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萧琳雪倒退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叶子她怎么会......”
慕易寒只觉眼前一黑，好在及时扶住了身后的桌子。
老人返回里屋，没过多久就又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件衣服，“这是那位姑娘身上穿的，我看料子很好，便没有舍得扔，现在还给你们。至于手镯，我知道我那样做是不对的，但我可怜的孙女急需要钱看病，没办法我才拿了它，你们要怪罪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的孙女......”
老太太双手掩面，剩下的话难以言表。
萧琳雪两手哆嗦的接过衣服，即便知道这是叶长宁宴会那天穿的衣服，她还是不能相信老人说的话。
“叶子不会死的，她那么聪明，她不会的，不会的......”她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抱着衣服蹲在地上，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往下掉，“如果我没有......都是我害死了叶子，都怪我......”
“尸体......”话未说完，慕易寒便觉喉头微甜，一口鲜血喷在地上，身体无力的靠在桌子边上。
萧琳雪抬头一看，被他的反应吓得止住了哭声，“慕易寒，你怎么了？”
侍卫听到动静冲进来，也被慕易寒的样子吓住了——
血红的双眼触目惊心，脸上却毫无血色，一只手抓着桌子边缘，指关节也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泛白。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威风凛凛的将军吗？
“尸体在哪？”慕易寒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重新问了一遍老太太。
“在、在村后的小树林里。”
“宋威，扶我过去。”
“将军，属下去把叶姑娘的......带回来，您现在这样，还是先休息一下。”宋威还是头一次看见慕易寒受如此重的打击，心里忍不住的有些心疼，“尸体”两个字也没有忍心说出来。
慕易寒轻轻摇了摇头，又强调了一遍：“扶我过去。”
宋威上前搀着他的胳膊，还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心里的难受比之前更甚了。
老太太一直等人都走了以后才敢活动活动手脚，拖着年迈的身子进了里屋，看那些人的反应，特别是领头的男子，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信了他人。可当扭头看向熟睡的小女孩，她又狠狠心，安慰自己，不管对还是错，她的小孙女有救了就好。
几人来到村后，说是小树林，其实现在也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树干了，中间一个小小的土堆静静的躺在那里，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没有铁锹，几个下属直接蹲下用手去挖，都是一群糙老爷们，一身的力气，不大一会就看到了粗布衣服的一角。
老太太买不起棺材，况且对方还是个外人，跟她非亲非故，所以她直接挖个坑把人埋了。
又挖了一会，整个尸体都露出来了，几人合力把尸体抬起来放到空地上，看着慕易寒不知该说什么。
还是宋威第一个开口：“将军，虽然这具尸体身形和叶姑娘差不多，但因为尸体的脸上有伤，加上开始腐烂，暂时看不出是叶姑娘，所以......”
说到最后，宋威自己都没有底气继续往下说下去了，因为即使从脸上分辨不出来，但无论是身形，还是发型，都和叶长宁相差无几。
萧琳雪挤进来只看了一眼，还未说出半个字便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只好辛苦管家一阵手忙脚乱的把人送回了王府。
慕易寒蹲在尸体面前，他想把尸体脸上的头发拨开，却发现自己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他看着前方，忽然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或许只是一场噩梦吧，等他睡醒了，阿宁就会回到他身边了。
“将军......”宋威看着双眼无神的慕易寒，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
“宋威，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一场噩梦对不对？”
“这、我......”面对慕易寒近乎哀求的语气，宋威支吾了半天，不知道是该顺着他的意思回答还是残忍的告诉他事实。
看着将军魂不守舍的样子，与其说是不忍心，倒不如说他也不相信叶长宁就这样死了。因为在他的心里，叶长宁称得上是一个传奇的女子，会讲阿拉语，能跟着将军出征，会做飞天的热气球，会做望远镜，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做出来，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想到这，宋威嚯的起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将军，无法分辨死者的脸，属下不相信这就是叶姑娘，所以属下请求将军一定要振作起来，至少也要把凶手找出来。”
有了宋威打头，其他侍卫也纷纷跪下：“请将军振作起来，找出真凶。”
慕易寒的眼神这才有了一点神采，但他什么话也没说，抱起地上的尸体转身一言不发的走了。
其他人看着宋威，宋威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起身跟上前去。
慕易寒抱着叶长宁的尸体回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将军府，老夫人听到此事，顾不上礼佛了，急急忙忙的赶过去一探究竟。
上官莹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叶长宁的遗容，但她还要装出一副难以置信且难过的表情来，并贴心的安慰老夫人切莫急火攻心。
两人匆忙赶到慕易寒的门前，不曾想却被侍卫拦在门外。
“抱歉，老夫人，将军有令，现在谁也不见。”
老夫人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一脸焦急心疼：“难道他连我这个祖母都要拒之门外吗？”
侍卫依旧不为所动：“将军吩咐过，谁也不见，老夫人还是请回吧。”
“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我也要拦吗？”老夫人气急了，拐杖砸在地上咚咚响。
“属下只听将军的命令，还请老夫人不要为难我们。”虽然面对的是将军的祖母，但两个侍卫只信奉一点——慕易寒才是他们的主子。
两个侍卫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老夫人没有办法，虽然忧心忡忡，但也只能先回自己的院子里。
上官莹虽然也没有见到她想看到的，但这也让她确定了叶长宁是真的死了，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阻挡她成为将军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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