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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屈服

裴家父母察觉房间内情况不对,怕场面难以收拾,急忙冲了进去。

贸然打断人家说话也需要个理由,裴母灵机一动,问道:“申儿、信公公,你们两个聊了这么久口渴吗?我刚煮了一壶开水,给你们泡点茶吧?”

小信子机灵,扭头看了眼冲进来的裴家二老,已然知道他们进来的目的。

他知道自己在跟裴申说话的时候裴家二老都在窗外偷听,如此倒好,他为裴申预备好的那剂猛药差不多也到火候了,正好看看成效。

他就不信裴申这次仍旧能嘴硬着不肯就范!

小信子笑了笑,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谢裴夫人,咱家还真的有些口渴,能尝到夫人的手艺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小信子和裴母一起出了房间喝茶,特地留裴父和裴申独处。

“申儿!”裴父唤了一声裴申的名字,转身关上了房门。

裴申抬头看了裴父一眼,哑着嗓子瓮声瓮气的问道:“爹,您也是过来劝我尚公主的么?”

裴父走过去坐到了裴申身边,看着裴申手腕上缠着的绷带,眼眶有些发红。

裴父沉吟许久,方才低声问道:“申儿,你就真的那么不喜欢那个公主,抵死都不想娶她么?”

裴申低着头默认。

裴父望着裴申的侧脸看了好久,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爹没有什么本事,一辈子没能中第,只是在村里当个教书先生。你幼时是爹为你开蒙,可你现在出息了,考中进士了,比爹强了千百倍。我们这些读书人考科举,所求的无非是入仕。你努力了这么久,机会近在咫尺,如今却要当这劳什子驸马,一辈子都只能任个闲职,一生的梦想都断送了。爹懂得你,也心疼你,真的不忍心见你这样。”

裴申鼻腔发酸,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裴父长叹一声,又道:“申儿,你不要担心我跟你娘,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你要是真的决意要抗旨,你娘那边我去说。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那就还有一个完整的家!”

裴父说出这些话之前也认真考虑了很久。

倘若儿子被迫做不喜欢的事情,一辈子生不如死,那倒不如他们一起抗旨。他这个做爹的和他娘陪着儿子一起死,黄泉之下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裴申本来也已经决定抵死不同意这桩婚事,可是听到裴父这番说辞,他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

倘若裴父是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一顿,他倒是舒坦,可是他的父亲竟然他说愿意同他一起抗旨。

他真的能抗旨,连累父母一起株连吗?

裴申曲着身子抱住了头。

小信子说的对,他不能太自私了。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现在全家的命都在他手心里捏着。身为人子,他怎么能带着双亲去死呢?

要不放弃吧?

不过是放弃自己的梦想而已,能有什么呢?

他向来擅长勉强自己,从小到大,他做过的不喜欢的事情又何止这一桩?

可是他答应了张卿卿,要和她携手余生,这次到底是他食言了。

他只有这一个身体,同时欠着两个女孩子共度余生的承诺,势必是要对其中的一个姑娘食言。这道题目具体要怎么选,简直是简单的要命。

他若是对寿阳公主食言,寿阳公主会过来讨他全家好几条人命;他若是对张卿卿食言,她顶多是不开心几日,不可能因为这事就忌恨他一辈子的。

他不想让她不开心,可是他想不到破局的办法。她是个很善良的人,比起对于他出尔反尔的不开心,她应该更不愿意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命丧黄泉。

他真的是这个世界上顶坏的人,仗着他知道她的善良,就要这样辜负她。

裴申送走裴父,说要安静一会儿。

他在房间里压着声音哭了半晌,之后才整理好情绪起身出了房间。

小信子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消息,眼看天就要黑了,他若是再办不成差事,回宫之后就没有办法和寿阳公主交待。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犯愁,担心这一次真的折在了裴家,没想到裴申迎面见着他就开了口:“晚生想明白了,晚生愿意迎娶公主!信公公可以回去回话了。”

小信子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不过想来也是,这姓裴的即便是考中状元又能如何,终究不过是寒门出身,能有多大见识?事已至此,他除了被动接受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小信子再次满脸堆笑朝裴申行了个礼:“驸马爷您想清楚就行!既然如此,奴才也就不多留了。天色已晚,奴才还得赶在暮鼓敲完之前去跟公主回话呢。”

“公公慢走!”

裴申微笑着点头,笑容令人如沐春风,仿佛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小信子临走之前又叮嘱了下裴申,说是让他忘记今日之事,倘若让宫里的人知道他割腕抗旨,最后倒霉的还是整个裴家。

裴申趁着眸子应了一声,亲自将小信子送出了门。

裴父在一边看着,也有些不太理解裴申的意思。

“申儿,你不是不愿意么?你不要勉强,不管有什么,爹娘都会跟你一起面对的……”

裴申摇了摇头:“没事的,我只是想通了。”

裴父见状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随他去了。

张卿卿一连数日没有裴申的消息,再听到消息时,就是裴申和寿阳公主的婚讯。

她等了这么久,本以为裴申给她的第一封书信会是他们的婚书,谁也没想到竟会是他同别人成亲的请柬。

裴申和寿阳公主成婚那日她没有去。

人家都不要她了,她再去参加人家的婚礼,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除了张卿卿之外,裴申在国子监的那帮旧友之中只有顾怿和其他几个已经登科的进士收到了请柬,孔济没有在受邀之列,气呼呼的跑到张卿卿家里诉苦。

“正所谓贵易交、富易妻,人家现在发达了,不叫咱们也正常,如果顾怿没有中第,只怕也未必受邀!”

正说着,孔济有些气急,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舜乐,你来说说,这事儿到底气不气人?”

张卿卿虽然也因为裴申的事情沮丧,但是她跟孔济生气的原因确实有些不同。

她望着孔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努努嘴,小心翼翼掏出了自己收到的请柬:“其实他请我了,我不想去而已。”

“……”孔济无言以对。

两人长吁短叹很久,孔济又道:“你不去也好。那姓裴的就是个陈世美,他辜负了你也骗了我。本来说好的苟富贵不相忘,末了翻脸比翻书还快,以后咱们就都别再理他了!”

这些个考上进士的同窗之中,也就顾怿还有些良心,还同他保持着联系。

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不过顾怿这臭小子也真是的,竟然还跟裴申那个讨人嫌的坏家伙走的那么近,烦都烦死了。

孔济骂骂咧咧数落半晌裴申和顾怿的不是,末了又拍了拍张卿卿的肩膀表示安慰。

“没事舜乐,咱不生气。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就在他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你不是还有你家阿竹么?照我说,要不你就跟阿竹安安生生过日子吧!阿竹姑娘做饭那么好吃,比裴申那个徒有其表始乱终弃的狗男人简直好太多了!”

张卿卿扫了孔济一眼,明明更生气的是他好吧?

孔济喋喋不休的扯了很久,傍晚的时候,顾怿参加完裴申的婚礼也来了张卿卿租的小院。

顾怿进了院门便喊张卿卿的名字:“舜乐,诫之的婚礼你怎么没有去啊……”

张卿卿在窗边作者,往窗户外面扒了扒头,正要回应,没想到孔济却激动的跳了起来,奔到门外要去骂顾怿。

“你来干什么?公主府的酒席没吃饱吗?这边可没有准备你的饭!”

“……”

孔济瞪了顾怿一眼好一番抢白,顾怿一向有口辩,此次却是无话可说。

张卿卿也急忙出门拦住孔济,对顾怿笑道:“撷欢你别听子舟胡说,我们几个人好容易聚在一起,我去叫阿竹炒点菜,咱们大家来喝一盅?”

孔济心中的恶气还未散尽,本来还想揪着顾怿打一架,但是又不好拂张卿卿的面子,所以也只好强忍着气跟顾怿坐到了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三人促膝而坐,边吃酒边聊天。从入国子监的第一天开始聊,也不知道是谁提的话茬,后来又莫名其妙的谈到了裴申。

顾怿知道张卿卿和孔济都对裴申有气,他不应该说裴申的好话,可是自打在国子监的时候他就受过裴申颇多恩惠,至今还欠着裴申的救命之恩没有还清,也实在不好意思在背后中伤别人。

裴申在婚礼之前也约顾怿喝过一次酒。

裴申在国子监的时候最亲厚的人并不是顾怿,但是他也不敢主动联系张卿卿,所以只好将顾怿找了过来。

裴申平素几乎不饮酒,酒量比孔济的还差,三两倍下肚便已醉得讲起了胡话。他平常并不是多话的人,可是那天却絮絮叨叨拉着顾怿讲了半夜。

顾怿之前便知道一些裴申和寿阳公主的事情,这一次将这两个人的后续发展也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驸马确实不是个好干的职位,他不觉得裴申是为了荣华富贵主动攀附公主的人,张卿卿和裴申认识了这么多年,应该也不至于因为这些质疑裴申的为人。

顾怿一直劝裴申和张卿卿说清楚,别让两个人之间有误会,可是裴申拒绝了他。

裴申问他:“撷欢,你说我要怎么跟旁人说?我要对舜乐说,我之所以同意迎娶公主,是因为我怕死吗?”

那个时候顾怿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蝼蚁尚且贪生,为人更是惜命,这世上能有谁会不怕死呢?

裴申平素一向隐忍内敛,可是那日的他喝得太醉了,烈酒带出了他浑身的戾气,似乎随时都能抛却他往日温文尔雅的皮囊。

他像是发了狂,突然抬起胳膊将桌上饮尽的酒壶摔在地上。顾怿被吓得一愣,抬眸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手腕上那道狰狞可怖的伤疤。

裴申望着顾怿又道:“可是怕死也没有用。撷欢,我这辈子已经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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