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可想好了

第二天早上。

“语凝，你可真的想好了？”李奶妈最了解后宫纷乱，焦急地问。

“嬷母，我是非要进宫不可的。但我却是不能和三宫主说再见了。”苏语凝有点遗憾地说。

“不要紧，我来告诉宫主，就说宫女监看中了你，要你做宫女。我觉得三宫主是不会责备你的。”

“小丫头，宫里可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啊！”李奶妈不放心的嘱咐：“记住，要谨言慎行，要忍辱负重。进了宫就不是普通人，没了普通人的自由，你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

“你要勇敢地活着！“苏语凝的脑海里闪过姑妈临终前期望的目光，她目光坚定：“放心吧嬷嬷，语凝记得。”

李奶妈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苏语凝跪了下来，给嬷嬷磕头三拜，接着，眼睛红红的拿起包，往左相府去了。

晨风有些冷，李奶妈望着语凝远去的背影，心痛不已。

但她并不知道，这次送别，竟成了二人的永诀。

宽敞的宫女监内站满了来自各地的贫苦家庭的姑娘们，她们不符合进入宫内的条件，就只能做宫内杂役，在二十岁以后，才会被送到官府家里去。

在训戒场旁边是一处老宫女们聚集的地方，从中间隔开的轻纱帷幕中，苏语凝看到了那些面目全非、准备被送到各官府当侍妾婢子们的老宫人。

她们在豆蔻年华，却被冠为“宫中老者”，他们无权选择自己的道路，就像一个个被人玩弄的提线木偶，被宫庭抛弃。

在她这一边，则是一群新招来的“提线木偶”。

“以后我会像这些人们一样吗？”看着这些面容憔悴的丽人，苏语凝心里不由得为自己将来的生活感到担忧。

“这就是生活无奈，她们就是我们的未来。”一阵幽幽的叹息传了过来，苏语凝猛然转头而去，发现这句如此成熟的话语，竟然出自身边一个大约十二岁的小姑娘口中。

苏语凝细细打量着对方：眉如远山、桃花美目流盼，纵是衣衫老旧，却难掩其自身气质。

小姑娘看见苏语凝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有点不自然地动了动唇：“你为什么盯着我看？”

“你说的话很有道理。”苏语凝说。

小姑娘昂首挺胸地微笑着说：“不要认为只有官家的姑娘才会读书！”说话间满是得意，显然，她对苏语凝的眼神很得意。

“你也是这里的宫女吗？“女孩儿看着苏语凝，不敢相信的问。

“是的。”苏语凝诚实地答道。

女孩儿微笑着说：“你看起来就像一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

苏语也跟着笑：“我现在全身上下便只剩这身别人赏赐的衣裳了。”

这一句话打消了姑娘先前的疑虑，小姑娘真诚的笑了：“是吗，那是哪个人对你这样好？”

苏语凝回答：“大好人，特别好的人，同情我没衣服穿，赏我一件。”

说这些的时候，语凝想起了三宫主，说他是个大好人，应该很合适。

“那你的爹娘呢？”女孩又问。

“我………”苏语凝突然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