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盯着她，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冷意，她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干净，勾起了一个阴森妩媚的笑，“我也是跟你学的皮毛，董姐姐，以您在仙乐林的盛名，轮的上我教你吗？怎么，忘了老本行了？南城的客人们可还暗自回味呢。”
董曼的笑僵住了，一时想不出话来反驳她。
“哎呦，怪不得都说许姑娘伶牙俐齿，嘴上功夫厉害。”旁边的女人接过话茬，她后半句有下流的含义，众人笑了两声，“如今一见果真了得，但人家再不济，也是个官太太，您进了沈家门了吗？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那您进了哪家门了？是几房啊？”许知意毫不示弱反击。
“我是大房，和你这路货色能一样吗？”那人朝她翻了个白眼。
“哦？那您能指名道姓，告诉我是瞧不上哪位大爷的小妾？不愿和谁混在一起呢？”许知意反问。
桌上的笑声一收，明显有人不乐意了，她们这些人虽脸色对付许知意，但怎么可能一团和气，官太太之间哪有一团和气，都是相互攀附，挤兑，较量。
“郭太太正房的身份怎么得来的怕是忘了吧？你不当小妾才几年啊。”桌上的另一个人忽然讽刺开口。
许知意则功成身退，反倒成了看客。
桌上的争吵愈演愈烈，眼见着局面快要收不住，一直沉默的秦宛忽然大力扣住杯盖，她脸色平和扫视着屋里瞬间安静的众人，满是高高在上让人不得不臣服的高贵感，“你们不是说一会要去梨园看戏吗？再不走可就赶不上戏开场了。”
那些人面面相觑，明显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还是其中一人聪明出来解围，“聊着聊着，到忘了出来干嘛了，走走走，今晚上可是邹程程的戏，去晚了好坐就没了。”她站起身朝众人使着眼色，其余人才反应过来，顾不得方才的争吵，纷纷起身告辞。
挑事着董曼也随着人群赶快溜走了。
门掩上的瞬间，阻隔了走廊的议论嘈杂，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阳光静静洒落下来被秦宛独占，许知意立在暗处分不得半点。
“抱歉许姑娘，让你难堪了。”秦宛出言，略带歉疚的眼睛凝着她。
许知意懒理秦宛虚伪的愧疚，她拉开椅子坐下来，没回应。
秦宛也不计较，低头闻了闻手里的茶，热气掩着她的脸，笑里藏刀，淡漠无比。
“我只比你早到了一会，她们个个身居高位，一向大度明理，只是为什么要如此为难你，我并不清楚，你也别放在心上。”
秦宛说这话，明显是骂许知意品性不好，那些人骂她也是活该。
许知意毫不在意笑了笑，她坦荡荡望着秦宛，“秦小姐，一直以来我都愿意相安无事，从未树敌，也从未赶尽杀绝，您不必对我解释，您了解这个理就好。”
她说完，起身朝外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尖锐的碎裂声，透过门上的玻璃，她看到桌子上正往下淌着的滴滴答答的水滴，杯子也从桌上滚落到地板上，秦宛手里握着杯子的姿势并没变，她抬头从玻璃上精准无误捕捉到许知意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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