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马车在第二日正午才到的烟州,而彼岸接了圣旨,给送圣旨的太监赏了些银两,又休息了一个正午,这才坐马车离去。.
这一趟与彼岸一同回去的还有绿衣和紫衣,而马车是太后特意下令赏的有着祥云图案的檀香木马车,车夫也是皇宫里御用的,这次彼岸有着极尊贵的待遇。
但越是如此,彼岸越是怀疑太后的用心,只是可惜没能查到那个新进宫的嬷嬷究竟是何人,这次只能硬着头皮了,反正如此的明目张胆的接自己进京,还不至于毁尸灭迹。
马车走的很平稳,一路都是安静的。
绿衣和紫衣骑着马跟在马车的身后,在前面带路的是传圣旨的太监,彼岸孤身一人坐在马车,除此之外还有两列禁卫军,而马车位于队列的间。
车外的那些风景彼岸不是第一次看到过了,但是今日看到的风景却别有一番美意。
云淡风轻,鸟语花香。
连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这一路并未浪费时间,途只歇了一次吃了点东西,并没有歇息过。
但是到了天黑时还没有到达京都之地,之前彼岸骑快马一日到了,可是马车慢了很多,再加走的这条路虽然平坦,可是无意间远了很多,所以天黑之后几人歇在了路,而马车有事先准备好的被子。
既然太后肯派人去岭西下旨,代表情况紧急,可是现在彼岸感觉这一路似乎是在故意的拖延时间。
难道太后是希望自己回去,但是不希望自己这么早回去。
彼岸不知,京都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把自己瞒着自己。
彼岸靠在树干想着这些事情,棉被也只是堆在脚边,这样想着,竟然是一夜未眠。
半弦高挂的月牙被四面蜂拥而来的乌云遮住。
天,起风了。
已是秋天,算是日里阳光和煦,但是夜里已经有了丝丝凉意。
彼岸看着身旁已经挤在紫衣怀里的绿衣,两人已经在风抱做了一团,彼岸悄然起身,然后将脚边的被子轻轻地盖在了两人的身。
虽不至于带来温暖,但是也好过没有。
睡之前围在面前的那团火已经熄灭了,彼岸拿出了火折子再一次点燃,木头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彼岸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希望这样突如其来的声音不要吵醒了她们。
还好,两人还睡着很安稳,火堆的热气慢慢的散发了出来,借着风势,热气都一股脑的吹到了绿衣和紫衣抱成一团的地方。
彼岸抬眼看去,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马车旁过去了一个影子,有着火光照着,那个影子变得格外的高大,彼岸轻手轻脚的跟了去,那人是知道身后有人,所以脚步并没有放很快,最后影子的主人停在了一个粗壮的树干。
而彼岸也紧接其后落在了树干。
走近一看来发现那人原来是马夫,那个不苟言笑一脸谦卑的马夫何时有了这么好的轻功?
马夫将手放在脸,之后一撕露出了面具下的真容,那是凌奕。
凌奕将脸撕掉的面具放在了彼岸的手里,虽然这人皮面具看着十分的真实,可是经过这些时间,四周与脸部切合的地方已经有些脱落了,这也是凌奕会离开的原因。
之前的那个马夫本是凌奕的人,而且与凌奕身形相仿,所以这一招凌奕有十足的把握,不仅可以避开这一路的各大官员的眼线,最重要的是可以避开凌云的暗势力。
彼岸将凌奕递过来的人皮面具收了起来,然后从袖掏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具,小心翼翼的固定在凌奕的脸,严丝缝合。
这下,凌奕又变成了马夫,但是声音还是凌奕的。
“这人皮面具虽好,只是一日一换也是麻烦。”
凌奕摸着那张新的人皮面具不由得说着,但是心并不反感这每日的更换。
“明日到了京都,到时候这面具用不到了。”
明日到了京都,要分离了,忽然有些伤感。
在烟州一个月的日子,一枝梅三层的那间屋子变成了两人独特的记忆,以后的以后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会不会有。
凌奕会不会在门开的那一刻看到如常到来的彼岸,彼岸会不会在打开门的瞬间看到等着的凌奕。
“本王看以这个速度,明日是到不了京都的。”
凌奕自然也发现了这故意的放慢速度,但是宫的消息却在最近再也传不出来了,凌云在半月之前秘密封锁了宫所有的消息,饶是凌云也无法得知宫的任何消息了。
“可是时间太赶,这人皮面具只有两张,明日若是不到,王爷恐怕会露馅。”
本以为只是一日的路程,但是却在正午才看到车架前来,本是一张面具够了,备下第二张是为了不测之需,现在看来两张也是不够的。
“姑娘明日催着点,本王怕宫有什么事情万事大吉后只欠东风,等回去的时候恐怕只能任人宰割了。”
若是着急,明日也只有彼岸能催着些了。
毕竟凌奕如今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马夫。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两人先后回去之后假装从未离开,都依原样在假寐着。
绿衣醒来之后看着身多余的那床被子,心里暖暖的,看着彼岸的眸子都弯成了一道月牙,紫衣只是将三床被子收起来,不敢直视彼岸。
那太监早醒来之后却迟迟不走,只说着有些头痛要再歇一歇,这一歇又是大半个时辰,彼岸在旁等着,有绿衣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倒也不觉得无聊。
可是那太监休息着却还是觉得身体有恙,迟迟不肯动身,那些禁卫军自然不敢多言。
而凌奕坐在马车旁,看似毫不在意。
终于那太监嚷嚷着说身体不舒服,要在此地再留一日的时候彼岸走了过去。
“公公若是身有恙,不如让民女诊治一下,也省的公公乱加猜测了,误了行程。”
那公公急忙站了起来,但是却连连拒绝着。
“奴才怎么敢劳烦大阁主亲自诊治,这不是折煞奴才吗?”
彼岸听闻走了回去,然后吩咐着绿衣走过去。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劳烦彼岸亲自动手的,毕竟彼岸身后还有一整个往生阁的声誉,今日彼岸诊治的诊金只怕他一个公公还付不起。
但是绿衣不碍事了,那公公坚持了几下,最后还是把手腕露出来交给了面前那个看着还没有长大的绿衣,绿衣拿出了一个丝线,然后让侍卫系在了那公公的手腕。
准备好之后绿衣把手搭在线,闭了眼睛慢慢的感知着线的另一头传来的脉息,那公公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而绿衣最后摇一摇头收了丝线,然后走回去在彼岸的耳边细语了几声。
绿衣的医术也是之前跟着蓝衣习得的一点皮毛,再加有时候会看一些医书,最后也只是一个半吊子,至于病情什么的,绿衣更加不敢妄言,所以只能如实告诉彼岸。
彼岸皱起了露在面纱外的眉头,公公忽然觉得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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