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形势

皮良楚等35名乘客被隔绝在列车的15号车厢中，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

将一种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神秘病毒带上火车的人叫做焦海林，他并不是从魔鬼那里把病毒带到人间的人，他的病毒来自于他的邻居管勇，而管勇本是病毒的第一代宿主，在完成使命之后，管勇的身体基本上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其实，管勇他们那五位第一代宿主几乎都已经恢复了健康。不过其中管勇和金一迈两位初始宿主已经完成了使命，把病毒传播了出来，其他三位则在病毒得不到进化升级之后而死亡之后开始痊愈。

老人李礼是最早康复的，紧接着一两天之内另外一位老人鞠强和男孩吴刚也基本完全恢复。

医学数据其实都没有多大变化，主要是那些无力、头晕、眼光涣散等症状完全消失了。

管勇的病毒其实也已经濒临死亡，刚好在最后一天找到了更健康的宿主焦海林，并且通过焦海林成功孕化升级。

独自居住的老人金一迈本来也没有合适的条件催化病毒，可惜机缘巧合，在市医院住了五天的他恰好在病毒即将死亡之时成功的把病毒传播到了照顾他的侄子金万石身上。

金万石在照顾金一迈住院的第二天就已经成为病毒新的宿主。

金万石年轻充满活力身体也很棒，在堂哥金万宇的公司上班，代替金万宇、金万章两兄弟来照顾金一迈老人。

金一迈老人逐渐好转到没有症状，可是到市医院的第二天晚上，侄儿金万石就出现了和老人之前症状一样的症状。

金万石长得高大英俊，体格健硕，同时与两个异性保持了亲密关系。

第三天金万石一切如常，个人也就没有当成一回事。

第四天，金万石下午到医院照顾金一迈，结果症状更加明显，只好也接受了住院治疗。

7月1日，金家老二金万章也开始出现症状，更严重的情况是，宁津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开始有人出现症状。

稳定出现症状或者间歇出现症状的人数达到九人的时候，所有出现症状的人被转移到策达的省传染病医院（第六人民医院），开始隔离治疗。可是事情已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恶化，主要分两个方面，一是消息在小道范围传开，部分人群开始恐慌起来；二是人数仍然在增加，转移过程中又出现了救护车司机和护士护工被感染的现象，同时，省第六人民医院和参与观察治疗的省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也开始出现扩散现象。

7月2日，事情被大家引起高度重视的时候，已经出现了四个病源地的传播，一个是宁津市人民医院，二个是宁津市的大型加工型企业光达产业园区，三个是省第六人民医院，四个是省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这里并没有包括皮良楚乘坐的列车。

可以说，就在皮良楚乘坐火车之前，社会上已经开始出现了上百人的病毒感染者，并且还在以几何级数不断增长着。

当皮良楚带着女儿坐上火车的时候，经过一天一夜的疯狂传播，大约已经有超过五百人在宁津、策达、至归、筑周等七八个地级城市或者县级城市被感染，并且成为具有极大危险性的新感染源。

宁津的传播主要来自市人民医院和金家的齐辉公司两个源头，从市人民医院接触过病人的病毒携带者开始通过自驾车、公交车、出租车、超市、公交站台等发散开去，从齐辉公司首先是对公司所在的光达产业园区十来个企业数千员工的发散，再到这些员工们走出园区对周边各种交通、商业和居住环境的发散。只不过，因为空间比较开阔，这些传染者并没有出现病态加速化的现象，更多的病患都只是出现浑身无力、头晕等简单症状。

也许正是因为在城市里的传染速度很快，恶化程度却较为缓慢，因此才并没有发生更大的社会恐慌和严重的群体事件。

当皮良楚乘坐火车，并且在至归车站因焦海林上车而引起火车上的传染之后，通过联络，上级接到通知要求封闭火车上所有的联络渠道，避免消息传播造成极大恐慌。

焦海林在密闭的环境里成为相当重要的一级传染源，至少由他直接传染了十来个人，这些人成为真正的二级传染源，传染性大，病毒恶化效果明显比那些三级、四级、甚至五六七八级传染源恶化的快速和严重得多。

焦海林在上车之前的站台上和上车之后直接传染了两位站台工作人员和一位女列车员。两位站台工作人员的恶化造成了至归火车站站台及候车大厅大量人群的传播，车上的那名叫做蔡莉的女列车员成为焦海林传播的第一个新的宿主。

当病毒进入新的阶段，焦海林体内的病毒即使寻找了新的宿主，仍然还是如同蚁后坐镇一样，不能再恢复健康，只是不断的诞生带有病毒的气体和液体。

蔡莉因为身体的原因，病毒一到体内就迅速恶化升级，几乎没有潜伏期。房正斌医生也是因为特殊的体质，成为又一个潜伏期非常短的新感染者。进入14号车厢的小推车服务员是第三个直接被焦海林感染的人，而她又将病毒带到了其他车厢。除了他们三人之外，焦海林座位旁的其他乘客和进入车厢的乘警成为火车上第四、五、六、七个被感染的人，乘警和列车员蔡莉也曾经到过其他车厢，与小推车服务员一起把病毒带去了其他车厢。

14号车厢里的初级感染者还有一些到车厢连接处去吸烟和上厕所的人，他们将病毒带去了连接处，而连接处的13号车厢乘客也把病毒带回了13号车厢。

因为密闭的环境，空气中病毒的单位含量大幅度剧增，在这种含有大量病毒的空气中，乘客们即使没有近距离身体接触或者接触喷嚏中的体液，也很容易就被感染了。

14号车厢的的乘客很快几乎就全部感染，而且还不断相互交叉感染，这种环境中病毒被大量培育，并且升级进化速度以倍数增加，也许在开阔环境中需要5个小时完成的进化，在火车上仅仅只需要5分钟甚至三分钟就成熟了。

14号车厢对13号车厢进行了感染，13号车厢又传播到了12号车厢，12号车厢一直到9号车厢，一路恶化下去。

当人们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已经只能封闭9号餐车之前的8节车厢，可惜从餐车里进出的人群又感染了附近的几个车厢。尤其是6号车厢本来完全可以像15号车厢一样阻断病毒的传播，不但保持自己的安全地位，甚至能够形成对前面5个车厢的保护。

但是由于措施不得力、不及时，且一群缺乏集体意识和大局意识的大学生造成了严重破坏。当时，火车接到通知，尽可能形成各车厢封闭，等到站接受站台上医生和W警的检查和处理，可惜7号车厢里一群大学生和6号车厢的一群大学生是一起同行的，都是一个大学一个学院同学，于是6号车厢的大学生拼命要拯救7号车厢里的大学生，放进了已经被感染的好几位，结果事情就彻底乱了。

原本中学课本里专门有集体主义教育，却在最近几年里被删除掉了。个性化本不至于造成集体危机，至少不是必然的，但现实却常常营养了集体危机。

皮良楚、列徐盛不知道的不幸是，或者说不能确定的不幸是，整列火车几乎只剩下他们35人未被感染，其他几百人不是处于第一期潜伏期，无力眼花头晕无意识，就是处于第二期打喷嚏鼻子发红，甚至还有一半多的人已经处于第三期，也就是皮良楚他们在火车车厢连接处看到的那对男女一样。

同样，他们不知道的大幸是，除了他们之外，火车头里的司机没有被感染，还在听从上级指挥，开动火车。这主要得益于火车头和车厢之间没有连接在一起，属于独立在外的一部分。

皮良楚并不知道火车头也差点被病毒占领，火车到达正营车站时，曾经有乘务长和列车员要进火车头和火车司机胡强商量，结果胡强发现情况不对，开了车门准备下车又赶紧返回了驾驶室，关上了门。

胡强一直都在通过卫星通讯接收指令继续行车，最后的指示是矛盾的，既有指令要求他把列车停靠在无峰谷车站，又有指令要求他过策达西站不停，直接通过，最终去策达西站以北三十公里的一个大型货运车站江湾站停靠。

在过了无峰谷车站后，胡强再也没有接收到卫星通讯的指令，也不知道是机器的问题，还是指挥中心的问题。

胡强并不知道列车还存在着皮良楚等35名15号车厢的幸存者，他只是感觉到整个世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至于接下来怎么做，也没有人可以商量，无比的恐惧和孤独让他感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