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告白

同时,另一只手从裤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她，许随低头一看，周京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买了个猫图案暖手宝来，为了她因吊水而青紫血管保暖。

许随说了句“谢谢”,周京泽笑挑了一眉梢没有应声。还有半瓶水才能吊完,周京泽又重新坐椅子上去,守在旁边低头玩手机。

周京泽守守坐在椅子上睡了,许随坐在那里也觉得无聊,想起之前她在包里放了几本口袋暗黑/童话书,这会儿终于派上用场了。

许随抬看向还在阖憩周京泽,她不想自己吵醒他,于是轻手轻脚地床,伸手去拉开包拉链。

因为她手还吊水,软管不够长，不容易拿到书,结脚底一滑，慌乱中她为了维持平衡，单手撑住墙，结口袋书却摔了出去。

周京泽动静吵醒,他稍微坐直了身子，抬手揉了一脖子：

“要什么我给你拿。”

“书。”许随指了指不远处躺在地上口袋书。

粉色帘子拉开,许随正打算重新躺床上，医务室打开,一阵穿堂风吹进来，地上口袋书吹得哗哗响。

紧接，一张蓝底照片吹了出来。

许随心一紧，急忙道：“不用,我来。”

周京泽挑了挑眉，脚步慢悠悠但没有止步，朝口方向去。许随急得不行，跳床，也不管手背上针管。

凉风阵阵，将地上照片吹到半空中，蓝底照片打了个旋儿又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恰是白色背面朝上。

许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看她就要捡到照片时，一只长手臂先一步，将照片捡了起来。

周京泽骨节分明手捏照片一角，挑唇角朝许随晃了晃。许随急得不行，立刻抬手就要去抢。

“想要？不给。”周京泽眉透轻挑。

“你快给我！”许随脸涨得通红。

许随一时情急拽周京泽胳膊往上跳，想抢照片，可周京泽分明是有意逗她。

她每跳一，周京泽胳膊都会往上抬高一。

许随拽他衣袖，一双睛急得湿漉漉，却故凶巴巴：“你快给我，不然我就——”

“就怎样？”周京泽似乎更有兴趣了，语气散漫。

许随想来想去，干巴巴地憋出一道软糯声音：“就……咬你！”

周京泽愣住，旋即大笑，笑得前俯后仰，气息都收不住那种，连胸腔都是愉悦颤动。

“很重要人吗？”周京泽似笑非笑地看她。

应该很重要吧。

许随点了点头，长睫毛发颤：“对，很重要。”

周京泽敛去脸上笑意，站直了身子，把照片还给了她。

周京泽陪许随吊完水后，送她了学校。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许随走在前面，周京泽双手插裤袋，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许随低头一看，垂在地上两个影子一前一后地贴，像是亲密纠缠。

距离到宿舍还有一段距离，许随停来，毕竟身边站了个周京泽，一路已经够引人注目了，再送她到生宿舍话，恐怕就不是注视这么简单了。

“到这里就了，”许随抬头看他。

“嗯。”周京泽点了点头。

他正转身要走时，许随叫住他，声音有一瞬间迟疑：“今天真谢谢你，你有没有什么想要？”

周京泽低头失笑，他这个人，物欲极低，没有什么想要。他正要跟许随说不用时，瞭起皮不经意地往她身后一看。

师越杰一身笔挺白衬衫正要过来。

周京泽恶劣心起，脖颈低贴了过来，脸上挂玩世不恭笑容，压低嗓：“我啊，要你——”

“要你”二字意味深长，正不偏不倚地落在师越杰耳边，他然停了来。

周京泽声音低沉且夹几丝暧昧缱倦气息落在许随耳边，左耳又麻又痒，她心跳了跳，问道：“什么？“

一双乌黑睛仰头看他，神干净又透紧张，周京泽怔了怔，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别哭就。”周京泽抬手摸了摸她头，底溢出一点无奈。

人走后，许随还呆在原地，整个人是懵，他宽大掌心揉了揉她脑袋那那种很轻触感还在，温度停留在头顶上方。

所以，刚才周京泽是摸了她头吗？

许随正发愣，一道声音拉了她思绪。师越杰站在她前面，微皱眉：“许师妹。”

“啊，师兄，有什么事吗？”许随神。

师越杰面容清俊，底挂担心：“我听说上午你在北航篮球比赛场晕倒了，怕你出事。”

“怕你出事”四个字直白又赤-裸，许随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将两人距离拉开，摇摇头：“我没事，谢谢师兄。”

这一退闪动清楚地落在师越杰里，他垂睫将里面低落情绪一掩饰，语气依旧温柔：

“那你这几天要吃得清淡点，多注意休息。”

隔天午上共英语课，许随去时候发现少了一部分人，来上课英语老师看到这种状况，也没有说什么。

谁知道上课上到一半，英语老师推了一镜：”现在点名到问题，人没来扣学分。”

谁能想到，万年宽容英语老师忽然来这么一招，台立刻跟炸了锅一样，甚至还有人用手机在抽屉里发短信，大意是”万一她也点到我，谁帮你点到“之类话。

许随没有要帮忙点到人，她坐在窗边拿笔在发呆，阳光倾泻来照在写字台上，窗传来操场上篮球拍动地板声音，以及男生欢呼鼓掌声。

她想起了昨天在篮球场上周京泽，身姿矫健得像只豹子，迅猛又漂亮，以及他中途放弃比赛冲过来一把抱起晕倒她。

其实许随很想问他为什么？一颗原本受到冷却而退缩心，又慢慢活过来了。

周京泽是毒药，她试过戒掉，却发现让自己更上瘾。

突然，一道略带严肃声音拉许随思绪：“第三排靠窗最右生，你来翻译一crush意思。”

上课开差抓到，许随不得不起来答问题，幸不算难：“动词是碾压，破碎，名字是汁饮料。”

“坐吧。”英语老师点点头。

“其实crush在英语里有另一个意思，为名词，猛兽隔离区，还叫热烈短暂而害羞暗恋，热恋。”英语老师补充道。

许随猛然抬起，继续仔细味了一老师说crush意思，她本想拿书查阅，不经意一瞥，然后顿住。

草稿纸写满了周京泽名字。

是么？热烈害羞却短暂喜欢吗？

*

许随喝了近一个星期白粥后，终于慢慢恢复过来，能正常饮食那一天，许随发了条朋友圈：能正常吃饭感觉实在了，无辣不欢我憋得惨。

发了不到五分钟，大刘第一个赶来评：没有许妹妹饭局，总觉得差了点味道。

许随了个磕头表情，她正要退出微信时，朋友圈多了个红色加一，图里头像是熟悉满大人。

她皮一跳，点开来看，ZJZ评道：

【过来，请你吃饭。】

周京泽一向爱开玩笑，许随辨不出真假，道：【确定？】

ZJZ复道：【嗯，不骗你。】

许随看到这条消息后，从图书馆跑寝室，又换了件衣服匆忙跑去了北航找周京泽。

许随走进北航大，朝右手边道走去，她匆匆踏上台阶时一不心撞到一个人，她出声道歉：“不意思。”

“没事。”对方脾气看起来还算。

许随顺声音抬头，发现对方也穿飞行学院特有训练服，面容熟悉，忽地，她脑子灵光一闪，这不是上周和周京泽篮球比赛对手吗，叫什么高阳。

许随点了点头，绕过他们，三两步跨上台阶，不料，高阳旁边一个高个子男生掳起她手臂，语气戏谑：

“哟，这不是许随吗？”

这声音许随再熟悉不过，是记忆里恶感人之一，她抬眸看过去，竟然是李浩，她在黎映时读高一同学。

许随和李浩认识不深，读书时他就爱巴结人以此充老大，性情恶劣，还经常爱欺负班里弱同学。

没想到他竟然考到这了。

许随不想与李浩这类人产生过多交集，她没什么情绪地点了点头，挣开他束缚想要走，哪知李浩攥得更紧了。

许随今天穿了件浅紫色短款针织衫，若有若无地露出一截平坦腹，直筒牛仔裤，柔顺齐肩膀发掩在白皙圆润耳廓后面，巴掌大脸，整个人看起软糯又乖巧。

李浩上打量了一许随，挑眉吹了一个口哨，说话流里流气：“老同学，变漂亮了啊，留个电话呗，以后叙叙旧。”

无李浩说话语气，还是此刻行为都让许随非常不舒服，趁李浩一个不注意，许随一脚踩了上去，前者吃痛立刻放开了手。

许随立刻向前走，同时扔一句话：“跟你不熟。”

高阳闻言看向李浩，李浩这句话弄得面红耳赤，怎么也想不到许随乖巧表藏了一根软刺，弄得他在高阳面前出丑。

李浩气得不行，朝许随背影喊：“瞧见没，这姿态，人家爸可是烈士。”

然，这话一出，许随然停脚步来，午暖阳穿过树叶缝隙斜斜地打了来，她背影看起来有些哀伤。

就在李浩以为自己能拿捏到她时，许随头，神放冷，语气不紧不慢地反呛：“是啊，比暴发户儿子点。”

暴发户精准戳到李浩痛点，他三步两步跨上台阶，一把揪住许随衣领，恶狠狠道：“你他妈说什么？”

从李浩无礼地提起将她爸时，许随脾气和善良消耗殆尽，她自上而地看了一李浩正要重复这句话时。

倏忽，一罐气泡饮料从不远处直直地砸向李浩后脑勺，“嘭”地一声，与此同时，深咖色液体悉数倒在他后背，衣服立刻变得湿哒哒。

李浩昂了昂脖子，垂手慢慢紧握成拳：“谁他妈干？”

“你爹。”一道嚣张懒洋洋声音传来。

众人顺声音方向传过去，李浩头。周京泽站在低他们十级台阶面，旁边站几个朋友，他穿了黑T恤，锁口工装裤，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银质打火机，他瞭起皮看李浩，睛漆黑发亮，且看不清情绪，猩红火焰时不时地蹿出虎口。

明明他是抬头看他们，却凭空生出一种俯视意味。周京泽神平静地都看李浩，后者心里慢慢发渗，原先火气消了一大半。

李浩不知道会周京泽会干什么。

高阳站在一边，主动打了招呼。周京泽双手插兜，步调缓慢闲散地踏上台阶，几个男生跟在后面，一子生出强大气场来。

李浩意识地后退一步，但不甘示弱地瞪他，周京泽走到许随面前，虚揽她肩膀：“走。”

全程没有分给李浩半个神。

服了，他凭什么这么狂。李浩盯他们离去背影喊，声音讥笑：”周京泽，你知不知道许随过去长什么样啊？哈哈我以前跟她是同学，麻子脸，又肿又丑，我还有照片你要不要看不看？”

言之意，你周京泽光也不过如此。

周京泽明显感觉胳膊虚揽姑娘在抖，他停了来，收手转身，挑了挑眉，一副饶有兴趣样子：

“是么，我看看。”

李浩走前两步，低头找手机，哪会料到周京泽三两步走过来，直接一拳把他抡在地上，手机远远地摔在一边。

场面立刻混乱起来，看李浩要爬上来，周京泽又补了一脚。盛南洲同大刘急忙拦住他，却怎么也拦不住。

周京泽漆黑睛压浓重戾气，发疯了一样要揍他，盛南洲急得大喊：“不能打！再打你该挨处分了，飞院纪律有多严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浩摔得冒金星，捂心口重重地喘气，骂道：“操_你妈，我忍你够久了，为了一个你居然打同学。”

“你就等挨处分吧。”李浩露出得逞笑容，

周京泽跨在他身上，直接拎起李浩衣领，睛看他，说话语速很慢：

“给你两个选择，一，跟她道歉：二，以后我在地方你绕走。”

李浩勒得喘不过气来，朝地吐了一口唾沫，昂头：

“你算什么我得服你？”

周京泽盯李浩发出一声嗤笑，那股轻狂劲出来了：“比赛，你挑。”

同时，周京泽松开紧攥李浩衣领手，李浩再一次摔在地上，后脑勺地，他骂了句：“草。”

关于比赛，李浩不说话了，他确实样样不如周京泽。在旁边一直沉默没有发言高阳忽然开口：

“我跟你比。”

周京泽撂两个字：“随。”

“一个月飞行技术大赛，也就是我们第一次试飞。”高阳说道。

教练们都说周京泽是天才型飞行员，优秀，聪明，为天空而生，高阳倒想看看是不是真这样。

“嗯。”

高阳扶李浩起来，李浩擦了擦嘴角血，语气挑衅：“你赢了，我给她道歉，你输了，在北航操场裸奔十圈，大喊我是手败将。”

赌注大了，盛南洲他们皆扭头看周京泽反应。第一次飞行成功与否，可不是玩笑，除了你实力，还有地理位置，天气，风向，也就是说，要天时地利人和次才会赢。

这个赌注也过大了，尤其是周京泽那么骄傲一个人。她想象不出周京泽自尊心人践踏感觉。

站在一旁许随急地拉周京泽衣袖，声地说：“算了，不要比了，我没关系。”

“我们走吧。”

李浩趁胜追击，故意激他：“怎么样你敢么？”

周京泽忽地笑了，他舌尖顶了一左脸颊，语气闲散且漫不经心：

“有什么不敢。”