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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的情况李修远心里有数。
也不怕自己催促会不会把结果催坏了。
所有人里,沐寒给鞠鹤灵发过去的东西格外不同一些。
她把集会上有关听学殿筑基讲堂的入门考核的东西里有用的摘录了出来,摘录中还附带了一些她在相关方面的感悟建议。
鞠鹤灵如今只有在传道院听道场的资格而没有去听学殿的。
之前和赵敬研长老约好了互相照顾徒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沐寒当然不能什么都不干。
至于剑派外的修士,沐寒只联系了暮江和元白鹤。
没特意和白凌誉说什么。
之后沐寒又等了小半天,确定这些人里没有谁有事找她,她便带着收拾好的东西去了思悟阁。
沐寒对于结丹的结果,有一种近似预知的笃定,只是结丹的过程并没有如她预想的那么快。
待到第一滴丹液在她丹田中凝结,四个月的时间,倏忽走过。
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出现在空中。
雷云在夜里凝结,一道道雷光劈落下来,将地面一下一下照亮。
雷光闪烁之间,地上世界在煞白和黑暗之中交替,隐约有种世界在不断虚化的,令人心惊的魔魅之感。
沐寒隐约觉得外边情况似乎不大对,好像一切都太过安静了,但她不敢分心。
她金丹的雷劫,来得,似乎有些重。
她不曾目睹任何一个金丹的结丹雷劫。
但她有种感觉——
她面对的雷劫,应该不是一流水准能冲击结丹的筑基大圆满,有较高把握渡过的。
并非是她自负......如今,她的实力,在摸到了契机的人当中,绝对排得上最强了。
也就是比起吴希冉晁梦心,以及部分卡在筑基大圆满上百年找不到契机,但从未有过懈怠的人,还有不足。
沐寒能确定,如果唐千壑当初碰见的是这样的雷劫......
她不认为唐千壑能及时通过散功逃脱。
即便当时唐千壑处于造物殿建筑的保护之下。
天雷一道接一道落下来。
前几道雷沐寒还能靠着本事硬扛,到后边,她就不得不借助之前准备好的高阶阵盘以及符咒了。
第八道雷后,心魔如期而至。
她见过吴长老因为心魔而屡次结丹不能的情况。
但也被伯赏一再告知,金丹劫的心魔,只是走个过场。
如无极端特殊的意外,如果心境没有如天塌一样的大纰漏大破绽,那么没人会过不了心魔劫。
沐寒对心魔劫并无忌惮。
她可是弄出了在这事儿上坑骗天道的阵盘的人。
然而心魔来临时,眼前突显的场景还是令她大吃一惊——
月梦山地脉!
她“转动手臂”“反转手掌”——
“算什么心魔!”沐寒想抬头看看老天,“他们该死!”
早知道没什么后果,她当初就连“翻身打滚”都干了好么!
她刚说完,果有人问罪:“毁伤灵脉......”
这四个字就伯赏跟她说过,别说,这声音和当初伯赏说话声还很像。
“果然金丹心魔很难直接干涉到人身上.......只能拿我自己的记忆来拼凑一些场景——
“可能还有没发生过但我幻想过的?”沐寒心道。
那头问罪的人已经没声了,换了香禅真人和她说话:“道友破坏灵脉,背了因果,日后必定......”
“我还很纳闷我怎么没背因果呢。”沐寒想,“所以说我本来还是在怕的?甚至一直怕到现在?”
没感觉啊。
“……说不定我是一直在怕这事被苍歌知道……”
沐寒觉得心魔果然不过如此。
这戏让她看的——
眼前场景骤然一变。
沐寒眼神也微微变了。
一个精瘦的,打扮简朴而整洁的老人,拄着个细长的竹杖,出现在她面前。
“你不想再见他。
“不爱记仇,不爱冲动,更不爱报复。
“但就是不想再见他,是吗?
“你松了口气是吗?
“能放过、放下那么多人,却独独放不过——”
神秀塔里,伯赏眼神也变了。
他又坐了半息,跟着便立刻起身。
但起身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这是天劫。
如果他插手,有没有可能......
把化神劫掺进沐寒的结丹劫里?
——如果他真的试图用道君的神识驱赶心魔,当真有可能导致这样结果!
是否会被仙宗的道君发现,都是极次要的!
怎么会——
金丹期的天劫,怎么可能把真正的心魔给招过来!这是元婴劫才会出现的东西!
真正的心魔......
能越过记忆表象,越过一切自我欺骗,直接看穿人心底真正存在的漏洞!
而非从记忆中抓取片段!
伯赏着急,但也不知如何是好。
但跟着外头一声炸响,第九道雷劈了下来。
——天魔的气息已然在前一刻散尽。
伯赏微微松了口气,可跟着他浑身一冷——
哪里来的第十道雷劫!
什么情况!
难不成还有九道!
还是,不止还有九道?
沐寒也奇怪于这多出来的雷劫,但她此时眼神却十分平静。
这世上,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惊扰到她了。
她伸手,手里握住的,却是一杆长-枪。
那是灵力凝结而成。
长枪上雷光跳
跃,气息与天上劫云隐隐有共鸣呼应之态。
她抬手,身体向上疾冲,手中长-枪被投掷而出,扎向第十道雷劫,扎向更上方的雷云。
伯赏倒吸一口冷气,他对这样做的结果有所预料,并不担心这一道劫雷下沐寒的安全,但依旧为这场景感到头痛。
这场景......
很离奇。
偏偏就是长—枪......
如果不是长枪而是剑,那这场景,和半年前那人中途冲近劫云硬捍一道雷劫来争取时间打人的场景,简直一模一样。
果然学好不容易,学坏早早的!
第十道雷劫的强度几乎超越了前九道的加和。
灵气凝结的长-枪,挟着的是万象剑意——会让万象归于沉寂,包括灵力的剑意。
然而这杆长枪维持住了自己的存在。
雷光与长-枪相撞,在天空中发出剧烈的爆响,强悍的声波震荡天地,似乎也震碎了空中的劫云。
甘霖降下,雷劫止于第十道。
——不是沐寒一击打散了雷云,而是,雷劫确实只有十道。
比九道仅仅多出一道。
渡完劫,沐寒身体浮在空中,一边吸取甘霖,一边自语:“怎么是十道?”
“应该——”伯赏险些说了“应该和你在月梦山的事情有关系”,但话临出口他脑袋转过来了,硬生生憋住。
“应该?”沐寒问。
“应该和你身上的因果有关系。”伯赏让沐寒看见他,之后有意皱了眉,一副思索且十分不快的样子,“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很出格的事情?
“可能不是无缘无故干的,是出于还手、报仇之类的想法干的?
“影响很大?”
伯赏说到这儿,沐寒已经满脑袋都是“月梦山”三个字了。
没办法,刚刚渡劫的时候刚被心魔提醒过月梦山的事儿。
当然,她也刚被提醒了,伯赏昔年提醒——或者说是提前警告——过她,不要毁伤灵脉的事儿。
于是她暂时也不敢多吭声,只是继续装傻问伯赏:“什么意思?”
伯赏也不拆穿她——这会儿拆穿也晚了,他相信沐寒经此一事还是得到了教训的:
“你这像是干了很过分的事,但天道并不想记你的因果、找你讨账。
“因此你身上没有过重的因果,也谈不上有什么孽债。
“但同时天道还觉得不能这么轻松放过你——你莫不是出于自保或者报复,毁了什么先天灵物?有灵性的那种?”
伯赏算是故意把对象给说偏了。
但其实也没怎么偏——灵脉本身是灵性极高的,只不过这个灵性不体现在灵智、自主意识上,而是体现在“庇佑一方风水”上。
“确实有过......有点冲动,也算是一时失手——”沐寒含混道。
确实是冲动。
她不觉得自己当时脑袋里头很清楚。
她就是有种极端的,想“动一动”的冲动。
如果当时有考虑到后果,她不觉得自己会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以后碰见高等的,灵性极高的先天灵物,多加些小心。
“天道孕育它们可不容易。
“尽可能不要直接沾染上损伤、破坏对方的事情。”
不过这只能解释清楚最后一道雷的来由。
沐寒不知道自己的心魔劫前后是有差别的。
伯赏却知道她心魔劫不对劲。
只是此时暂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有人逼近,沐寒下意识忘旁边闪了闪,就见有人在自己身前几丈原的空中停住:
“何人?”
声音平平的,冷淡沉稳。
沐寒对上那人一如既往地冷肃面孔,本该心中一沉惴惴不安,但此时却又莫名觉得安全。
她稳住气息:“长老,晚辈须沐寒,数月前从蓬煌下界藏锋剑派而来,如今在听学殿下。”
说着便拿出了身份令牌。
那人的眼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之后滑向她手中已经被激发的身份令牌。
“刚渡完劫,你待去——
“罢了,你跟我来。”那人目光再次回到沐寒面上。
沐寒有种感觉——对方好像记得她、认出她来了。
她不多话,赶紧靠近了对方,跟着就被对方拉到了对方足下踏着的她看不到也根本感受不到的飞行法器上。
被拉过去以后,沐寒低了头,恭声道:“丁长老。”
——任谁回到外界环境,发现周边几乎一个人影不见,执法长老还主动找过来,上来就盘查身份,都要觉得怕不是出大事了吧?
不过沐寒看着丁燃,下意识就觉得挺安心的。
率先想到的是,不知道鬼壑的问题被处理得如何了。
这位......应该没被换人出公务吧?沐寒还记得好几个集会里都说,这位执法堂的镇山太岁出外务了,大家可以松一口气了。
丁燃“嗯”了一声:
“我先带你去执法堂,你在那里待些时候。暂不要外出走动。
“宗中此时许有些危险在,执法堂、尚礼殿以及辉煌、接月山二峰的人正在宗中巡视排查。”
短短几句话,她说明了现在的情况,便不说其他了;沐寒便问伯赏:
“这具体是出了什么问题?危险是什么?”
“更具体的我不了解。”伯赏看看丁燃,先是否定了一下,跟着才说,“我现在神识也没完全放开,许多地方并不敢去——
“只知道,造化仙宗有弟子长□□四人在宗内遭遇袭击。
“其中一个长老是分神中期的修士——灵根已经淬炼完成一半了。”
分神期是个特殊的时期。
灵根淬炼完成一半,意味着,实力已经大幅度超越元婴大圆满。
沐寒微微一惊:
“这事怎么会发生在仙宗里?”
伯赏反问:
“你当年不也在剑派门派中枢左近杀了明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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