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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西荷跑得麻溜,硕大的身子灵巧的就从门边上钻了进来,一把拎开某人,在用脚把碎木都往角落里踢了踢。憨笑的朝正在一番暗涌厮杀的步凉与萧临点了点头。转过脸再看了看一副嫌弃状的翘楚,弯着腰大手抓向他的腰带,一提一放落在肩头。

完成任务,把东西清走。清的就是这玩意儿

跟这又肥又丑的宋西荷这么亲密,翘楚是万般不愿的,但嗅了嗅当下的气氛,再抖了抖落在自己身上的寒光。他只好顺从的巴在西荷的虎背上,但仍是不忘悄悄抬起头来。对步凉作了个口型:切忌忧思

步凉闷笑着收回视线,径自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好心好意的给萧临倒满茶水,“王爷请坐。”

萧临负手进屋,高大的身影笼罩在步凉的头顶,冷厉的眼神的盯着那张狐笑的脸。他忍着性子攥了攥拳头,沉声问道,“你撒谎了。”

“撒谎”步凉捧着杯子,扬着眉梢好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复问,“妾身撒了怎样的谎”

见这一副轻松自在胜券在握的表情,好像已经做好了被质问的准备。

果然。

萧临问。“边城只待两日”

“妾身,确实只在边城待了两日。”

“立即回程呢”

“妾身说了会启程回来,可是并没有说是按原路返回的不是吗。折道去欣赏一番相思城里醉人的风光,有何不可。”土低长圾。

“那,带回的男人呢”

步凉故作吃惊的偏头望去,反问道,“原来妾身兴起邀朋友回来小住,睿王府是不许的啊。”

啪萧临一掌击在桌面上。

饶是有再好的性子也是经不起步凉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的。她就是明摆着要跟萧临对着干,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步凉仍是带着礼貌的笑意,缓缓自圆凳上起身,“既是王府的规矩,那妾身就带朋友出府安置好了。正巧,妾身带了些边城的特有的小吃要送给家父一解思乡之情。那”她半低着头,屈下身子道,“妾身就回步府小住两日。”

“碎玉,东西别捡了直接送”

这一次的这一掌再不是击向桌面的,而是硬生生打在步凉盈盈笑意的脸上。那张总会扬着讥讽与伪善笑意的脸,那双总会写着不屑与疏离的眼。

萧临想一把将那虚伪的表皮拔下来,想要直直的面对活生生的她,那个在月下石桥上,在厮杀的棋面上,在夕阳西下的原野上,悄然走近他心里的那个她,那个真实的阿凉。

可,他竟打了她。

萧临痴痴的看着竟然发起颤来的手,再看向那苍白脸颊上显眼的五指红印,他赶紧伸手想要揽向她。

“主子”一直悄悄在门边上观望的西荷也被方才的那一巴掌给打愣了,仿佛就跟打在自己脸上一样的,却更加难受。

看着萧临伸手,她想都没想的冲了过去,掰过萧临的手腕就来了个过肩摔。

西荷有身手有蛮力,萧临却是以柔克刚,顺着力道在半空转了一圈后,反手却将宋西荷直直推倒在一边。

可这又一转身之后,又一响亮的耳刮子清脆的甩响。

这一看,赶回门口的翘楚给吓呆了,另一边角落里,呲牙咧嘴还叫着疼的宋西荷定睛细瞧,也摆摆首,低喃了一句:完了

当今天下男尊女卑,哪有女子往男人身上动手的,还是实实在在的给了自己的夫君一巴掌。

萧临偏头懵住了,全然的不可置信。

步凉上前一把拽起萧临的领口,咬牙切齿骂道,“萧临,你当自己是谁,不要以为尊你一声王爷就当我真把你当回事儿了吗天底下除了我爹以外没谁敢动我一根毫毛你我之间仅是契约关系,是走是留别自以为就你掌控得了,我上天下地去任何地方也不关你的事儿,我爱带谁就带谁,我要在哪儿睡就在哪儿睡你若再对我不敬,我定让你的睿王府化为灰烬我说到做到”

这当真是给惹火了,薄凉的眼珠子里都能喷出火来的愤怒。

可是,萧临就怕了吗

他亦是大周国位高权重的皇子,离王座仅一步之遥的天之骄子。纵然因自己的冲动是对步凉感到抱歉与愧疚,可到底是轮不上一个女人来喝斥自己的,还得了这么一个奇耻大辱。

他咬着牙回手也擒住步凉的双肩,一步一步向前,“你说的没错,你我之间确有契约,但到底是谁死皮赖脸将一年改为三年。不久之后你本就可以自行离开,与你的情郎双宿双飞逍遥自在。可说到底,终究是你步凉作死,本王既能许你一个三年亦可囚你一生。本王亦是说到做到”

“是吗”步步后退的步凉突然顿住,笑对,“这么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咯”

话音一落,步凉的拳头就朝直直袭了过去。

萧临躲过,却迎面对上脚踢。

他不愿与之动手,但心中的忿怒也不容他服软,对于步凉用尽全力的拼斗,萧临只亮了五成功力来防守,但偏生这样怜香惜玉的举动在此情此景就变成了轻视。

步凉斜眼瞄准萧临腰间的软剑,趁着空档一把将剑拉出,回身更是毫不犹豫的朝着某人的胸口刺了去。

“主子”西荷大惊,这要真杀了睿王,她们哪里还走得了。

迎面而来的剑尖,再对上步凉认真的表情,这下萧临当真是失望了,当下以掌风砍向步凉的手腕,后又一掌打在她的胸口。

被十足力道逼得踉跄后退的步凉,丢掉软剑护住心口还未来得及稳住身形却又被萧临一把摁在了圆桌上。

他厉声问道,“你当真想杀我”

步凉失笑,“不然,是做戏吗。”

“你”萧临痛苦的蹙紧眉头,“你当真不愿留在我身边”

“不愿。”

这或许是萧临此生唯一听过如此毫无犹疑的拒绝,竟不想这一声“不愿”犹如万箭穿心,或想方才受她一剑也不至于像此刻这样的痛。

“王爷。还请您赶紧松手”翘楚有些看不下去,撩着袍子就迈着门槛走了进来。

但,萧临却对着步凉冷冷的笑了笑,指向翘楚,问道,“你是为了他吗”

翘楚眨眨眼,看向西荷像是在询问她,自己是否需要否认。可是,宋西荷显然没空理他,她一门心思落在步凉越来越苍白的脸上,她攀着边上的灯架爬了起来,也劝着萧临,“王爷,主子身子不好,烦请你”

“说”萧临对着步凉一声暴吼。

步凉勾了勾嘴角,“昂。”

翘楚被这轻轻的叮咛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但仅仅只是片刻后,被萧临钳制的步凉就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再一眼,更是鲜血呛声而出。

被触目惊心的血色吓得仓皇松开双手的萧临,一瞬间竟是以为松开了步凉就会好的幼稚。

但是,步凉仍然痛苦的蜷起了身子,这比以往的毒发都要来的强烈。

萧临被吓,拉过步凉的左手才发现那条血线已经悄无声息的延至手臂。

“阿凉,别怕”萧临笨拙的安慰着。

西荷忍痛冲了过来,“主子神棍赶紧的”一边又招呼着已经取来工具的翘楚。

然而,面对翘楚的急迫,萧临显然不愿将步凉交出。他一把将疼得昏过去的步凉抱在怀里,准备往锦轩宫去。

“睿王爷,烦请您赶紧放下,在下赶紧为姑娘医治。”

自己好好的睿王妃被个碍眼的家伙称之为姑娘,萧临没好气的一脚踹去,“滚”

可刚一抬脚,西荷就跟坨大石头一样堵在了门口,“睿王爷,您赶紧放下主子,让翘神医替主子医治。”

谁啊萧临茫然,复问道,“翘神医翘楚”他立即瞪向重新迎上的男人。

“诶,正是在下。”

步凉带回来的男人竟是唯一能解茴梦香之毒的翘楚

趁着萧临愣神之时,西荷毫不客气的拽着他将步凉放上床榻,翘楚更是成功挤开萧临,一屁股坐到了边上,摆开一排的银针,朝步凉的头顶上有序的扎了去。

“他真是神医翘楚”萧临问着西荷,他是不信自己派人找了许久不得见的人竟然会被步凉给带了回来。

西荷目不转睛的盯着步凉,听着萧临的问话也不甚走心的点了点头,“如假包换。”

显然西荷没有说谎,她脸上虽有担忧之色,但并非是出自对施针之人的医术,而对步凉自然而然的关心。

一炷香之后施针完毕,翘楚动着胳膊,偏头道,“之前的功夫都白费了,又得重新服一个月的药。病患情绪不可起伏过大,更不得运气动武,否则即便在下师父在世都救不了。”

这没头没脑的低喃自是说给萧临听的。毕竟这一路来,步凉即便再不安分的性子也控制得很好,哪知回了平都城的第一天就成了这样,说来说去都是这睿王的杰作。

自知理亏的萧临乖乖的没能反驳,只沉着语调询问道,“本王王妃身上的茴梦香,翘大夫自当能解,是吗”

翘楚顿了片刻,抿唇轻笑,“自然,为解在下相思苦定治姑娘茴梦毒。”

萧临眯眼看去,总算仔细地打量跟前翘楚的存在。

须臾之后收起慌张,挂上淡然的笑意,不置一词的朝他微微颔了个首,便朝西荷道,“好生照料王妃。”

西荷闻言屈膝。却在送走萧临后。转身朝自鸣得意的翘楚拍了去。

“你找死啊”

翘楚摸了摸感觉可能已经瞬间肿大的脑袋,愤愤不平的答道,“姑娘受了委屈,你忍得下去”

当然忍不了,可是那又如何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以后还是别叫主子姑娘了,要再这么叫下去,睿王铁定削了你的皮。”

闻言宛然,翘楚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茴梦香之毒不解,他奈我何。”

这是明目张胆的有恃无恐吧,西荷实在没忍住的骂了一句,“小人”

可就是有翘楚这样的小人,如此凶急的毒发,步凉也能安然无事。

半夜转醒,伴着榻边的微光,她随手拿了件斗篷披在了身上。这一拉门竟瞧见端着药的翘楚踏着明晃晃的积雪进了院子。

“在下估摸着姑娘也醒了,所以就把药给端来了。”说着,也是不顾有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径自就越过步凉肩头走进了主屋。

“赶紧过来把药趁热喝了,加了份量可比以前苦多了。”

翘楚是个尽职尽责的大夫,但凡是他决定要救的人,自是把这神医的姿态摆得像模像样的。见步凉立在门边上没动弹,更是着急的招了招手,“姑娘莫不是要让在下亲自喂你”

步凉无奈的闭了闭眼,捂着胸口转了回去,接过药碗,“这么晚到奈何苑来。你也不怕被人瞧见。”说着,还是跟往常一样一口便将药喝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翘楚摇摇头,他是没见过这么能忍的女子,既然这么能忍为何就偏偏忍不下萧临的一个巴掌呢,更惊世骇俗的还了对方一个,反而最终自己吃了亏。

“瞧就瞧见吧,如果他连您的为人都不信任,那还不如离开大周做回您自己。步凉居然有人起这名儿,也是奇了怪的。”

信任步凉不屑的笑了笑,她与萧临这种人,就怕栽在信任上,所以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有三分戒心。对谁都交不出真正的心。

“我不指望他,他也别指望我。”

翘楚不认同的摆摆手,“反正女子迟早是要嫁人的,想你已至双十,既然错嫁还不如错有错着。我瞧那睿王心中并非没有你,其实离了姜国的那家人也是好的,据我所知您其他姐姐的一生皆沦为您的父亲稳固权势的垫脚石,难道姑娘也想糟蹋此生。”

“生为子女,难道什么都不付出就自顾享一世富贵那不若生为贱民,怨天尤人。”

“愚孝”翘楚闻之唾骂,“你与遥君当真没救了。”

甩甩头,翘楚收拾了药碗就往外走,当真是生了气的样子。

步凉没留,等着他走了,裹着棉被的西荷又钻了进来,一边回头盯着愤愤远去的背影,一边赶紧问道,“主子,您死不了吧。”

步凉自是白了她一眼,转身好好躺进了她的贵妃榻,拖过狐毛的毯子覆在半身。

西荷小心从被子里伸出手探了探桌上水壶的温度,刚好适合,就给步凉满了一杯递过去。

“碎玉呢”

“房里点着香,睡得熟着呢。”答完话后,西荷饶是不放心的问她,“今日,您真想杀睿王”

步凉抬眸看了她一眼,一副讽她说的是废话的模样。

“他不是没死吗。”好似知道西荷担心什么,步凉懒懒的应了一句,不仅没死反过来还将她给打伤了。

“敢打自己夫君的人,天底下也没谁了。”西荷还是一个劲儿的甩头,抱着被子往边上的凳子一坐,“他总归是男人,被您这么一打也着实觉着受辱。不过还好,要不是您下狠手拔了剑,他也不会还手。”

“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

得,不就说了一两句公道话吗,就这般小气。西荷瘪瘪嘴道,诚然答道,“奴婢是上官家的人。”

步凉回了她一记白眼。土宏估号。

“可是主子,那您还去吊唁傅忠岐吗”

依礼,睿王妃应当陪同睿王爷一道前往如今的镇国侯府敬礼的,但闹了这么一出,实在不太合适走在一条道上。

然而,步凉却不以为意。

她低头轻笑,反道,“睿王妃到镇国侯府也不过是替睿王爷慰问丧者女眷,可镇国侯的女眷是我抚慰得了的吗。”

想想,确也如此。就凭着今日城门前傅曲意使得那损招,西荷就觉得她这道行不比上官府里的女人们差。步凉跟男人斗,她宋西荷是不怕的,因步凉这女人比男人更狠;但却怕她着了女人的道儿,毕竟能入步凉眼的女人当真还没几个。

次日,布置好灵堂的镇国侯府开门迎客,各方朝廷官员平民百姓都朝着这里赶,有人在门前磕了几个头就离开,有人到灵柩面前行了大礼又好生安慰了几句,白衣素服的傅氏兄妹一直跪在灵堂下侧沉痛的接待着前来吊唁的宾客。

不过,但凡与其兄妹互礼的人都发现,如今的羽林卫中郎将身上竟是一身的酒气。

也就是这漫长的一天快要结束时,萧临才踏着夜色冒雪前来。

傅景渊向他行了行礼,“多谢王爷,各位大臣也都正在偏苑用膳,王爷可移步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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