你当如何？”

“血溅当场。”

清清淡淡的四个字，让叶云初噎了一下。

看不出来，孤烟还是个烈性的。

“若你想要学武，清远伯府也有武师。日后，保护好我。”

她买回来孤烟最大的用处，就是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

“是。”

傍晚时分，叶云初带着孤烟去见了叶夫人。

将孤烟的身世一说之后，叶夫人也感慨她实在是可怜，便也允许孤烟留在了伯府当中。

晚饭后，叶云初便要回去休息了，却被叶夫人叫住了。

“云初，关于你姐姐，这两天她也特别愧疚，但又不敢跟你道歉。”她叹口气，“我还是希望看到你们姐妹两个和好的。”

叶云初颔首，“自然。”

叶夫人一笑，这才让她离开。

只是离开后，叶云初脸色冷然。

刚才她口中说的跟心里想的，截然不同。

她会说这两字，只是为了让叶夫人开心而已。

叶仙蕙是她一辈子的敌人，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只是这话，她不会在明面上说罢了。

回到房中，叶云初很快就休息了。

翌日，她还未起身，就听到门口有些吵闹的声音。

“这是大小姐，特意来看二小姐的，你一个丫鬟，凭什么拦在这里？”一道趾高气昂的声音响起，透着一股不屑。

“小姐还在休息，不许打扰。”

这是孤烟清冷的声音。

叶云初皱眉，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就看到叶仙蕙跟身边的丫鬟红袖，站在门口处。

而孤烟，牢牢地守着门口，不让她们进去。

红袖被孤烟一呛声，也急了：“难不成你就要看着我们大小姐在门口等着吗？这成何体统？”

“这有什么不成体统的？”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三人回头看去就发现叶云初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对上叶云初清冷的目光，红袖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她可没忘记那天的二小姐有多可怕。

“叶仙蕙，没我的允许，不要靠近四季堂，这话你又忘了？”

叶仙蕙听着叶云初语气里的冰冷，想起那天的事，有些害怕，但还是强撑着，勉强挤出笑容。

“妹妹，娘说你原谅我了，我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煲了鸡汤，只是想来跟你说句道歉。”

说着，她还让红袖把鸡汤端了上来。

叶云初眯了眯眼，叶仙蕙就会来这招示弱。

她倒是很想冲上去撕破她的脸皮，可惜还得顾及一下叶夫人的心情。

这般一想，叶云初也露出些许笑意来。

她走到红袖面前，掀起盖子闻了一闻。

确实是上好的鸡汤，没错。

叶云初素手执勺，看起来像是要在门口喝完，完全没有想要请她们主仆二人进门的意思。

然而，叶云初只是尝了一口，就放了回去。

“孤烟，这汤不错，你拿去喝，补补身体。”

孤烟闻言，立刻接过去。

“谢谢小姐。”

看到叶云初的做派，叶仙蕙脸色白了一白。

红袖也是气愤不已，这是她们大小姐亲自炖的汤，居然就被赏给了一个下人！

她刚想开口替自家小姐讨回公道，就对上了叶云初似笑非笑的眼神，立刻噤声。

叶仙蕙知道自己没法发脾气，匆匆要走。

叶云初也不送她，打算回去再睡一觉。

就在她转身之时，一个人影冲了过来，碰撞到孤烟，鸡汤被泼倒，差点烫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