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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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香沉默的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安慰周朝英。

突然，周朝英噗嗤一声笑了，“在这待久了，我竟变得多愁善感。”

她抚在梁柱上的手收紧，眼神渐渐坚定，“既然母亲选择把我召回京都，那她就别再想将我放逐，那些曾经欺我辱我之人，我会亲手将他们送入地狱。”

说着话，她勾唇一笑，妩媚中藏着瘆人的仇恨和杀意。

“我会帮您。”菊香郑重的说。

周朝英握住菊香的手，柔声道：“我知道。”

在檐下站了会，周朝英正要回屋时，一婆子匆匆走进来，行礼道：“三小姐，您的信。”

看着那封信，周朝英神情晦涩，好半晌才伸手接过，把信看了一遍，她嗤笑道：“他还真是着急。”

走进屋，把信烧掉后，周朝英嘱咐菊香：“进京后，你找机会去月华楼给我买瓶玫瑰花露，他最喜欢玫瑰的味道。”

菊香低头称是，事实上菊香并不知道自家小姐口中的“他”是谁。

这是周朝英故意为之，她想让菊香活的久一些。

若是她能顺利完成计划，菊香自然性命无忧，若是不能，知道的越少，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

翌日，周朝英早早的跟着蒋周氏踏上了回京的路，待周禹匆匆赶来时，蔡安观早已人去楼空。

周禹在蔡安观门前站了半晌，而后去了沈府。

“我过几日也要回京都。”周禹沉声说。

沈晚儿和齐景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为何？”沈晚儿问。

周禹扯出一抹苦笑，“是我嫡母的意思，我猜她是觉得我继续留在平州府会逐步摆脱她的控制，这是她无法忍受的事，就想把我放到眼皮子底下。”

顿了顿，他叹气说：“我父亲信中说，我嫡母已经在为我相看成亲对象。”

沈晚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周夫人似乎对你很关注？”

周禹现在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周夫人都觉得不能接受，似乎在她眼里，只有周禹是个不学无术、一事无成的纨绔才是最让她放心的。

可这没必要啊，一个庶子罢了，在嫡庶严苛的大燕，庶子极难出头。

先前黄莺跟她说，定国公嫡子死亡，想要立成年的庶子为世子，皇上齐渊便是以嫡庶为由，驳了定国公，转而立了定国公的嫡孙。

“她想要我一辈子都只能看她和她儿子的脸色活着。”周禹冷笑说。

齐景沉声道：“你如今已是官身，把你调进京都并非易事，周夫人能让宰相大人答应这事，想来宰相大人对她很是尊重。”

听完这话，沈晚儿反应过来，担忧的看向周禹。

宰相周城早就能把周禹调进京都，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做，如今周夫人想要让周禹进京，周城便去操持，可见周城还是偏向周夫人，倘若周禹和周夫人发生冲突，恐怕周城会站在周夫人那边……

周禹也想到了，面容更加苦涩，“进了京，我恐怕就是个废人了。”

“还没到那一步。”齐景淡淡道：“进了京，你尽量避其锋芒，待摸清京中形势后，再考虑后面该怎么做。”

周禹点头，又说了几句闲话，才忧心忡忡的走了。

沈晚儿站在门口，看着周禹乘坐的马车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愈发疑惑：“我总觉得这周夫人很不对劲，前一段时间我听钱夫人说，周城曾经纳过两个术士出身的妾侍，周夫人对这两人多了些憎恨，两人都没有个善终。”

她皱眉看向齐景，“而那两个妾侍便是周禹和周朝英的娘亲。”

“我听说过此事，不过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齐景说。

沈晚儿想不出其中的原因，只能把这事压下，想着进京后有机会去调查一番。

如今平州府下一任知府还没消息，府衙中蔡庆官职最高，他又是钦差，也没人敢为难他，因此很快就将林明一案盖棺定论，林明已死，他的家眷全部流放辽东。

林夫人被押解出城那日，沈晚儿去送了她。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来。”林夫人脸色蜡黄，瞧着情况不大好。

沈晚儿接着扶她的机会，往她怀里塞了十两散碎银子，“我已经打点过押解的官差，路上不会让你吃太多苦，这十两银子你好好收着，若是能顺利到辽东，靠着这银子，你也能在那里站稳脚跟，若是路上遇到意外，十两银子也能救你一命。”

这十两银子是沈晚儿仔细思量过的，不多，不会引得那些官差对林夫人下杀手，重要的是容易藏在身上。

除此之外，她还偷偷塞给官差五十两银子，承诺说只要他们能平安把林夫人送到辽东，回到平州府可以再去钱府拿五十两银子，她已经把银子放在了钱夫人那里。

林夫人错愕不已，“你……为何要如此？”

沈晚儿淡淡道：“你帮过我，虽然对你来说不过是几句话的事，但是对我来说却是甘泉，我从不占人便宜。”

而且，她始终觉得林夫人不应该死在路上，手上有那么多条人命，难道不应该在辽东那苦寒之地受一受当初被她和林明逼迫之人所受的苦楚么？

林夫人摸着怀里的银子，面容复杂，半晌说：“多谢。”

沈晚儿没什么反应，转身走了。

……

第二日，沈晚儿作为家眷，跟着蔡庆往京都而去。

“沈大师，原本你是不能跟着我一同进京的，毕竟我这可是钦差的仪仗，是本官怕你们路上出事，这才破例。”蔡庆骑着高头大马，看了沈晚儿乘坐的马车，笑眯眯的说：“所以啊，你看我这么为你考虑，你是不是得帮我问问我家老爷子，他到底把那本洗冤录放在哪里了？或者问问他，他传给我的那本手札上最后一个案子的犯人到底是如何杀人的？”

沈晚儿靠着软枕，一脸的生无可恋。

走了半日，蔡庆就在马车外叨叨了半日，她没一刻是清静的。

“蔡大人，通阴非儿戏。”她无力的说。

蔡庆颇为赞同，“我当然知道，可你不知道那案子有多离奇，我偷偷跟你说啊，那最后一个案子死的宰相周城的一个小妾，而凶手是另一个小妾，但是那杀人的小妾只记得杀人却不知道自己为何杀人，又是如何杀人的，你说这事是不是很离奇？”

周城的小妾？

沈晚儿忙着坐直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