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大胆的尝试

顾久洲一脸宠溺，“遵命，为夫一定给娘子织个百花齐放遍地春！”

众人.......

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多余，不应该继续坐在这儿了。

牛婶子使劲咳嗽了声，提醒某些过于黏糊的人别忘了这屋里还有其他人，赶紧办正经事吧。

顾久洲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穿上了毡靴，试着在雪地里来回走了几圈，惊喜不已。

“这靴子看着如此笨重，可上脚却十分轻便，走起路来还不打滑，不透风不渗水，十分暖和！”顾久洲忍不住跳了几下，连声道：“踩在雪地上尤其舒服，穿上我都不想脱了。”

众人一听他这么说，不由对这个毡靴越发好奇起来。

谷小满趁机宣布：府衙即将兴建工坊，要提前招工。但凡是想学做毛毡或织毛衣的，都可以来府衙报名，只要通过培训完成考评，就可以进入工坊做工。不光管吃管住，工钱丰厚，还包四季衣裳，逢年过节另有红包，干满五年可持股拿分红！

不过三日，知府衙门要建工坊的事注洲府便人尽皆知了，来府衙报名的人快把大门挤破，顾久洲不得不另外腾了个地方专门经办此事。

谷小满一直都相信，劳动人民的智慧无穷无尽，她要做的是抛砖引玉，而不是凡事亲力亲为。

所以她毫无愧疚的把毛毡一事下派给了跟她一起研发的几个人，让他们带人继续琢磨，开发出更多更实用的毛毡制品。

至于织毛衣，那谷小满就更不愁了，顾久洲答应要给她织围巾后，对针织手法十分上心，但凡有空就摸出针织几针。

虽然堂堂知府大人当众做针织女红看着有些可笑，但不管做什么只要打定主意就从不退缩的顾久洲，还是用他的聪明智慧，很快便无师自通琢磨出了许多复杂的针织手法，并将其传播开来。

与此同时，织毛衣，做毡靴也在注洲府流传开来，甚至成了一种潮流和攀比，现在要是没有一件新毛衣穿在身上，都没脸出去跟人交际似的。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漫天雪飘。

顾久洲和谷小满站在刚建好的工坊大门外，看着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众人，看着排队在外面等着拉毛毡的商号车队，只觉得热血澎湃。

十天前，大壮亲自带人打造的三十台纺线机终于运到了。

随着纺线机一同过来的，还有他带出来的三个徒弟，他们都已经出师，能独自完成纺线机的制作。

纺线机和工匠就位，工坊毛衣局立刻启动，当天就织出来一百件毛衣。

有了毡靴和毛衣的河工们，不再惧怕寒冷，河道工程顺利完成，只等开春引流试水了。

刚从河道回到府衙的三壮和坤叔，只歇了一天，便被谷小满派去了商号，马上就要过年了，商号要盘总账，急需人手。

谷小满在盘点账目中，意外发现辣椒在高昌和西狄卖的极好，甚至两国交战时，还有不少商家花高价通过二道贩子采购辣椒。停战之后，高昌大商号的东家还亲自过来，想同清徐商号谈辣椒的独家采买。

但当时谷小满正在养伤，两国关系又比较微妙，商号掌柜便给推了，对方却并未死心，刚腊月，便托人给谷小满送来了丰厚年礼，想再次约谈商讨此事。

商号掌柜还告诉谷小满，高昌和西狄的商号对他们的毡靴毡帽等也十分感兴趣。

谷小满仔细将清徐商号跟高昌和西狄来往的账目梳理了一遍，想到了一个或许能永远避免战事的法子。

据谷小满了解，高昌和西狄频繁侵犯天元的主要原因，是他们自身的生存环境太过恶劣，一个苦寒一个干旱，远比不上天元幅员辽阔物产丰富。

想要避免战事，除了天元本身更强大，加强防范外，改善高昌和西狄的生存环境，让他们和天元建立更加紧密唇齿相依的关系，或许是个大胆的尝试。

如果有一天，高昌和西狄的百姓，习惯了吃天元产的米面粮油，穿天元的棉布绸缎，喝天元的美酒，听天元的小曲。

在自己国家就可以享用这一切，那他们为何还要背井离乡，冒着亡国灭族的风险来攻打天元呢？

如果一旦开战，高昌和西狄的人，便吃不到天元的粮食蔬菜，买不到天元的衣帽布衫，以前轻而易举能获得的种种便利，统统消失不见。

那高昌和西狄的百姓，还愿意为了满足当权者的私欲，跟随他们一共侵犯天元吗？

谷小满还想过一种可能，如果她真能通过辣椒和毛毡打开高昌和西狄的商路，那她就可以通过商号在高昌和西狄布局，把控他们的大宗买卖。

只要把控得当，她甚至可以通过调控某一项大宗商品的价格，来影响整个高昌和西狄。

比如毛毡，高昌和西狄养羊多，羊毛价格极其低廉，她可以完全放弃在天元养羊获取羊毛，全部从高昌和西狄购买。

商人逐利，只要她给的价格够高，要的量足够大，就能让高昌和西狄的商家因为利益驱使，去大量收购羊毛。

而养羊的百姓们，会养更多的羊，甚至放弃一部分耕种，投入更多的人力财力去养羊。

等到整个国家都适应这种模式，甚至靠这个来维持收入时，她突然停止从高昌和西狄购买羊毛，那会如何？

那些养羊的百姓们会赔的一干二净，那些靠贩卖羊毛为生的商号会难以维持，根本不费一兵一卒，她就可以将高昌和西狄搅的天翻地覆。

谷小满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顾久洲的脑海，让他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新世界。

从古至今，讲究的是“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

如果杀人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获得安宁,那就可以把他杀掉；如果攻打下一个国家是为了爱护他的国民,那就可以攻打；如果发动战争的目的是为了制止战争,那就可以发动战争。

所以在顾久洲看来，为了消除高昌和西狄对天元的威胁，应该不断削弱他们的国力，摧毁他们的兵力，打的他们无力反击，让他们只能老老实实蜷缩在弹丸之地，这才是保证天元国泰民安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