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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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振一怔，这小子怕不是没听清他说些什么，他都气得要骂人了，这小子却谢谢他？

顾晏初却笑着再度说了一次：“谢谢苏将军。”

苏振不明白，于恒和顾鸣却都明白这句“谢谢”是为了什么，他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看来事情是不会朝最糟糕的那方面发展了。

“我会与闵大人想法子，找个借口将你调离这里。”苏振看着顾晏初说，“王爷只有你一个后人，我绝不会看着你出事。”

原来师父和苏将军也一直有联系，顾晏初的心彻底放下了，他笑了，笑得十分温暖。

“苏将军放心，我不会出事的。”顾晏初很有信心地说，“而且，请你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如果叶繁刚刚出事我就离开，那就更说不清楚了，这时的帝都还是一片混乱，没人顾得上我，若是我离开了，只怕他们的矛头就都会调转向我了。”

苏振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似乎也有道理，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不离开也可以，只是顾大人以后要做什么事，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顿了顿，他又说：“王爷对我有恩，我可以为你出生入死，保你平安，可……请你不要利用觅儿，她只是个孩子。”

顾晏初忙解释道：“将军，我那日已经说了，我不会利用无辜之人，何况……何况我，对苏觅有意。”

他后面的声音已经是低不可闻，脸颊上飞上了一片红晕，他有些紧张，掌心都是汗水。

苏振看了看他，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确实是挑不出任何问题，他冷声道：“可我不希望她卷入这些是非当中。”

“将军，我不要您为我出生入死，我只要……”顾晏初心想，自己就厚颜无耻这一回了，“只要苏觅。”

苏振闻言，眼睛瞪得很大，他本来是气鼓鼓地来的，此刻越发气鼓鼓的，他拂袖转身走了。

顾晏初看着他离开，不解地问于恒：“苏将军这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

于恒摇了摇头，说：“他可能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可若是少主诚心诚意的对待苏姑娘，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顾晏初这才放下心来，对顾鸣说：“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我们就去调查叶繁将军的死因，若是有命案，知府大人却不在，成什么样子？”

说这句话时，顾晏初的内心是无比轻松的，仿佛无论前路发生什么，他都没有什么可惧怕的了。

次日清晨，顾晏初神清气爽地起身收拾妥当，这是他在秦州这两个月以来，睡得最安心的一个晚上，也是最开心的一天。

顾晏初到达叶繁昨日被杀的那家小吃店里时，叶繁的尸体已经被人抬去义庄了，他吩咐顾鸣带着衙役去问问周围的百姓，看看谁见过昨日事发时的情形。

他刚走进叶繁当时所坐的雅间，就问到身后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他贴身嗅到过两次，此刻再闻到，他的心已是怦怦乱跳，脸颊红如苹果。

来人正是苏觅，她本来也是听到命案，死的还是骠骑将军，便过来看看，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叶繁叔叔还抱过她的。

她远远地就看见顾晏初，想起自己昨日对于感情的“顿悟”，她突然追了上去，将他堵在雅间里，关上了门。

苏觅一把抓住顾晏初，将他推到墙边，她一手扶着墙看向他：“顾晏初，小爷看上你了。”

顾晏初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她嘬了嘬自己的大拇指，然后将带着口水的大拇指按在了他的脸上，他整个人僵成了一块木头。

苏觅比他矮半个头，她端过来一个小凳子，站在上面，立刻就比顾晏初高了，她挑起他精致的下颌，说：“盖了章了，以后你就是小爷的人了。”

顾晏初这才反应过来，眼眸如映着星辰一般亮晶晶的，他弯了弯眉眼，抬起头对她说：“在下，求之不得。”

苏觅点了点头，一副“算你识相”的神情：“以后准你叫小爷‘觅儿’，我也会叫你‘晏初’。”

说完，苏觅转身往出走，鬼知道她此刻的心跳得飞快，似乎随时都要破体而出，脸颊也如火烫一般。

顾晏初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用手摸了摸脸颊上被苏觅盖了“章”的地方，耳边回响着苏觅的那一句“以后你就是小爷的人了”，酸酸涨涨的感觉充满了他整颗身心。

青龙在外面守着，看到苏觅冲出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说：“觅爷你脸怎么了，红成这样，是不是着了风寒，让秦悦姑娘给看看啊？”

“闭嘴啊！”苏觅一脚踢地他在原地跳了跳，“还不去问问四周的人，看谁之前见过宋将军？”

青龙傻傻地点了点头：“哦，我这就去，你真没事啊，觅爷？”

“滚！”苏觅用这一个字结束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转过身看了一眼雅间，安静地没有一丝声音，她却奇怪地好像又一次听见了那句“求之不得”。

没想到自己昨天才和苏将军解开误会，今天苏觅就找他来说了这番话，顾晏初觉得他从十岁那年就开始灰暗的人生，蓦然亮堂了起来。

“觅儿！”他这才想起来，苏觅好像跑出去了，他撒丫子追了出去，看到她就站在门口时，他再次笑了，“觅儿。”

“怕不是傻？”苏觅一点他的额头，“快去查案！”

顾晏初却一把握住了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傻兮兮地笑了：“觅儿。”

苏觅白了他一眼，走过去一只手放在他的脑后，将他的脑袋按到肩上，说：“傻瓜，这样可以了吗？”

顾晏初却得寸进尺地趁机揽住了她的腰身，嗅着她身上那种淡淡的清冽又香甜的味道，内心极致安定。

“傻瓜晏初。”苏觅勾唇一笑，轻轻闭上了眼，“以后每天准你抱我一次，今天的机会你已经用了。”

说完，苏觅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手扒拉开，退后两步站定：“顾大人，请开始查案吧。”

顾晏初目光贪恋地看着她，却又不得不去查案，只好强忍着还要抱她的冲动，重新回到雅间开始搜寻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