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传言四起

第295章传言四起

两人行至殿外的白玉石桥处便分了手，栾宣并未急着离开，只是缓慢踱步。

朝中大臣陆续赶来，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小声讨论国事。

近来不知老皇帝消息，朝中事务几乎全部由七王爷穆青一手把握。七王爷笑里藏刀，表面上替父代理朝政，实际上暗中收拢大臣，以备后续登基。

朝中有支持穆青之人，便免不了不支持他的人。

“北方旱灾一事，七王爷处理地太绝了，若照此下去，恐民不聊生啊。”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官员捋着胡子，不安地开口。

“老徐啊，你我为官近三十载，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还是要掂量清楚啊。”另一个站在老徐旁边的白发官员开口道。

这两人栾宣皆认识，都是朝中忠心耿耿的官员。

“徐老，张老。”

栾宣眯眼一笑，朝两个老官员乖巧地行了个礼。

“栾世子！”两人听到声音抬头，皆十分惊讶。

已经去世的世子忽然又出现在朝堂上，本身就是一件令人称奇的事情。如今这个与他二人交往并不密切的世子，忽然开口搭话，更是一件令人称奇的事情了。

“晚辈瞧二老精神抖擞，想必再为大夏操劳二十年不成问题。”栾宣并不在意二老的反应，反倒是调皮地开起了玩笑。

见栾宣并无恶意，二老与栾宣边走边聊起了栾宣先前的事情。栾宣倒不隐瞒，大大方方地说自己遭人陷害失忆，巧被安国景郡王所救，恢复记忆之后便回到大夏。

二老继而又谈起了当年的颍川王，表示遗憾，最后不知怎地话题竟落到了今日早朝上的事情了。徐老一说到早朝的事情，愤怒油然而生，当着栾宣的面直接说道穆青的不是，一旁的张老拉都拉不住。

张老见徐老这般口若悬河，又见栾宣神色未变，一时间心里又忧又惊，打着哈哈道，“世子权当听听笑话便好，老徐这人啊，年纪大了就开始犯糊涂。”

“实不相瞒，晚辈先前遇害一事，以及镇国公中毒身亡之事，皆是七王爷所为。”栾宣正色道。

“这……”

张老瞪大眼睛看向栾宣，就连一直絮絮叨叨的徐老也停下了嘴。

“世子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你方才说，镇国公是中毒身亡，他不是暴毙不治身亡吗？”

张老徐老二人同时开口，看着栾宣，久久不能回神。

“此事等日后有机会再与二老详说，晚辈先告辞了。”

三人不知不觉中已经出了宫门，栾宣看了一眼不远处停放的马车，朝二老行了个礼，不好意思地说道。

二老心中了然，并未答话，只是朝栾宣同样行了一礼，便各自离开了。

第二日，一个传言忽然传遍了整个大夏京城。就连京城酒馆子里的说书先生，都神神秘秘地向酒客传播。

那传言关系着大夏皇宫，竟是说老皇帝命不久矣，留下口谕，新皇乃是当今九王爷穆陵。

传言一出，满座哗然，就连上早朝时，文武百官也忍不住小声讨论此事。

身为传言主人公的穆陵倒显得气定神闲，仿佛并未受到此事任何干扰。下了早朝之后，不免有些墙头草跑到穆陵面前示好，穆陵只装作不知，与这些人只是简单应和，并不作任何停留。

倒是穆青，下了早朝之后，直奔老皇帝寝殿。寝殿外的周公公见七王爷气势汹汹，婉言出口阻拦。

“黎王殿下，陛下正在休息。”

“刚下早朝，父皇怎么这个时候休息？”穆青神色微愠，显然并不相信周公公的说辞。自从传出谣言之后，这皇宫里的一个二个似乎都在与他作对。

方才刚下早朝时，他看到几个原先一直巴结他的人竟然破天荒地凑到了穆陵身边，就穆陵那个傻子，一心只想着匡扶正义，根本不懂御国之术，怎能堪当重任。

“陛下近来皆是如此，每次喝完药之后，便歇着了。”周公公见穆青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答道。

“好吧，既然父皇歇下了，本王也离开吧。父皇之事，还需周公公多操心。”

听了这话，穆青神色忽然好转许多，甚至竟笑着嘱咐了周公公几句。

“都是奴才该做的。”周公公连忙应道，七王爷与九王爷平日里时常来寝殿探望陛下，但他二人的性子却截然不同。

九王爷每次过来，都是安静地坐在一旁，贴身伺候。七王爷则不同，他虽然脸上时常带着笑，可看久了却总觉得那含笑的眸子里藏着刀子，令人心生惧意。

穆青前脚刚走，穆陵后脚便来了。只是还没有走到寝殿，便碰到了回头的穆青。

“七皇兄。”穆陵规矩行礼。

“父皇歇下了，九皇帝就不必再跑这一趟了。”穆青抬头，忽然道。

“多谢七皇兄告知。”穆陵并未露出任何不悦，告辞后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穆青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不知九皇弟对外面的传言怎么看？”

穆陵一愣，神色不变，转身，恭敬答道。

“臣弟年少时曾受皇兄照拂，从不曾忘怀。坊间传言不足为信，在臣弟心中，皇兄足智多谋，胸怀大义，深得父皇喜爱。”

穆陵并未把话说完，抬头看向穆青，澄澈的双眸，目光真诚至极。穆陵一直如此，即便被人利用，也会睁着这样无辜的眸子看着对方，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帝王之家，何谈兄弟之情？

穆青暗暗握紧双拳，面上却露出一贯的笑容。

“皇弟切莫妄自菲薄，若论胸怀大义，当是皇弟。”

两人见面，并未如穆陵心中所想那般电光四射，反倒如同闲谈般平静。看来确如栾宣所言，只当作平常，一切或许就会迎刃而解了。

穆陵点点头，露出真诚的笑容，与穆青再次行礼之后，便离开了寝殿。倒是穆青看着穆陵的背影，久久无法挪眼。

若是坊间传言是真，穆陵绝不该是这般反应，依照他的性子，他应该极力与自己解释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