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这便是天道

“你们走的这些天，九幽门的几个驻地被袭击了，据说死伤惨重。”宝公子神情严峻的说，他在九幽门还有内线在，时不时的会给他传递一些消息。

言卿正纳闷儿的问：“除了你们，九幽门还有什么强敌吗？”

“敌人倒是不少，可是称为强敌的真没几个。”宝公子想了想又道：“或许因为我们的离开让九幽门实力大跌，以前敢怒不敢言的门派也会来报仇了？”

“不无可能。”霍渐点点头，道：“而且这次被袭击的基本上都是魔化的门众基地，清一色被连锅端了，这种实力……我们也得警惕啊！”

言卿正凝重的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心慌的感觉。

“九幽门魔化的门众多不多？”

“我们走之后的人数算的话，已经两成了。”

“人可真不少，这么多人都魔化了，难道陈冲就没有什么应对之策？底下门众就没有反对的声音？”

“魔化的人会很快被转移，而且也有很多实力大涨，只不过修为也算是到了顶点。”霍渐自责的说，“也是我从前给他们灌输了错误的观念，修为至上。”

“父亲，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情自己应该有判断的。”宝公子连忙劝解自己的父亲。

“这种事情就让他们自己闹去吧，我们还要管吗？”金芒不解的问。

言卿正立刻摇头：“看霍长老和宝公子的意思吧。”

宝公子看向父亲，霍渐却释然一笑：“早就说过了，九幽门与老夫再无干系。”

“那就是不管了是吧，”池长老看着言卿正，确认道，“不管了老夫就回去了，有个研究得跟徒儿好好讨论讨论。”

“没事了，池长老请便。”言卿正笑着说，现如今池长老对纳兰如影这个徒弟满意得不得了。

他们从苗儿山回来之后，隔了几日就得到了九幽门一些基地被摧毁的消息，言卿正觉得大家有必要聚在一起商量商量，这才把几个在的长老都聚集在一起开会，其实也是照顾到霍渐和宝公子这对父子的感受。

结果人家还挺洒脱的，言卿正也不喜欢当什么仲裁者，只要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才没工夫管。

她已经跟霍渐确认过了，那些魔化者不会逆转，也就是从今之后不是变成丧失理智的魔物，就是会疯狂自残而死，总之是没有活路了。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就这样被灭掉也许还是件好事。

她完全没有把这件事跟容澈联系在一起，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屠戮魔尊已经被封印了，不可能做出这么多的事，而容澈却还不具备这个能力。

而百里西一自从上次跟着多月回了天一门之后，就只有偶尔才给金芒发一封飞剑传书。

言卿正看得实在恼火，便让金芒跟自己去御灵境转转，散散心。

金芒欣然前往，她现在其实已经看开了，就算百里西一真的跟自己在一起，不顾世俗的眼光，那么二人最多也只有三四百年的时间可以相守。今后二人能不能一起飞升仙界，感情会不会长久，都是未知的，何必为了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看不到的感情让自己的人生变得凄惨？

御灵境中，这里因为小念等人的到来，比之从前多了几分生气。

几年过去后，这里的断壁残垣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几座不错的宫殿被修葺过，已经完成化形的几人住了进去。

而小念则跟着红鲤住在中央宫殿里，这一点谁都不赶有异议。

红鲤看到她们二人联袂而来很高兴，她和小念一冷清一柔媚，看起来倒是相处很和谐。

小念很郑重的谢过言卿正，她已经从红鲤那里听说过言卿正为自己耗费半数灵力的事。

说实话她完全没想到，甚至乍一听说就习惯性的想言卿正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出于什么更加险恶的目的。

可是红鲤的话打消了她的怀疑。

“你觉得自己有什么价值值得她这样做？”

小念想不出，所以她震撼的无以复加。

而言卿正依然是实话实说：“各取所需罢了。”

小念终于在言卿正面前真心的低下头颅。

酒足饭饱，红鲤和言卿正在庭院中散步。

红鲤就问：“说吧，进来有什么事？”

言卿正说：“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进来总是有原因的，说说吧。”

“我们归一门有位池长老，炼器堪称一绝，就是修炼这方面天赋平平。这不他已经两百多岁了么，我想着希望他的修为能够更进一步，将来成功飞升。可是……他本人尽管已经开始努力，可是长期不怎么修炼导致经脉有些闭塞，所以我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得到他。”

“这样啊，你想让我帮忙打通经脉？可是我是妖兽出身，对人类修者的经脉不太了解，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我知道，借助外力始终不是正途。”言卿正也没这么想过，“我是想问问，就没有别的办法帮助他提高修为了吗？”

“炼丹，炼丹虽然也算是借助外力，但是跟直接输入他体内的灵力不同，那些药力还是需要他自身去转化，那样得到的灵力便是他自己的。”

“可是我炼丹真的很一般，就怕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这个我可以试试。”

“真的？那，材料够吗？”

“我需要一些时间，丹房应该有一些丹方的记载，我研究研究。你给我一年的时间。”

“好，不急。”言卿正松了口气，“谢谢你，红鲤。”

“不用，我这一生也没认识几个人，你是为数不多对我充满善意的人，能帮你的我都会帮。”红鲤也露出一个不太灿烂的笑容，她不习惯那样笑。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言卿正好歹也是这御灵境的主人，但是对她这个仙宠却从没有用过吩咐的语气，这一点让她感动。

“金芒是怎么回事？”红鲤又问道。

“唉！”言卿正不由得叹了口气，“楚楚说这是情劫。”

“那就没办法了。”红鲤耸耸肩，这种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我也只是想让她进来散散心，每次百里西一给她飞剑传书之后，她都会有好几天不是很开心。我知道她还是希望百里西一来的，先前相处了几年，她应该已经习惯了有他陪伴了，他乍然一走，金芒姐姐难免会失落。”

“来这里就能心情好一些了？”

“最起码这里都跟她一样是化形期妖兽，总比在外面面对其他人要轻松一些吧，而且，这里收不到飞剑传书啊！”

“那倒是。”红鲤点点头，她从未动情过，不知情的滋味，但是面对同样是妖兽出身的同伴总好过面对那些人类修者，这一点她是感同身受的。这也是她即便已经是仙人境界却仍然不喜欢出去面对其他人，宁愿待在这个秘境中的原因。

说起秘境，言卿正便把苗儿山深处的见闻跟红鲤说了。

“仙王境界的秘境之宝？”红鲤难得惊讶了些。

“是呀，我们都吓了一跳！你说我们这一界本来就这么封闭，资源匮乏灵气稀薄，怎么会有这么多仙人存在！”

红鲤也想了又想，才道：“作为下级位面来说，可能你们这一界的空间壁垒比较薄，容易闯入吧。”

“好吧，也只能这么理解了。”言卿正无奈的摊了摊手。

两人在亭子里坐下，看到当初的那个刻画在桌子上的阵盘，不由的相视一笑。

“先前进来的化形期这么久过去了，怎么还没有动静？”言卿正突然想起来，问道。

“什么动静？”

“他们都还没到飞升境界吗？”

红鲤好险没有翻个白眼，她解释道：“妖兽本身就比人类更难晋升，但是他们寿命悠长。所以你还不一定能看到她们中有人飞升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逆天的修炼天赋啊！”

“好吧。是我心急了。”

红鲤突然情绪低落起来：“到时候不知道这十几个人中，能够成功飞升的有几个……”

言卿正也严肃起来，这就是逆天而为的代价，谁都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一定能够飞升成功。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池长老是雷灵体！”突然想到这件事，言卿正觉得有必要说一下。

“雷灵体？那就不用担心了，据我所知还没有雷灵体飞升不成功的！”红鲤顿时觉得肩头的担子轻了不少。

“真的？雷灵体当真这么厉害？”

“雷灵体在渡劫方面真的很有优势，不过也得他们自己修炼到飞升境界才行。”

言卿正想着裴行渡劫那天的雷龙，心中竟然有些羡慕，被那样的存在青睐，池长老和纳兰如影这样的人其实真的很幸运吧。

“说起来你有个表妹也是雷灵体吧，你上次来说的。”红鲤问道。

“对呀，怎么了？”

“她也是学炼器的吧！”

“对呀，已经拜池长老为师了！”

“这就是了，这便是天道！”红鲤点点头，“因为雷灵体能够轻松渡劫，对于其他人来说难免不公，所以一般雷灵体的人修炼天赋都不怎么样，只会对炼、炼丹、制符等感兴趣，且悟性颇高。”

言卿正一怔，随即说道：“可是如影的修炼速度还挺快的呀。”

“那就必定是在修炼过程中被长辈使用手段提升的，”红鲤摇摇头，不赞同的说，“这其实是在拔苗助长，如果继续下去，她的修为或许只能止步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