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姐。”他怔怔出声，呢喃道，“怎么可能？”
”你连我也不相信了吗？欧阳。“阿甫松开他，抬头看了眼房子里明亮刺眼的灯光，”不然你以为，洲哥为什么要我接管生意，如果他刚开始就想削弱文小姐的势力，完全没必要再让我接手，明白吗？他念着这份恩，想放文小姐一条生路“
雨声掩盖住他的声音，只有离得最近的许知意三人听到这话，至于隔开一米远等待命令的手下，好奇望着眼前欧阳倒地的颓废模样。
”可文小姐，她自己把这条路毁了，还有你，非要让事情闹的不可收场吗？“
阿甫痛心疾首望着欧阳，雨丝将他的衣裳打湿，将他脸上原本不该出现的情绪冲刷干净。
”阿甫，文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欧阳一手撑地，但他没有起身，任凭自己毫无颜面的瘫坐在地上。
阿甫微微摇头，伸出一只手要拉他起身，“我也不明白，只是为了这个秘密，她将自己在租界唯一的朋友都杀了，朱家的事，是我办的，我想你是聪明人，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
欧阳的视线怔怔落到他的手上，他动作迟缓，仍从阿甫告知的事实里回不过神，而听到前因后果的许知意三人也是无言。
文锦绣丧心病狂，不惜自断左膀右臂，仅仅是想引得手下人对许知意恨之入骨，她大概是了解顾西洲对许知意的心意，知道自己是没戏了，但只有逼走许知意，她才有继续留在他身边的机会，哪怕仅仅是以手下的身份。
顾西洲的女人，仅能有她一个，哪怕只是传闻，她便也足够了。
但男人们不会理解，这样决绝疯狂的感情，他们敬重文锦绣，就是因为她给的薪酬高，给的奖赏多，她的胆子那么大，甚至背着顾西洲跟洋人做生意，仅仅，就是为了给手下多分点，所以他们心甘情愿为她卖命。
如今的世道，连几个男人也做不来的东西，她却将那么危险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甚至将其垄断，欧阳等人才会誓死追随。
欧阳忽略掉阿甫那只要拉自己的手，他缓缓转过头，侧身望向许知意，在雨幕里，像个行动迟缓的垂暮老人。
许知意依旧立在那，置身事外的看着这场因她而起的好戏，她的表情那么冷，甚至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或心有余悸。
她的脚边还躺着两具尸体，可那双无辜又单纯的像个孩子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害怕，没有怜惜，她仅仅是看着，仿佛不明死亡的意义，或者，是已经习惯的麻木。
“这位南城的许姑娘可真是个狠人。”欧阳忽然没来由的赞叹了一句。
阿甫一愣，突然想到什么，他脸色一变，慌忙大叫，“欧阳，住手！”
也在他脱口而出的瞬间，欧阳一反先前的迟缓颓废，迅速在旁边的水坑上拿出那把先前落到地上被忽略的武器，对准了许知意，他又笑了，在扣动扳机的瞬间。
阿甫拼命向前一扑，将他的手推向一旁，那只金色的圆头子弹穿透雨滴，眨眼的功夫便朝着许知意飞去。
她呆了下，怎么也没想到欧阳会朝着自己来，耿丰和秋生也完全呆住了，阿甫的话他们全听到了，话说到这个份上，换做旁人早改变主意了，他们也不会料到，欧阳竟会如此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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