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以见得？”路诚挑了挑眉毛，有些不信。
中年老板又四顾了一圈，压低声音道：“真的，我这里人多眼杂，每个人多说一句，我就能收集个八九不离十。”
越说越离谱。
如果高层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弄的人尽皆知的话，那也未免太明目张胆了。
聂石年笑了笑，站起身来：“今天我们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
“哎？故人，你们这是不信？”中年老板看了看二人，一拍大腿，“我说的都是真的！”
聂石年边轻轻擦拭双手，边抬腿离开。
“这附近的人都知道，某强国最近打了几场胜仗，就派赌协他们往外散播谣言，说大燕要不保了！”中年男人咬牙切齿，“这些狗仗人势的狗腿子，就肆无忌惮的欺压百姓，做得特别过分！”
即将迈出的双腿，戛然而止。
“此话当真？”聂石年并未回头。
“千真万确！”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想着当年你们当兵那会儿，途径我们村时，个个都精神头焕发，摆明了打胜仗去的！但现在看看，哎……”
“不要叹气，现在的兵，必然长江后浪推前浪！”聂石年豁然转身，身正如枪。
“哎，也怨不得他们。某强国的势力太强了，听说他们的指挥官，是常胜大将军，千仗不败呢！”
聂石年挑了挑嘴角，反问道：“如果我跟你说，我大燕也有一支队伍，出征上万场，也无一战败，你信不信？”
“啥？真的假的？”中年老板的嘴巴张成了O型。
聂石年笑着摆摆手，转身出了店门。
“那支队伍，叫做冥王军。不久后，你会在电视上看到它的存在！”路诚丢下这句话，紧走两步，追上了聂石年的步伐。
“刚刚吹嘘大劲儿了，也不是万仗不败。”
走在马路上，聂石年突然有些感伤。便随手掏出一支烟，路诚赶紧上前，为他点燃。
“狼脊山一战，谁都想不到的事情，怨不得谁。”路诚宽慰道。
“但，他们都没了。”
聂石年深吸一口烟，目光深邃，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年那浴血战场。
尸横遍野，鲜血横流。
曾经所向披靡的冥王军，一瞬之间全军覆没。聂石年更是亲手抱着钟羽，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每每想到，他的胸口就如被钢斧硬劈一样剧痛，无良药可医。
“这一批，该是第二代了。”聂石年捏了捏手中的虎符，感慨万千。
军部培养的第二代冥王军，已经即日出征。只等到舟车抵达衍城之时，被聂石年授旗，便可立即出征。
只不过，终究不是当初的那批人了。
路诚似乎看出了聂石年的心思，眼珠一转，说道：“冥王军中唯一的幸存者，蔺展鸣，此刻应该就在衍城，要不……”
“在衍城？他不是退役回家了吗？”
“对啊，衍城就是他的家。”路诚回答道。
这还真是巧合。
当年冥王军组队，个个年轻气盛，镇压四方。唯有一名叫做蔺展鸣的老兵，超龄加入，破格入选。
他的能力和战功，都能称之为优秀。因此虽然超龄，但也被选了进去。
但好景不长，一次特殊任务，让蔺展鸣失去了他的左腿。这才不得不宣布退役，卸甲归田。
也正是因为他退出冥王军，才让他成为第一批冥王军中唯一的幸存者，得以偷生。
说起来，感慨良多。
聂石年十分动容：“如果可以，我想亲自去他府上拜访一番。”
“我这就安排。”路诚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之后，商务车缓缓停在了郊区某处。
这是一片自己搭建的四合院，气质典雅，干净整洁，打远一看，颇有几分古香古色的气息。
蔺展鸣当年就很喜欢书法，闲赋之余，都要拿毛笔练上一番，引得不少人的羡慕。
此刻，路诚只是秘密安排，正主蔺展鸣并不知情。
毕竟，如果让他知道当年的直属将军亲自造访，不知道会弄出多大的阵仗来。
就在商务车停稳，双方正欲从车中走下之际，路诚的双眼一亮。
“哎？那不是刚刚在面馆的两个丫头么？”
循声望去，聂石年也确定了，蔺家门口的两名妙龄女子，正是刚刚为中年老板打抱不平的女孩。
“什么情况？不会是蔺展鸣的女儿吧？”路诚一脸不可思议，“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聂石年反倒嘴角翘起：“老蔺教育孩子，教育的还真不错。”
话毕，聂石年便下车走了过去。
周围空旷无人，突然出现的商务车，早就让女孩起了警觉。还没等两人靠近，女孩便认出了他们。
“在面馆死活不出手，现在却跟踪到这里来，说吧，想干什么？谁派来的？”女孩眉头皱起，言语不善。
“跟踪？我想我没那么无聊。”聂石年瞥了她一眼，“我来找人。”
“这里是我家，你找谁？”女孩的警戒心更高了。
“我找你父亲。”
“我呸！别拐弯抹角的了，你肯定也是来要钱的！”说着，女孩从背包里掏出纸笔，煞有其事的翻开，又道，“说吧，叫什么名字？哪年入的院？已经供你几年了？我警告你啊，不能张口瞎说，我自己会查。要是查到不对，扣你双倍！”
聂石年懵逼了，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听明白了吗？”聂石年侧头问路诚。
路诚也一头雾水，摇头道：“没明白。姑娘，我们是来找你爸蔺展鸣的，麻烦你去通报一声。”
“都说了有什么事情找我，莫找我爸！”女孩十分固执，根本不听。
“你们就听小倩的吧，她家最近不容易……”
就在身旁的同伴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破风声。
出于职业敏感，路诚反手一抓，不偏不倚的抓住了一个横空飞来的瓶子。
瓶中装着一多半的液体，大红色，是油漆。
路诚的目光迅速锁定瓶子飞来的方向，那里正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他娘的，大庭广众之下扔投掷物，疯了吗？站那儿别跑！”路诚爆吼了一声。
“老子可没想跑！”男孩吊儿郎当的将口中的香烟扔到地上，大摇大摆的走过马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我跑了，这月生活费，不就便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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