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莫离染的指责

待得到了清远伯府，那种失控感又上来了，接着，便有了现下的场景。

他与叶云初四眼相对，可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莫离染看着眼前的女子，透过她的脸想到了很多。

不日后，她就会属于另一个人。

她的身边会多出一个人，与她相互携持到老。

她若是不开心，会有人想方设法的逗她笑。

她若是案子中遇了麻烦，也会有人替她解决。

可那个人，却不会是自己。

莫离染心中熟悉的苦涩又袭了上来，与之前不同，这次似是还夹杂了些许疼痛感，细细密密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莫离染？”叶云初有些奇怪，再次开口。

莫离染失焦的眼神慢慢聚集，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仍旧是一贯吊儿郎当的语气：

“这不是听说你订亲了，不日就要成婚，作为你的同僚，自是要前来道喜，日后若是设酒席，定要邀请我来啊！”

叶云初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道：“那必须的，毕竟我去大理寺，你可给了我不少的帮助，我定要好好感谢你。傻站着做什么，进去坐坐吧，我爹在家，平日里就听他总是夸奖于你，今儿个见了你肯定有话聊了。”

莫离染摇了摇头：“今日就算了，我还约了人喝酒呢，刚好路过这便想着与你道道喜，你同伯父说声，待得你成亲那日，我陪他说个够！”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

是他一贯的作风。

看着莫离染的背影，叶云初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订亲的消息早就传开了，大理寺的人更是很早便知道了，刘九念以及诸下属在她去大理寺的第一时间便纷纷道喜，可莫离染日日与她一同共事，却是一句话未说。

她本来以为是因着莫离染对她有些意见，可没成想今日却亲自上门来了，且看着莫离染的表情，似是带着些苦意……

罢了，许是莫离染觉着这样的方式更为亲切些吧。

叶云初将脑中的想法甩去，又回去陪叶夫人整理了。

莫离染沿着大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恰在他平时喝酒的地儿看见了江序的身影。

莫离染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跨上前去，将江序拦住：“江首辅，今儿个有空陪我喝酒去！”

江序今儿个本就没什么安排，正打算去集市上逛逛，为叶云初挑些小物件，现下得了邀约，便答应了。

二人来到酒楼中。

“小二！给我将你这最好的酒水全部拿来！大爷我今日要喝个够！”莫离染扯开了嗓子喊道。

莫离染惯爱喝酒，可平日里却从未有过如此模样，因此话音刚落，便只见得江序眉头微皱。

莫离染转头，对上江序狐疑的眼神，心下一跳，急忙作痞痞的模样，开口：“我告诉你啊江首辅，我今儿个的本意是来祝贺你与叶云初的，所以这顿必须你请，你可莫要舍不得！”

“难得你请客，看我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宰你一顿！”

他暗自又嘀咕了一句，余光瞥见江序的脸色恢复如常，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酒水很快就送了上来，许是存着心想要灌醉自己，莫离染一杯接着一杯，未曾停过。

没过多久，他的眼神便有些迷离起来。

脑子一不清醒，这口中便没个把门的了。

莫离染想到了近日京中的传闻，又忽地联想到叶云初哭泣的样子，端着酒壶往江序的杯子里猛倒，同时开口：

“江首辅！这世上的人很少有我莫离染真心敬佩的，你江序是头一个！可今日我不得不说，你有些地方确实做得过分了……”

“嗯？”江序瞧着他的样子，冷哼了声。

“哎！你可别不开心，我这是实话实说，你就说，你都与叶云初订亲了，皇上赐予你侍妾时，你却没有半点拒绝，你瞧瞧你这干的都是些什么？”莫离染越说越激动，面色开始发红：“叶云初是个好姑娘，你不该如此辜负她，若是我，定会一口拒了皇上，就算他是皇上又怎么样？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爱的女人！”

江序的面色刹那就沉了下去。

在大殿之上，眼睁睁看着皇上将侍妾塞给了自己，想着以叶云初的性子指不定又会乱想些什么，这是第一次让他觉得身不由己，也是第一次让他有了加快计划的想法。

因此这些日子，即便他万分思念叶云初，也只是偷偷前去看望了一次，其中一部分是因着婚前不能见面的规矩，更多的是他想争分夺秒的利用时间，加快自己的计划，只有当他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时，才是他安心之时。

“这些事是我与云儿之间的事，你只管喝你的酒，莫要多管闲事。”江序不悦地开口。

你与云儿之间的事？

你与云儿之间的事。

说得对，这是他们二人的事，自己又有何资格前去说道呢？

莫离染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又是几杯下肚，继而趴在了桌子上，像是想要通过沉睡来减少自己的愁绪。

清远伯府。

送走了莫离染后，叶云初与叶夫人商量了会后，便回了房中歇息。

可还未过片刻，便只见得一丫鬟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镶着金丝边的盒子，看着极为贵重。

“这是？”叶云初率先发问。

“小姐，这是，”丫鬟咽了咽口水，斟酌了语言：“沈家少爷刚刚来了，说是听说了小姐你的订亲事，前来送贺礼，这便是他拿来的贺礼，夫人命我给你拿了来……”

丫鬟顿了顿，若是按照以前，她定会将这盒子宝贵收下，可上次小姐与沈家少爷闹矛盾的事她也曾听说过，好像小姐因为此事气得不轻，故此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

“小姐，这贺礼该如何处置？若是你不喜欢，那我便让人给还回去。”

没有丫鬟预想中的同意，叶云初反而摇了摇头，如对待珍宝一样将盒子接过，小心翼翼将其打开。

是她嚷嚷着要了很久的西域的簪子。

簪子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发柔和的淡光，看着便知成色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