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7月4日

火车货车司机之所以比其他人爆发的更快更严重，可能存在一个特殊情况，他中午曾去过一个特别的地方，正是这个特别的情况造成了他的病毒得到催化，加速进化。

病毒的第一代宿主里有一个筑周县叫做金一迈的69岁老人，这个老人在筑周县医院观察治疗了一段时间后被转到宁津市人民医院，这个时候他的两个儿子金万宇、金万章和一个侄子金万石都先后被感染，这造成了宁津市人民医院和宁津市经开区光达产业园区的大面积感染。这也是上级接收到的第一个大面积爆发疫情的地区。

金一迈老人一切如常返家之后，不到一天就再次被送到了宁津市专门的医疗机构进行隔离治疗，可奇怪的是，金一迈老人此时完全没有任何症状，也查不出任何的异常，就似乎从未得过这奇怪的病一样。

金万宇、金万章、金万石三个堂兄弟情况也很不相同。

金万石已经显得比较严重，出现了后来被称为第三代病毒的症状，作为宁津齐辉光电有限公司老总的金万宇较长时间还处于第二代宿主的状态，也就是携带第一代病毒的潜伏期的情况，作为齐辉公司市场部负责人的金万章则已经从第二代宿主的状态迈出，成为出现初期症状的第二代病毒感染者，也就是开始出现不定时的头晕眼花、无法确定视物的位置、拿东西肌肉无力。

年龄最小，身体素质最好的金万石在7月3日上午就已经突破到第三代病毒的症状表现，也就是说他开始频繁打喷嚏、鼻子发红、皮肤发红、甚至尿血。这也是有原因的，第一是他的身体素质好，新陈代谢快，能够给病毒提供更好营养，第二是他在潜伏期做了催化病毒融合和进化的行为。

当然，现在人们肯定还不了解病毒，不了解病毒进化变化的原因。

宁津市成为这次突发疫情的一个爆发城市。短短两三天，已经被医院收治了三四百存在二代症状的人，也有少部分一代症状的人已经进入医院进行观察和治疗。

正是宁津市发生的情况，使上级开始逐步重视问题的严重性。

至归市是和省城策达几乎同时上报情况给应急中心的，大概就算同时成为第二个存在疫情的城市。

至归市在皮良楚乘坐火车的7月4日，已经收治了四五十名存在一代或者二代症状的病人。

策达市在7月3日晚已经开始收治病人，这也是皮良楚给乐怡打电话时，乐怡听说或者看见有人在超市购物储备物资的原因。策达市收治病人的第六人民医院传出了一定的消息，在小范围开始引起一些居民的恐慌。不过超过九成的市民得到消息后都认为是无稽之谈，并没有理睬。只有不到一成的居民开始行动起来，恰好乐怡居住的小区里就有这种开始行动的市民。

到7月4日下午5点，也就是火车相撞的时候，策达市作为超级大都会，大约在四个医院已经收治了超过一百五十名存在一代或者二代病状的病人。

7月4日这天，情况开始严重化的城市可不只是宁津、至归和策达三个市，其他还有正营、凌至、均帛、旭州四个地级城市收治病人超过了两位数，另外一个附近的超级大都市柴旗也开始收治了两人。

各种信息如雪片般汇总到了省防总指挥中心。领导们开始采取各种措施，邀请了很多各类专家汇聚到一起商讨处理的举措。消息也被汇报到了更高级别的领导人桌上，更高级别的领导人也开始开会商讨处理办法和应对措施。

这是人类超乎想象的一场大灾难，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一次传播速度这么快的疫情。

一般情况下，疫情从开始发生到大面积传播，需要几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不管是鼠疫、天花、麻风、黑死病、霍乱、非典等瘟疫从出现第一个感染者到大面积传播都不会如同这次这般快。

就好像上帝给人间留下了应变的时间一样，总是会给大家一个从无知到逐步认识的过程，虽然最终瘟疫成为导致古希腊、古罗马衰退的重要原因，黑死病使2500万欧洲人丧命，天花病毒在美洲大陆肆无忌惮的横行了八年，可是它们开始的时候还是留下了人们预防和抵抗的时间的。

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这些曾经在人类历史上肆虐过的疫情并没有得到人们的及时处置，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人类对抗瘟疫的不懈斗争终于迎来了更加强横的对手。

这种后来被称作AB21的病毒虫子来势汹汹，就好像要一举摧毁整个人类文明一样。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视角，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站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核心利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世界观，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处事风格，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不同人有不同的层次和视角。

要形成一项决策并不容易。

无论人类社会的哪个阶段还是哪个政权，都无法在短短两三天时间里下定决心，做出果断的决策，就是论证和评估也需要时间。

这就是为什么虽然采取了积极的措施，结果却没有达到理想中的目的，筑周和正营的两次措施都没有达到减缓病毒扩散的目的，反而一定程度上加速了病毒的扩散。

专家们专业领域不同，站位和立场不同，同样本着负责任的态度，仍然无法在段时间里达成共识。

杜小武喊了好几次，火车司机吴强仍然躲在驾驶室里不愿意出来冒险，甚至干脆对江元白的问话都不理不睬了。

江元白和杜小武无可奈何，只好返回15号车厢去。

毕竟整个火车都已经被后面的火车给撞出了隧道，他们在山坡上已经看到了15号车厢这个安全岛已经被摧毁，车厢里的人们一定会采取一些新的措施，留在车厢里肯定已经不安全，那么就只能全体撤离车厢，另外寻找出路。既然无法从司机那里得到更多的有用讯息，也无法让司机相信他们，和他们一起去汇合15号车厢的人们共同寻找出路，那么他们就只能自己归队，看看能不能大家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就在江元白和杜小武朝15号车厢返回的时候，隧道里跑出来一些人，这个时候本来兴奋的要超前去汇合这些人的杜小武被江元白拉住了。远远的看着，这些人好像是从相撞的后一列火车的前面几个车厢里逃出来的人，可是令杜小武心里发冷的是，这些人的动作的表情并不正常。几十人当中几乎大多数都在打喷嚏！

江元白和杜小武悄悄的爬上了第4号车厢的车顶，趴在车厢顶开始观察。

人数越来越多，也许是后面相撞的火车距离隧道的这一边出口更近，很多原本离开车厢朝隧道另一头走去的人也开始从这一头出隧道。

根据两人的观察，从隧道里出来的人群逐渐增长到三四百人！这些人沿着铁道旁的小路探索着朝前走，似乎是要寻找离开铁道的山路。

江元白发现，这群人当中不少人不断的试图打通电话，却始终没有信号，也许他们认为隧道中信号不好，离开隧道后就可以恢复信号，结果大多数人都没有成功。

“你觉得他们是正常人还是病人？”杜小武小声的问江元白。

“很可能不全是病人，也不全是健康人。”江元白小声回答。

“难道现在根本就不止我们火车上有病人？后面的火车上也已经被感染？”

“我不知道，不过可能性非常大，你看，他们一个个偶尔打喷嚏，偶尔走路一闪好像失去了力量走不了站都站不稳。这些不都是病人的症状吗？”

“白哥，你说说，为什么后面的火车上的病人都从火车上跑出来了，我们火车上这么多个车厢里没有一个病人跑出来呢？”

“是啊，自从火车相撞之后，我们火车每个车厢都没有人出来。”江元白也非常纳闷。如果都是感染的病人，后面火车上的病人们怎么会从车厢里出来，而自己这列火车里的病人一个都没有出来呢？

“难道是有人组织？”杜小武小声说，但是语气中还是带着一些激动。

就在此时，距离他们还有三十多米远，也就是大约在火车10号或者11号车厢旁的人群中的一个高个子女人竟然抬头朝他们的方向望了一眼。

“不好！我们可能被发现了！”江元白紧紧抓住杜小武的左手臂，轻声急促的说了一句。

“怎么办？”杜小武的身体开始有点哆嗦。毕竟几百人对两人，如果对方确实发现了他们，要对他们发动攻击，就算是武学宗师恐怕也毫无办法，更何况对方的身体带着病毒，根本不需要多厉害的打斗或者进攻，就已经可以让病毒感染两人的身体。

“他们也许不会爬上来。”江元白低声的说了一句安慰小武的话，其实也是为了安慰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