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镇国公出狱意图辞官

第234章镇国公出狱意图辞官

“柔儿？是柔儿吗？”

白子兰扶着受了重伤的镇国公，小心地挪着步子往前走，远远地看见天牢外面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人，虽然还不真切，但白子兰心中隐隐觉得，那就是姜柔。

一想到姜柔，白子兰心头一阵难受，他二人如今虽然已经被放了出来，可姜柔自从离开镇国公府之后至今未归，音讯全无。

“爹，娘。”

一道熟悉的声音落入白子兰的耳中，白子兰猛地抬头，面纱随着风从姜柔的脸上滑落，一张光洁白皙的脸暴露在阳光中，俊秀的容颜深深地映入白子兰的瞳孔，那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女儿。

白子兰加快脚步，恨不得立刻走上前去看看她的女儿。

“爹娘，你们受苦了。”

待镇国公夫妇走近，姜柔身子一抖，刚准备跪倒在地，却被白子兰一把扶住了。

“我们没事，倒是你，走了这么久。”白子兰一看到姜柔，双眼朦胧，一颗心终于安放。

“爹娘，我们回去再说。”姜柔迅速戴上面纱，走到另一边，与白子兰一同搀扶镇国公。

镇国公似乎在天牢里受了很重的伤，身子瘦削地厉害，走路的时候两腿止不住地打颤，姜柔心中不忍，手指悄悄按上了镇国公的手腕。

姜柔风眼微眯，怒从中来，一双眸子瞬间冰冻，冷得生人决不敢靠近。这才进入天牢多久，镇国公原本健康的身子，居然亏空地这般厉害。这天牢虽不是人待的地方，但是若非有皇帝在背后暗中允许，狱卒又怎会下这么重的狠手。

三人相互搀扶着走出天牢数米远，镇国公忽然道。

“你们先在此等候，我先进去谢恩。”

白子兰一脸担忧地望着镇国公，嘴角微动，却到底没有说出来，只道了句，“好。”

姜柔虽然心中极不情愿看着父亲去见皇帝，却实在拗不过，只得松了手。一直守在外面的连城安见到姜柔一行人，缓步走了过来，见镇国公脸上似有顾虑，开口道。

“您请放心，连某定会亲自护送镇国夫人和姜小姐回去的。”

镇国公点点头，他知道这次能从天牢里出来，多亏了大理寺卿暗中周旋，若非连城安，他二人或许早已经问斩了。

“如此便有劳连大人了。”镇国公朝着连城安作了一辑，轻声道。

待连城安带着白子兰和姜柔离开后，镇国公独自一人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他身上还穿着之前进去狱中时候的衣服，虽然没有染血，却已经破旧不堪。他的鬓发甚至来不及梳理，他的面色苍黄，整个人望过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老相。

堂堂镇国公，在天牢里不过数日，便被折磨成了这么一副憔悴模样。

“宣镇国公进殿！”

皇帝身边宣话的太监拖着长长的尾音在朝堂之外喊道，镇国公闻声，缓慢地起身，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极其艰难地进入了内殿。

皇帝端坐在高位，心里盘算着待会儿镇国公会同自己说些什么，而他又要如何应答。他的手指在黄金砌成的龙椅扶手上漫无目的地随意敲击着，眼睛看向四周，直到一道瘦削颤颤巍巍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道身影，进入正殿之后，缓慢地跪在铺着红色毛毯的地上，庄重地磕了一个头，用颤抖的苍老的声音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苍老的声音结束，大殿内忽然陷入一种近乎死寂的沉默，皇帝有些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过了半晌，才突然像回过神似的开口说。

“爱卿快快请起，这些日子，爱卿受委屈了。”

“臣不委屈，只是老臣有一事相求。”镇国公在近旁小太监的搀扶下直起身子，一张脸因为在天牢里受了非人的折磨，此刻看上去就像是勉强挂着一张皮一般，但那两颗眼睛却无比的明亮有神。

皇帝看了镇国公的遭遇，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只是一触即镇国公那双坚定的眸子，之前所有的心软便瞬间化为乌有，这双眼睛实在是太讨厌了。

“爱卿但说无妨。”

“老臣年纪大了，无力再辅佐陛下左右，老臣想就此告老还乡，还望陛下恩准。”镇国公将之前在出天牢时就已经想好的说辞搬到了皇帝面前，言辞极为诚恳，似乎去意已决。

皇帝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般，神情恍惚，喃喃道，“爱卿这是责怪朕吗？”

“老臣绝无此意，陛下赏罚分明，老臣心中敬佩。只是老臣如今已是风烛残年，不知还能活几个春夏，此时告老还乡，还能享几年儿孙之福，望陛下恩准。”镇国公再次跪倒在地，垂眸顿首，言辞恳切。

镇国公不提儿孙倒好，一提到儿孙，皇帝便想起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如今被自己下了通缉令，正被满城追捕。镇国公故意提这件事情，分明还是气朕。

“镇国公立下汗马功劳，乃是朕的左膀右臂。你如今身体有恙，当在家好好休养才是。朕待会儿派几个太医过去，朕允许你在家休息一个月，一个月后便来上朝，休要再提辞官一事。”皇帝寒着脸，铁了心不让步，说完，眉头一皱，衣袖一扫，阔步离开了此处。

镇国公辞官无果，只好作罢。一旁的太监有些不忍心地看着镇国公，将他搀扶起来。

“国公大人，老奴扶您回去吧。”

镇国公点点头，让太监将自己送回去。刚一出宫，便看到连城安的马车停在外面，连城安从马车里面跳了出来。

“连公子。”镇国公道。

“镇国公府尚需要休整，若是国公大人不嫌弃，不如去连府暂住几日，等镇国公府修葺完善，再回去也不迟。”连城安早先已经将白子兰与姜柔接到了自己的府上，一来镇国公府确实已经没法住人，二来碍着栾宣的缘故，连城安出于好心希望镇国公一家可以得到妥善的安置。

“这……”镇国公似乎有些犹豫，他与连城安只是相识，却并算不得交好，如今这般出力，一时间倒不知日后如何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