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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四)

拉斯维加的大酒店里,套房的房间足够大,浴室足够大,当然浴缸也足够大。但即使是这样大的浴缸,要挤进来两名成年男人,空间也一瞬间变得逼仄起来。

只有尹仁知道的薛定邦出现了。

一贯以严肃,温和,沉稳并且有礼有节的而著称薛定邦,薛教授,竟然穿着衣服直接跳进了浴缸。

薛定邦的体重激起一阵浪花,打在无辜的“浴缸原住民”尹仁脸上。

“嗨!嗨嗨!不要突然跳进来啊!”一尺厚的海浪泡沫,啪嗒都给激了起来,差一点儿把尹仁给就地活埋,“你搞什么鬼东西啊你!!!”

“活捉你这个逃课的坏孩子!”薛定邦朝尹仁扑了过来,拿胳膊绞住他脖子往自己怀里带,“尹仁,你已经被逮捕了!罪名是对老师说谎、逃课,还有……还有我还没想好!”

这是只有尹仁知道的薛定邦,只有他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够抛下那些成年男人的外壳,做拥有简单快乐的孩子。

什么精英律师,什么大学教授,都变成只知道瞎胡闹的犯蠢小男孩。

“薛教授啊薛教授,我就是个死记硬背的脑袋瓜,你让我学法律还勉强,学数学……”尹仁抓住薛定邦的胳膊肘,字字句句都是讨饶,“薛教授,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行啊!”

这话可一点都不假。

尹仁念初中的时候,成绩在整个年级里那是数一数二,不过是倒数的。他当时也没当回事。但初二那年夏天,从小一起长大的薛定邦,竟然考上远在大洋彼岸的大学。

自从三岁认识,尹仁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和薛定邦分开。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焦虑,他开始想要好好念书的念头,因此而萌发。

尹仁也不知道哪所大学好,只知道薛定邦去了麻省,也不管麻省在哪个省,非得要去。他整天往隔壁家跑,拉着薛定邦的亲爹亲妈,也是自己的干爹干妈说:“我想去麻省!比去山东省远不?”

在数学教学这方面,干妈可是一顶一的厉害。结果到尹仁这里,努力了大半年,还是看不懂薛定邦留下那些书上面的定式。

但尹仁在数学这方面不行,背书那可是一等一的快。那个小脑袋瓜,和照相机似的,什么书翻他个三五遍,就可以倒背如流那种。

薛定邦的妈妈当场就给他一个建议:“囡囡你这个成绩,要去麻省可能会有点困难。去麻省隔壁的哈佛,你还是很有希望的!”

完了她还给尹仁说了一下,两个学校近到什么程度——有些课程啊,那是俩学校的学生,都在一个教室上那么近。

尹仁当天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宿,满脑子想的都是可以去美国找栗子。实在是睡不着了,爬起来冲他爹妈卧室里说:“爸,妈,我想上哈佛!”

吓得尹仁那亲爹,当场僵在原地:“这孩子,是受了傻刺激,傻了吗?”

尹仁才没有傻,他只是下定了决心。家境富裕的尹仁他爹也不在意,既然孩子说要去上,就上呗。咱家里也有钱,不行想一些别的路子。捐个一两亿不算事,不行捐栋楼。既然他想去,想方设法,也得把他送过去,镀一层金再捞回来,也不算是个难事。

可尹仁偏不,他就要靠自己!

当时尹仁打电话,也给薛定邦说了这件事情。

薛定邦当然是双手支持,告诉他:“仁哥,我在美国等你。”

想着栗子在美国等着自己,尹仁就感觉那个大洋彼岸的国家,都变得美丽起来。美国,美国,美丽的国家嘛!

不想被薛定邦看轻的尹仁,开始和翻译家干爹学英文。尹仁家里这边,也请了一堆老师辅导。

真的开始学习起来,尹仁才发现自己以前荒废了多少时光。为了弥补,只能加倍发奋努力,他周六周日都连轴转,年年过得像高三。他那些狐朋狗友,也断了联系,一心就只有学习。

当然,也会想着——他的栗子,还在美丽的国家等着他呢!

尹仁也算是争气,不仅托福和SAT考试得了高分,还在面试时,用利索的嘴皮子拿到了哈佛的offer。尹仁进了法学院学习,避开不擅长的数学,还可以和他的栗子见面,还把薛定邦从学校宿舍,拐出来单独租房子住。

那段时间,简直是美得冒泡。

现在,薛定邦要尹仁和他学数学,被数学只配的恐惧,又一次让尹仁举双手投降。

“你有这种厌学情绪是不行的!”薛定邦抓住尹仁的乱挠的胳膊,直接给别到后腰,俯身用半真半假的威胁语气说,“要打屁股!”

尹仁抓住薛定邦手膀子一掰,不顾自己浑身泡沫就跳了起来:“那可不行!我爸都没打我屁股了!”

“那不是正好吗?”薛定邦扬起手,在空中挥动,“正好让你回忆一下什么叫——父爱如山。”

“停,停,停!什么父爱如山啊?”这话说得,尹仁当场就跳起来八丈高,“这父爱都快赶上山体滑坡了!”

薛定邦从浴缸里跨出来,浑身滴汤挂水:“那让我们来滑坡滑坡。”

尹仁见状不妙,拉开浴室门,赶紧就往卧室里面跑。

“不许逃!”浑身是水的薛定邦追了出去,和尹仁隔着一张大床对峙,“再跑,罪加一等!”

“好你个薛定邦啊!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尹仁躲在床的另一边,指着薛定邦边笑边骂,“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当我爸爸!”

“还犟嘴?!!”薛定邦学着尹仁那爹说话,那是可真是如出一辙。他也不管浑身都是水了,直接光着脚从床上踩了过去。

尹仁一看这势头不对啊,扭身就要跑。还没跑出去半步,就感觉肩膀一沉,被一只大手给逮住肩头。他僵硬转过头脑袋,看见薛定邦笑意盎然的脸在眼前放大。

“呵……那,那个……”尹仁还没来得及多废话,就被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薛定邦逮住他的手腕,和他一起摔倒在宽大柔软的床单里。床铺柔软洁白,带有令人舒适的清凉,如同陷入雪地。

尹仁大笑求饶,直到来自于另一名男人的重量,把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吟,眼睁睁看着薛定邦捉住他的双手,用力摁在头领。

温热呼吸扑面而来,薛定邦也越来越近。头顶的吊灯为薛定邦的头发,打上一层耀目光晕。宛如天使光环,令人眩晕不已。尹仁后背肌肉收紧,止不住开始紧张起来。

那些覆盖尹仁身体的泡沫已经破裂,变成滑腻水珠,划过尹仁身体的线条。他肌肉匀称的身体,完美如同阿波罗。流畅漂亮的线条,有着令人难以直视的美丽。

逐渐加快的呼吸,拱起他如同山峦般的胸脯,又宛如海浪起伏。

“仁哥,我不想做你兄弟。”拉斯维加斯的天气实在是太热,即使是刚刚从浴室里出来,薛定邦也可以感觉自己正在热气蒸腾。他松开尹仁,一手抹开贴在尹仁额头上的黑发,一手托住对方极有男子气概的英俊脸颊,“可以吗?”

血色最开始登陆的地方,是尹仁的眼角,而后,耳根和颧骨被浸染出大片赤红。他颤动眼珠,难为情地扭过脸,急促的呼吸几乎让他快要因吸氧过度而背过去。红色占领了他的肌肤,从脖子到胸膛的肌肤,都红了一大片。

他的身体仿若一座熔炉,把所有的水分都从他体内蒸发,挤压出毛孔,使汗珠滚滚而下。

床单上压出一个人形,洗澡水与汗水混合在一起,合二为一,早已分不清彼此。这两种水,融合成为一种。两个人压在床单上,只留下一个人影。

“不……不可以……”满脸通红的尹仁,脑袋好似在冒烟。他颤颤巍巍,好似在做梦,又好似清醒,分不清楚今夕何夕,也分不清楚身处何处,“不行……”

薛定邦眼底涌动的浪涛熄灭下来,兴奋的火焰化为一汪平静的湖水。尹仁的抗拒与害怕,让薛定邦无论如何都无法忤逆。

“饿了没有?”薛定邦撑起自己身体的重量,从浑身发抖、身体僵硬的尹仁身上起来,“我去打电话叫客房服务……”他瞥了一眼湿透的床单,“看来你得额外支付换床单的费用。”

尹仁在床上躺了好大一会,头晕缺血,天旋地转。他随便扯了条毛巾搭在腰上,侧过头望着向浴室走去的薛定邦。

在忽略了所有生理现象之后,尹仁搜肠刮肚,只能从嘴里气若游丝挤出一句:“你休想占哥便宜。”

不远处,薛定邦停下脚步。“是吗?”他的声音听上去是那样不自然,仿佛被人提着脖子,挤着喉咙发出,“对不起。”

尹仁本想补充一句“你别整天想当我爸爸”,却被薛定邦的清冷的声音给堵得说不出话来。薛定邦离开的脚步又快又疾,冲到浴室时,关门的声音大得尹仁怀疑他是不是会摔碎浴室的玻璃门。

在床上数了五秒,尹仁再也躺不住,翻身起来轻手轻脚走到浴室门边。

水声从浴室里传来,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任何声音。

尹仁做贼似地轻轻转动门把手,却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起来。尹仁抓了抓头皮,里面还有不少没有冲洗干净的洗发露。他长叹一口气,用另一间浴室冲洗干净。

洗完之后,尹仁来到客厅,薛定邦还没有出来。

唯有水声,依旧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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