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海格的秘密

第二天的清晨，哈利几乎是天一亮就起了床。

罗恩还在隔壁床响亮地打着呼噜，不远处的纳威也是一样，唯有西莫和迪安睡得比较安静。

撩开床帘，哈利看了看左手边尤金的床铺，失望地发现他的身影并不在帷幔之中。

心里装了一大堆的事情，哈利都记不得昨天晚上他是以怎样的心态陷入梦乡的了，他觉得自己并没有怎么睡，但是早上起来精神特别的好。

安静地脱下睡衣，换好校服长袍，哈利不由得有些懊丧——他的同伴们都还沉浸在魁地奇胜利的喜悦之中，唯有他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烦恼。

然而当他独自一人走出宿舍门时，螺旋走廊中却传来了一阵优美的，缓和的吉他琴弦声。

‘是尤金！’

呼吸着清晨冰冷清新的空气，哈利急匆匆地冲下了走廊，来到了公共休息室的入口。

果不其然，尤金独自一人坐在了公共休息室火炉旁他专属的椅子里，顶着一对淡淡的黑眼圈，抱着吉他随意地撩拨着琴弦。

哈利没有出声，嘴巴微微张开，茫然地看着尤金神情忧郁地弹着吉他——他甚至都无法确定此时眼前的尤金是真的，还是尘雾中不可捉摸的幻象。

尤金当然是真的，而他也确实没有注意到哈利——他手上弹的是一首他已经非常熟悉了的老歌，名为《SpeakSoftlyLove》，也就是电影《教父》的那段深入人心的优雅旋律。

轻哼着旋律，尤金的手指几乎是在下意识地撩拨着琴弦，因为他的脑子里充斥着的全都是另外的一件事。

一段知识——一个了不起的，他偶然发现的，早已遗忘却在久远的年代里心驰神往了很多年的高深的，奇妙的变形术魔法。

没错，在昨天魁地奇的院杯比赛开始之后，尤金心情轻快地去了图书馆，然后在麦格教授推荐给他的，那一排满是进阶变形术的书架的另一侧收获了一份意外之喜。

随后的将近十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沉迷阅读那本书，以至于错过了午饭，晚饭，直到深夜才离开图书馆。

也许是因为弗立维教授贴心给出的特例，平斯夫人只是在离开时皱着眉撇了一眼尤金，放任他在深夜里穿过了一条条暗道跑到地下室的厨房吃了个饱餐，并没有抓住他送去给费尔奇。

随后当然了，困倦交加的尤金自然是溜回了格兰芬多塔楼，一路上无惊无险。

“噢，早上好，哈利。”

打着哈欠的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下了宿舍的螺旋走廊，尤金转过头，对着走廊通道口呆立的哈利疲惫地一笑。

“尤金！”

快步走到了尤金的身边坐在软椅上，哈利的表情显得特别惊喜——就好像是刚刚发现尤金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什么事这么开心呐？”

“不是开心，是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哈利压低了声音，小心地看了看周围，尤金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放下了手里的吉他。

“不…不能一边去礼堂吃早饭一边说吗？”揉着眼睛，他的声音听起来含混不清。

“最好不要，”哈利皱着眉，认真地说道，“这件事还是少点人知道的为好！”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吧，哈利和尤金才结伴走下了礼堂餐厅，正好抓住了早饭点的尾巴，而留在礼堂里的同学们已经寥寥无几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哈利——这件事确实比较棘手。”

坐在格兰芬多长桌前，尤金双手插兜，表情严肃地盯着面前的热牛奶对右手边哈利说道。

“我会去跟弗立维教授谈谈的，但麦格教授，你知道的——她一向不喜欢学生们违规，所以最好是请求弗立维教授亲自告知她。”

“太好了，尤金！”

哈利兴奋而宽慰地笑了，在他看来，有尤金在，事情果然有了好的解决方案。

一只谷仓猫头鹰疾驰而下，给尤金送来了他的《今日变形术》。

然而让哈利，罗恩和赫敏感到不幸的是，事情在接下来的几周里，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改观。

奇洛肯定要比他们所想的勇敢——在之后的几个星期中，他看上去确实越来越苍白、消瘦，但并没有显出彻底垮掉的样子。

每次经过四楼走廊，哈利、罗恩和赫敏都要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听路威是不是还在里面低声咆哮。幸运的是那条三头大狗似乎还在，然而除此之外，走廊通道中并没有添加任何更多的防范和警戒。

斯内普整天在学校里大步流星地走来走去，脾气和往常一样暴躁，这无疑说明魔法石还是安全的。

这些日子里，哈利每次在路上碰到奇洛，都要给他一个含有鼓励意味的微笑；罗恩也开始劝说人们别再嘲笑奇洛的结巴。

而赫敏呢，除了魔法石之外，还操心着更多的事情。

她已经开始制订复习计划，并在她所有的笔记上标出不同的颜色。

心事重重的哈利和罗恩本来满不在乎，但她不停地对他们唠叨，叫他们也这样做。

“赫敏，考试离我们还有好几百年呢。”

火炉边的圆桌前，罗恩百无聊赖地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懒洋洋地躺在椅背上。

“十个星期，”赫敏反驳道，“不是好几百年，对尼可·勒梅来说，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可是我们也没有六百岁啊，”翻了个白眼，罗恩摊摊手提醒她道，“而且，不管怎么说，你为什么还要复习呢?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我为什么要复习？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我们要通过这些考试才能升入二年级？它们是很重要的，我应该在一个月前就开始温习的，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了……”

哈利低着头，假装聚精会神地阅读着自己的《初级变形术》，随后无言地瞥了一眼身边真的在认真读书，不时写着批注的尤金。

好在尤金并没有跟赫敏一样神经紧张兮兮，也似乎并没有太把期末考试的复习放在心上。

这些天里，哈利不断地追问尤金很多遍弗立维教授究竟有什么想法，然而都被尤金巧妙地糊弄了过去。

当然了，尤金给哈利的都是一些肯定的答案——因为他的确在每周五晚上的魔咒俱乐部上跟弗立维教授说了一些他的担忧，只是选择性地忽略了一些细节。

“没想到你居然发现了那间教室的秘密，孩子！”

听了尤金的“担忧”，弗立维教授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眼睛睁得圆圆的，但随后就宽慰地拍了拍尤金的胳膊。

“不过放心，尤金，那个房间和里面的秘密绝对安全…现在，为什么我们不来看看这个限制魔咒呢——我敢肯定它至少还有六种改良方案！试试看你能自己想出几个！”

他拿来给尤金学习的是一个有些难度的三年级的魔咒，尤金天才的鼎鼎大名早已在魔咒俱乐部里世人皆知了。

尤金只能苦笑着接过了弗立维教授的课题，最后自己琢磨出来了四个。

不过话虽如此，尤金自己其实并不担心城堡四层教室里藏着的活板门会出现什么糟糕的意外，或者被人出其不意地打开。

‘斯内普教授是校长的卧底，而他威胁奇洛也只是敲山震虎，弄得奇洛投鼠忌器，不敢提前对那扇门有什么非分之想罢了。’

在魔咒俱乐部的二层找了个安静的座位坐下，一边琢磨着教授布置的魔咒，尤金咬着左手拇指的指甲思考着，一边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

他记得直到期末的时候，邓布利多校长会暂时离开前往魔法部——这也许是奇洛的小手段——而在这个时候，奇洛和他后脑勺上寄居的伏地魔才会蠢蠢欲动。

所以说，尤金实际上关心的重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奇洛会不得不舍身冒险，去禁林里猎杀独角兽。

独角兽是一种高洁而优雅的神奇生物，在学校的禁林里生活着很多，它们的血能让人延年益寿，并且治疗百病，但是杀害它们，喝下它们的血液却会让人受到诅咒。

尤金记得奇洛就会受到这样的诅咒，使得最后在藏匿魔法石的密室中，心灵纯洁善良的哈利仅仅用触碰就杀死了他。

带着这样的侥幸心理，尤金悠然自得地过着轻松的日常，一点都没有受到困扰。

好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各科教授们布置的学业任务越来越繁重，四个孩子不得不和大家一样整天泡在图书馆里。

这一天的早晨，赫敏在认真地小声背诵着火龙血的十二种用途，哈利和罗恩则是抓耳挠腮地查阅着两大摞魔药学参考书。

“我永远也记不住这个。”

到了下午，罗恩终于受不了了，他把羽毛笔一扔，眼巴巴地看着图书馆的窗外。

春天到来的几个月以来，温度转暖，他们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好天气。

天空清澈明净，蓝得像勿忘我花的颜色，空气里有一种夏天即将来临的气息。

“得了吧，罗恩——这些我都记住了，你没理由记不住的。”

将自己的笔记本打开，把里面的提纲展示给一边同样焦头烂额的西莫和纳威，尤金苦笑着拍了拍罗恩的肩膀。

罗恩瘪瘪嘴，他知道尤金百分之九十的精力都放在了魔咒和变形术上，对其他的学科并没有赫敏那么如数家珍——托了他的福罗恩自己和哈利在这两门课上成绩也特别优秀，并不需要什么额外的过度复习。

随后他就又翘着椅子，开起了小差。

哈利原本只顾埋头在《千种神奇药草及蕈类》里查找“白鲜”，突然间他听见罗恩说：“海格！你到图书馆来做什么？”

果然，他们看到海格踢踢踏踏地走了过来，把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他穿着鼹鼠皮大衣，显得很不合时宜。

“随便看看，”海格说，声音躲躲闪闪的，一下子就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就是随便看看而已…你们在这里干吗？”

心虚地眨了眨眼，海格突然显得疑心起来：“还在查找尼可·勒梅，是吗？”

“哦，我们几百年前就弄清他是何许人了，”罗恩得意洋洋地说，“我们还知道那条狗在看守什么，是魔法石——”

“嘘，”海格飞快地往四下张望了一眼，看有没有人听见，“不要大声嚷嚷！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说实话，我们有几件事想问问你，”哈利紧接着说道，“是关于守护魔法石的机关，除了路威——”

“嘘，”紧张兮兮的海格又吓了一跳，“听着，过会儿来找我，记住，我可没答应要告诉你们什么，可是别在这里瞎扯呀，有些事情学生是不应该知道的。他们会以为是我告诉你们的——”

“说好了，那么，待会儿见。”哈利点点头咧嘴一笑。

海格踢踢踏踏地走了。

“他把什么藏在背后，”赫敏若有所思地说，抱起了小胳膊看着哈利和罗恩，“你认为会与魔法石有关吗？”

阅读着手中的《魔法理论》，尤金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神色愉悦地挑了挑眉，在赫敏看向他的时候都没有回头。

“我去看看他刚才在找什么书！”

罗恩说着就撒欢地跑了——他读书早就读得不耐烦了。

一分钟后，他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大堆书，把它们重重地扔到桌上。

“是火龙，”他低声说，“海格在查找关于火龙的资料！看看这些：《不列颠和爱尔兰的火龙种类》、《从火龙蛋到地狱》、《饲养火龙指南》！”

“海格一直想要一条火龙，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对我这么说过。”

哈利恍然大悟，低声说道。

“但这是犯法的，”罗恩激动地压低了声音，“在一七零九年的巫师大会上就正式通过了禁止饲养火龙的法案，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如果我们在后花园里饲养火龙，就很难不让麻瓜注意到我们——而且，你也很难把它们驯服，这是很危险的…你真应该看看查理身上那些被烧伤的地方，都是他在罗马尼亚驱逐野龙时留下的。”

罗恩的二哥查理，也就是他现在的那根魔杖的原主人，在罗马尼亚从事着研究火龙的工作，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

“可是不列颠就没有野龙吗？”哈利好奇地眨着眼地问道。

“当然有，”昂起头的罗恩骄傲地说，竖起了一根手指，“有普通威尔士绿龙和赫希底里群岛黑龙。我可以告诉你——魔法部有一项工作就是隐瞒这些野龙的存在。我们的巫师不得不经常给那些看到野龙的麻瓜们念咒，使他们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那么这么说，海格到底想做什么呢？”赫敏说着困惑地歪歪头。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捋了捋鬓角棕色的长发，尤金突然的插话让三个孩子吓了一跳，随后茫然地点了点头——但哈利他们不知道的是，尤金此时的心里远比他表面上淡然的模样要兴奋很多。

因为他可是很喜欢龙的。

一小时后，四个孩子结伴离开图书馆，走出城堡来到了海格的小屋。

敲响了猎场看守的小屋门，他们吃惊地发现，所有的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的。

海格先是喊了一句“谁呀？”才让他们进屋，接着又赶紧回身把门关上了。

小屋里热得令人窒息——尽管是这样一个温暖的晴天，壁炉里还燃着熊熊的旺火，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开工的铁匠铺里一样。

海格的身上也跟蒸了个澡一样，宽大的脸上满是汗水，虬髯的头发和胡须也黏在了一起。

尤金困难地大喘了一口气，随后从魔杖套里掏出自己的魔杖，随意地点了点自己的肩膀——他的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冰霜颜色的淡蓝色罩子，整个人一下子就不热了。

“呼。”

闭上眼享受地呼吸了一口冰凉舒适的空气，尤金睁开眼时发现哈利，罗恩，赫敏和海格都满脸羡慕地投来了视线，于是就苦笑着给他们一人上了个魔法。

现在房间里依然闷热，但房间里的五个人表情都非常享受，全身上下闪烁着淡蓝色的荧光。

“太谢谢了，孩子！”

海格一边道谢一边哼着小曲给他们沏了茶，还端来了白鼬三明治。

哈利三人婉言谢绝了，尤金倒是好奇地拿了一块尝了尝——肉很松软但很差，而且特别咸，不过他还是礼貌地忍着塞牙吃完了自己的那一块。

“这么说，你们有话要问我？”

“是的，”哈利坐在大椅子里点点头说，他觉得没有必要拐弯抹角，“我们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们，除了路威以外，守护魔法石的还有什么机关？”

火炉边的海格朝他们皱起了眉头，依次看了看四个孩子。

“我当然不能说，”他摇摇头说道，“首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其次，你们已经知道得太多了，所以我即使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那块石头在这里是很有道理的——它在古灵阁差点被人偷走，我猜你们把这些也弄得一清二楚了吧…真不明白你们怎么连路威的事都知道。”

“哦，海格，你大概是不想告诉我们吧，你肯定是知道的。这里发生的事情，有哪一件能逃过你的眼睛啊。”

赫敏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甜甜的，奉承的口气说。

差点没憋住笑，尤金端着茶杯侧头看向了赫敏——小姑娘的魅力真是了不起，海格的胡子抖动起来，他们看出他在笑呢。

“实际上，我们只想知道是谁设计了那些机关，”白了尤金一眼，赫敏接着一脸央求地继续说道，“我们想知道，除了你以外，邓布利多还相信谁能够帮助他呢。”

听了最后这句话，海格挺起了胸脯，哈利和罗恩顽皮地对赫敏满意地点着头，赫敏羞愤地悄悄地锤了一下最靠近她的罗恩。

“好吧，对你们说说也无妨，让我想想——他从我这里借去了路威，然后请另外几个老师施了魔法…斯普劳特教授，弗立维教授，麦格教授—，”海格认真地扳着手指数着，“奇洛教授…当然啦，邓布利多自己也施了魔法。等一下，我还忘记了一个人。哦，对了，是斯内普教授！”

‘得，’尤金放下茶杯翻了个白眼，‘果然都是教过一年级的教授。’

看起来，邓布利多校长的确是期待哈利他们去破解那个迷宫——因为那些守卫实际上都是他们熟悉的课本内容，以及教过他们的教授布置下来的。

“斯内普？”

哈利惊讶地感叹着，担忧地和尤金对视了一眼。

“是啊——难道你们还在怀疑他，嗯？瞧，斯内普也帮着一块儿保护魔法石了，他不会去偷它的。”

哈利觉得其他三人的内心的想法跟他一样——既然斯内普也参加了保护魔法石的工作，他一定很容易弄清其他老师设下了什么机关，那么他很可能什么都知道了——似乎只除了奇洛的魔法和怎样通过海格的路威。

当然了，喝着茶的尤金肯定不这么想——放下茶杯，他现在十指相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

“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怎样通过路威，是吗，海格，”哈利急切地问，“你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是吗——即使是教授们也不告诉，对吧！”

“除了我和邓布利多，谁也别想知道！”火炉边的海格着哈利，骄傲地挺起胸膛。

“那就好，那就好，”哈利心有余悸地对其他人小声嘟哝了一句，“海格，你凑在火炉边干什么，还烧得房间那么热！”

“噢，哈利，对不起——这是个秘密！”

闻言，海格突然紧张地说道，哈利注意到他朝壁炉那儿扫了一眼，哈利便也扭头看着炉火。

“海格——那是什么？”

其实他心里大概已经知道了，在炉火的正中央，在水壶的下面，卧着一只黑糊糊的大蛋。

“呵，”海格局促不安地捻着胡子说，“那是——哦…”

“是龙吧。”

尤金突然睁开了眼睛，微笑着看向了海格。

“梅林的胡子啊！孩子，小声点！”

海格真的吓得差点跳了起来，神经紧张地瞥了一眼窗户紧闭的窗帘。

“真酷——你从哪儿弄来的，海格？”罗恩兴奋地睁大了眼睛，站起身走到了火炉边，蹲下来更仔细地端详那只大蛋，“肯定花了你一大笔钱吧！”

“赢来的，”海格喜悦地眉开眼笑，“昨晚，我在村子里喝酒，和一个陌生人玩牌来着——说实在的，那人大概正巴不得彻底摆脱它呢——我敢打赌他一定是偷来的！”

“可是，等它孵出来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赫敏紧张地看着那只蛋，随后看向了海格问道。

“噢，我一直在看书的，你瞧！”

海格说着，快步走到床头从他的枕头底下抽出一本大部头的书。

“都是从图书馆借来的”他的大手拍了拍书的封面，眼神里满是欣慰，“《为消遣和盈利而饲养火龙》…当然啦，这本已经有点过时了——但内容很全…要把蛋放在火里，因为它们的妈妈对着它们呼气。”

海格说着翻开了书，里面有一大搓银白色的独角兽毛充当书签。

“你们看，这里写着呢，等它孵出来后，每半个小时喂它一桶鸡血白兰地酒！再看这里，怎样辨别不同的蛋——我得到的是一只挪威脊背龙。很稀罕的呢。”

合上书，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得意，赫敏却不以为然。

“海格，别忘了你住在木头房子里。”

她认真地看着海格的眼睛说道。

但是海格根本没有听，走到火炉边，他一边用拔火钳拨弄着炉火，一边快乐地哼着小曲儿。

而除了尤金兴致盎然地看着海格的背影之外，其他的三个孩子看起来都非常沮丧——就连罗恩也一样。

得，现在，他们又有新的事情要操心了——如果有人发现海格在他的小屋里非法饲养火龙，会把他怎么样呢？

过了一会，他们四个就离开了小屋。

临走的时候，哈利和罗恩不得不拉着不舍的尤金，而海格又求他对自己施放了一个保持凉爽的冰霜魔法。

“…真想知道和平安宁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看着走在面前背着手哼着小曲的尤金，罗恩怨念地唉声叹气地说，哈利和赫敏沮丧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